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内的鲜卑女人看着身染鲜血、手提大刀向他们慢慢围拢过来的魏军骑兵,万分惊恐,哗哗地惊叫着四散而逃。
“儿郎们!”
张逐夷看着前方的鲜卑女人,脑中突现出了一计,决定先破开沮阳,再聚多些汉人子弟,以便加大返回高阳郡与张蛮会合的成功率。霍然,高高地举起手中的龙雀大环刀,沉声道:“儿郎们,把所有的鲜卑贱女人捉起来,再用绳子绑在一起!”
“嚎嚎嚎!”
五百余魏军骑兵看着肌肤鲜嫩的鲜卑女人,欲望腾的升了起来,如同发情的野猪般嚎叫着冲向二千多鲜卑女人。只知逃跑的鲜卑女人很快就被魏军骑兵捉了起来,用绳子绑于一处。
“啊呜呜……”
“呜,我的手,勒着我的手了……”
“天杀的魏狗,快点放开我的儿子,绑死他了……”
二千多个女人与孩子被魏军绑住,哭叫声、漫骂声连绵不绝。
张逐夷看着二千多个哭哭啼啼的鲜卑女人,心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忍。不过,随即他想到自晋室南迁,鲜卑胡寇入关之后从来都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汉家儿女,甚至还把汉家女子充当军粮,心中的那一丝不忍也随风飘走了。
抛开脑中的思绪,张逐夷沉声道:“王朗!”
“属下在!”
从泉州开始追随张逐夷,被张逐夷任命为偏将的王朗纵马上前,轰然应道。
张逐夷下令道:“命你率一百人缴获鲜卑人的粮草,随军押送!”
“遵命!”
王朗霍然抱拳,转身点过一百人,冲入鲜卑帐篷中收集粮草。
“将军!”
不到半个时辰,王朗与一百魏军骑兵将鲜卑的粮草尽数绑于马上,他向张逐夷禀报道:“粮草已缴获完毕,共得米粮八百石,干肉两千斤!”
“好!”
张逐夷点点头,向在鲜卑女人那边不知道在干什么的二狗子吼道:“二狗子过来!”
“将军!有什么事?”二狗子闻言,转身踏步走到张逐夷面前,问道。
张逐夷沉声道:“命你率两百人驱赶鲜卑女人与王朗将军的辎重部队先往沮阳!”
“遵命!”
二狗子轰然应诺,点过两百魏军骑兵,押着二千多个鲜卑女人与王朗的百人押粮队先行一步往沮阳而去。
“儿郎们!随我走!”
张逐夷看着二狗子与王朗远去,大喝一声,带着三百骑兵紧紧护在二狗子及王朗军的左右。
一路上,魏军遇到关卡,张逐夷就凭着个人武勇强行破关,至中午时分到达沮阳城外。
“传令!”
张逐夷看了看前方雄伟的沮阳城,没有见到沮阳城有护城河,想了想,沉声道:“命王朗领本部从左右民居找十根冲城木,绑在马车上!”
“遵命!”
立在张逐夷身边的传令兵马上把命令传给王朗,王朗得令马上带着百余骑兵向旁边的村落冲去。不及一顿饭功夫,便带回了十根冲城木,绑在马车之上。
见王朗已经绑好冲城木,张逐夷怒吼道:“后军列阵!”
“突突突!”
一阵马蹄声中,三百铁甲铮铮的魏军骑兵排成严谨的队形,林立的长枪大戟寒光闪烁、杀气腾腾,魏国幡龙大旗迎风猎猎招展。
“传令!命二狗子驱二千鲜卑女人前进,命王朗率冲城队随后!”见到自己身后的骑兵列好了阵势,张逐夷再次下令。
“遵命!”立在张逐夷身边的传令兵马上把命令传给二狗子及王朗。
二狗子得令之后,当即以两百魏军骑兵驱二千鲜卑女人前进。在他们身后,是王朗及一百个魏兵推着载有冲城木的马车前进。
沮阳城头。
顶着烈日,站在城头上的沮阳守将王超见到见到城外的情形,马上下令关闭城门,全军戒备。同时命身在城内各处的守兵速速赶到城东来支援。
“杀杀杀……”
二千多个鲜卑女人在魏军骑兵的恐吓之下,稀稀拉拉地呼喊着,一步一步地向东城门而去。
“放箭,放箭!”
王超害怕魏兵把城门撞开,不顾城下那些娇滴滴的鲜卑女子,急急地叫道。
“汉奴你敢!”
一声断喝止住了正想弯弓搭箭的燕兵,楼道转弯处走上了一个手持流星锤,生得甚是高大粗壮的鲜卑人,如狼般的眼神盯住了自己的顶头上司王超。
“宇文孤伶!”
王超怡然不惧,迎上了粗壮的鲜卑,大义凛然道:“现在魏兵开始攻城了,若是我们因为那些女人而不放箭的话,沮阳城会被魏国攻破的,而我们都会死的!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你放屁!”
宇文孤伶把手中的流星锤狠狠地一砸在城墙上,直把城墙砸塌了一小块,朝王超怒吼道:“看见城下那个穿着七彩衣裳的女人了吗?看见了吗?看见了吗?”说到这里,他见王超点点头,又吼道:“那是老子的女人,老子的女人!你敢放箭杀了老子的女人,老子就马上让你去见你们的阎罗王!”
