“堵住它,堵住它。它已经受伤了,我们再坚持一会儿。”
密林深处传出男人们的吼叫声,同时伴随着野兽的嚎叫声,一声声的接着,此起彼伏。
“可恶,这个畜生……”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大概刚刚二十出头的样子。
眼神却锐利的像是一把刺刀,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会让人极为的不舒服。
很难想象,这样眼神的主人属于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那男人看着不远处、嚎叫着的畜生。
他拿着一张弓,摸了摸背上和右腿上胯着的箭袋,他摸了个空——早已空空如也。
他就是这个小队的队长,莫在行。
他带的箭早就用完了。
这场持久战从开始到现在早已过了数个时辰。
在者,今天他们的任务本就不是猎杀这一级别的野兽。
要不是误打误撞,怎会惹怒这等皮厚肉硬的孽畜。
原本,他们小队只是来这里看看,看看前两天设下的陷阱有没有猎物上钩。
可是,到了之后傻眼了。
到是有东西上钩,还是一个大收获,只是,他们不一定吃得下。
到了地方,他们看见一只幼年的岩甲豪猪,落在陷阱里。
虽然是幼年的,但是岩甲豪猪的价值也足以让这个小队赚的盆满钵满。
岩甲豪猪,土属性。防御力强,攻击力也强。
周身被岩石一样的黄色或褐色的铠甲包裹着,属于那个又肉又刚的东西。
它的血可以增加人对土属性的感知,对早期感悟土属性的人有很大的帮助。
故而,这玩意很贵,但是高风险,为了降低损失,很少有小队会招惹这玩意。
就算要猎杀也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若是一般时候,他们小队算是赚发了。赚大发的那种。
在这里,在这儿有就古话;
一日盈,百日闲。
差不多说的就是这件事。
不过,现在他们可没有心情管这些。
因为现在是秋季。
一般野兽大多在春季交配,秋季产子。
到了第二年的秋季野兽就要离开母亲,自己生存了。
不过,岩甲豪猪是个例外。
它们是秋季交配,然后猪崽子会在母亲身边待上两年到三年半。
从而学会生存能力、如何运用身上厚厚的铠甲。
而秋季一般是猪类野兽繁衍和打盹的时候。
吃饱了,找个泥潭或者草丛睡一下午晚上再出来,好不快活。
同时,这个时候的岩甲豪猪,也确是性趣暴躁的时候。
这个季节的岩甲豪猪性情本就暴躁,再加上野兽喜欢护犊子的本性。
反正正是无聊,它们就陪你们玩会儿。
只不过,这样的玩,估计另一方会欲仙欲死……
也怪莫在行,没有第一时间让小队的成员撤退。
毕竟的,这么好的东西,谁不心动?
而后就导致了一系列的事情,小崽子被欺负了,老崽子救小崽子。
得,它这一救,让莫在行的整个小队差点搭了进去。
他环视四周,愤怒的说:“可恶,不能在拖了,这样下去都他妈嘚完蛋。”
说话间,小跑到叉了一支箭的树旁,他拔掉了那支箭。
拉开了弓,搭上那支不是很完整的一支箭。
他站着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嘴唇却微微的一张一闭。
这个样子并不是紧张,也不是害怕,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咒语。
将近十息过后,他的箭头上慢慢的缭绕着青绿色的“气”。
随后那青绿色的“气”从缭绕变成了包裹,而后形成了箭头的形状。
此时的他,睁开眼睛——已经充血变得血红的眼睛,大吼道:“都给老子躲开。”
于是乎,箭离弦。
箭在空中,划过一道清晰的绿芒。
最后竟然直接射进了岩甲豪猪的天灵盖。
要知道,天灵是岩甲豪猪最坚硬的地方。
可想而知,那支箭的威力。
若是插在了人身上……
随着箭的没入,老崽子终究还是死了。
老崽子“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不过倒得却不止它一个。
与此同时,莫在行也是瘫倒在地上。
那一箭,耗尽了他的“气”。
……
“多大人了,连点分寸都没有。我爹都说了一个月之内,不能再用‘气”,你非不听话,现在倒好,跟一条死狗一样,你就瘫着吧!哼。”
莫在行在昏迷中,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他的耳边絮絮叨叨,絮絮叨叨简直没完没了。
光按照这个啰嗦的程度,莫在行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谁,林溪雨。
她是小队的半个军师,同时也是莫在行师傅的女儿。
“咳咳,放心吧,我还死不了。”莫在行醒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屋子里的她。
此时他的眼神,早已没了当初的那种凌冽,充满了柔情。
这那是刚在那个眼神如刃的男子。
“哼,还活着呢!”林溪雨故作气愤的说着。
但是听的出来,她的语气,早已没了刚才那般强烈。
床上的莫在行。
脸上苍白,眼睛上的充血也没有消退,整个人就像在水里泡过了不知多少天的沉尸。
“你出门忘了带脑子,忘了拿心了啊!不是给你说了吗,一个月之内你不能用‘气’吗?你非要残了才开心是吗?”
林溪雨的话中充满了埋怨和责怪,但是不难听出这里面的担忧和心疼。
“咳…”
她本来准备在埋怨什么的,但是听的莫在行咳了一声后,她立马停了下来。
将他扶了起来,轻轻的拍击着他的后背。
可以看到林溪雨满眼的红肿,想来是在莫在行没醒的这段时间里,哭了不少次。
莫在行咳了一会儿后,喘了口气,说:“这不是迷枭不在吗?再说,当时情况也特殊啊。”
林溪雨听了,抚背的手微微颤了颤。
接着,叹了口气,像是惋惜。
眼前却浮现大量的记忆。
那个夜晚大雨磅礴,那个男孩满身是血,倒在了营地前的树下……
“你还记得吗?那天你们去采集结血草,很晚了都没有回来。
再加上那个傍晚下着雨,我担心你们,准备出去的时候就看见了他倒在我们的驻扎地外。”
莫在行听着她这样说,
便接话说:“当然记得,那天我们去采集结血草,一部分为了备用一部分为了改善小队的经济问题。”
他微微的喘了两口气后,说:“当时他可是用了我们整整一筐的结血草呢,就那一筐,我们小队可是采了一下午,好家伙那一个下午都白干了。”
“还说呢,当时你还不是舍不得。
要不是我好言相劝,你会给他用吗。”林溪雨微微的嘟着嘴说着。
莫在行伸出左手,微微的刮了一下林溪雨精致的琼鼻。
“也多亏了他,要不是他,上一次的护送任务还有上上上次的猎杀任务,要不是有他,我们小队早就覆灭了吧。”
说着说着,莫在行的嘴角微微上翘。他笑了,他还久没有笑过了。
林溪雨看在眼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他真的死了吗,他不是说过,就算死也要死在她的面前吗,莫大哥他真的就甘心这么窝囊的死了吗?”
莫在行看着林溪雨,叹了口气。
费力的抬起手,摸了摸林溪雨的头。
其实她比谁都明白。
迷枭死了,在也会不来了。
说起迷枭,莫在行有惋惜,有羡慕,有心疼。
惋惜的是,他死了。
对,就是这么平淡,生生死死他看的淡了。在这里每天都有很多的人因为生存而丧命。
很可能,那些死了的人背后连着一个家庭。他死了,一个家庭也就完了,但是这片天地就是如此。
弱肉强食!
至于羡慕,莫过于他的理想,他有自由。有一个在莫在行看来,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但至少他有……
至于心疼,那大概是归属与他的执着,执着的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