“嘶!”
王超闻言倒吸了一口气,心底一阵后怕,还好,箭还没有射出去,要不然宇文孤伶的女人死了,自己的命与前程只怕都要到头了。毕竟自己在鲜卑人的眼中始终都是汉奴,终于都是地位低下毫无尊严的汉奴。
“你守着城,别让魏狗爬上来!”
宇文孤伶冲王超说完,对着周围的鲜卑人吼道:“有不怕死的跟老子来,杀光那些不知所谓的魏狗!”吼完,他便下了城头。
“哗哗啦啦!”
城头上超过一半的鲜卑人跟着宇文孤伶走下去,骑上战马,挥舞的砍刀,嚎叫着冲出城外。
“杀燕狗!”
密切注视着城内动静的张逐夷见状,怒吼一声,策马狂奔。三百魏国铁骑如同鬼魅般紧紧地追随在他的身后,如潮水般涌进的骑阵仿佛是来自远古的怪兽、地狱的恶魔,狭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如不周山崩塌,如长江之水,向着前方的城内鱼贯而出的鲜卑骑兵冲杀而去。
“挡我者死!”
宇文孤伶刚刚从魏军手底下救出他的女人,忽然闻到一阵炸雷般的暴喝,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脸上有一条蜈蚣般伤疤的魏军将领如虎入羊群般,杀得自己的手下四散躲避。气得火冒三丈,命令部下护住他的女人,挥舞着流星锤向大施神勇的张逐夷冲去。
“噗噗噗!”
宇文孤伶气大力沉,前进之间,数个魏军骑兵被他用流星锤砸成肉泥,很快便冲到了张逐夷的背后,舞动重达八十三斤的流星锤气势汹汹地砸向张逐夷。
“呼呼!”
凌厉的破空声袭来,忙于应付前面数把长枪的张逐夷根本就来不及阻挡,匆忙之间,只来得及伏下身子抱着马背。沉重的流星锤擦着他的后背飞过,其上的劲风把他的后背刮得辣辣生痛。
“当当当!”
又是三把长枪刺来,张逐夷挥刀将三把长枪击飞,反手一刀从肩膀处劈下。
“嘶!”
刚把流星锤挥出的宇文孤伶见到一道寒芒快如流星般飞下,流星锤顺势往上一档,堪堪挡住了环刀,环刀之上浑厚的力量只把他震得虎口爆裂,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一道尖锐的金铁轰鸣声几欲盖过战场上的喊杀声。
“呼!”
宇文孤伶还未回过神来,环刀如狂风骤雨般再次劈下,情急之下,不顾手痛,舞动流星锤往上一档。
“碰!”
蕴含着霸道气力的环刀一下便把流星锤劈得倒退,直接撞在宇文孤伶那斗大的头颅上,一道骨肉破裂声中,宇文孤伶的头颅被八十三斤的流星锤砸得如同西瓜般碎裂,鲜血夹杂着脑浆流得满地都是。
“晃晃晃!”
劈死了宇文孤伶,张逐夷毫不停留,策马冲向鲜卑骑兵,一路上勇不可挡,杀光了东门的鲜卑骑兵,带着魏军骑兵冲进了沮阳城内。
一汉奴败兵奔上城头,冲王超道:“都尉大人,东门失陷了!现在怎么办?”
“城破了……城破了……”
王超闻言如同失了魂魄般,喃喃自语道:“灵儿,我先走一步了!”说完,泪眼朦胧地抽出腰间的配剑,架于脖子上,用力一拉,却拉不动,转头一看,只见同为汉人的张军死死地抓住了剑身,张军手上鲜血滴答滴答的往地下直淌。
王超红着眼道:“张军你放手!”
“王大哥!”
张军不解道:“你此举意欲何为?”
“我……”
王超痛哭流涕道:“我丢了城池,鲜卑人一定不会放过你嫂子她们的,我唯有先到黄泉路上等她们了!”
“大哥!”
张军劝道:“现在我们的汉家儿郎攻了回来,鲜卑人逃命还来不及,怎么会去杀嫂子她们呢?”
“对啊!”
王超闻言顿时兴奋莫名,“张弟,走,我们带兄弟们去相助我们的汉家儿郎!”
鲜卑人本来就被魏军打得节节败退了,再加上王超等人挑拨汉人造反,鲜卑人就完全崩溃了,没命地逃出城去,沮阳也落在了魏军手中。
张逐夷占了沮阳,下令杀猪宰羊犒劳三军,将沮阳城内所有的存粮分发给汉人百姓,同时张贴告示:言愿意归顺魏国的汉人请到太守府报道。汉人百姓感其恩德,兼鲜卑人根本就不把他们当成人看,遂拖家带口赶去投奔张逐夷。根本王朗统计,前来投奔的百姓中有精壮男子有八百多人,老弱妇幼五百多人。
张逐夷把八百汉人精壮男子编入军中,分发从沮阳城内缴获的战马以及武器。休息了一天,在次日的清晨,他就带着一千二百多骑兵,以及五百老弱妇幼出了沮阳城,望代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