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鲜卑骑兵逃命而去,张逐夷也不追击,下令全军打扫战场。
半个时辰之后,战场打扫完毕,魏军共阵亡了二百三十六人,斩鲜卑士兵七百六十五人,普通军官八人,大将一人。
张逐夷命副将陈震筑了个临时的祭台,以燕国鲜卑胡寇的人头祭忌了当初高阳郡惨死的三万乡民,这五百多铁骨铮铮杀得鲜卑胡寇闻风丧胆的汉子在祭忌自己的亲人之时哭得一塌糊涂,张逐夷这个被五胡誉为恶魔的人也不例外。
祭忌完毕,张逐夷命全军寻找阴凉处休息外加生火煮饭,包扎伤口。
饭饱食足之后,五百零八个铁甲骑兵在他们将军张逐夷的带领之下,朝五十里之外的常山奔去。
一路上,村庄破败不堪,田园野草丛生,白骨裸露于野。
这些景象张逐夷已经看得太多太多了,也没有太过的感触了,有的只是心中那杀光胡人的坚持。
一个时辰之后,张逐夷引军赶到常山郡治所真定城外之时,城头上悬挂的魏国幡龙大旗让他一直提着的心放松不少,真定城还在魏国手里,就代表着冉闵还没有兵败,自己应该还赶得及。
真定城头。
刚刚巡查士兵完毕的张蛮听到部下来报说城外来了一支军队,忙跑到城头上去看,一看之下让他欢呼雀跃不已,因为城外的军队正是他的结拜大哥被五胡号为地狱恶魔的张逐夷。
“开城门!”
张蛮朝城外张逐夷挥了挥手,急叫着跑下城头,带领数百骑兵出城而去。
“二弟!”
张逐夷见到张蛮也是大喜,纵马迎了上去。
两人聚旧完毕,张蛮问道:“大哥,你带军来这里是干什么?”
“二弟你曾见到陛下?”张逐夷不答反问道。
张蛮答道:“陛下刚刚带领八千步军、二千骑兵往廉台迎击鲜卑的大军去了。”
“什么!”
张逐夷闻言大喜,如果冉闵是刚走的话,那么自己还是有可能让冉闵避开慕容恪的连环战马。朝张蛮道:“二弟,你手下有多少兵马?”
“有五百铁骑,二千五步兵!”
张蛮疑惑道:“大哥你问这个干什么?”
“二弟!”
张逐夷急道:“先借五百铁骑给大哥,大哥去助陛下杀燕狗!”
“大哥你要去杀燕狗?”
张蛮兴奋道:“可不可以带上我?陛下命我待在真定守城快把我憋坏了。”
“这可不行!”
张逐夷摇摇头,“真定对于我国来说至关重要,你也去杀燕狗,若是真定丢了,那我们与陛下就无路可退了!”
“晤!”
满脸兴奋的张蛮闻言顿时不爽了。
张逐夷见状,劝道,“二弟,你就好好守城吧!鲜卑肯定会来攻打真定的,到时不怕你没燕狗杀!”
“好吧!”
张蛮好不情愿地点点头,回身对一个生得瘦巴巴的军汉道:“凌开,你回城召集五百战狼骑兵跟车骑将军去杀燕狗!”
“遵命!”
瘦巴巴的凌开轰然应诺,一抱拳,调转马头,飞奔回城。
不多时,凌开带着五百战狼骑兵来到张逐夷面前,恭敬道:“车骑将军,五百战狼骑兵向你报到!”
“列队!”
张逐夷一声令下,凌开带着五百战狼骑兵与五百铁甲骑兵列在一起。
张逐夷看向已经列好队的一千骑兵,只见一千重甲骑兵组成了一个庞大的骑阵,黑压压一大片,大刀长矛泛着点点寒芒,无形的杀气直刺心扉,尤如九幽地狱的魔兽,令人不敢与之为敌。
“好!大家跟我去杀燕狗!”
张逐夷看完,满意地点点头,呼喝一声,双腿一夹马腹,带着五百铁甲骑兵、五百战狼骑兵朝廉台疾奔而去。
烈日如火,狂风呼啸。
“轰隆隆……”
上千匹战马载着千余手持长矛大刀的骑兵,烈日照射在大刀长矛之上,无数的寒芒随着骑兵的前进而闪动。数千只沉重的铁蹄狂乱地叩击着冰冷的黄土大地,扬起了漫天的沙尘;天地间响起了令人窒息地轰鸣声,仿佛大地都在为之哭泣、呻吟、颤抖……
熊熊豪情在张逐夷胸中激荡,咆哮,就像泡百来度的温泉般,心脏开始颤动,血液也随之升温、沸腾……粗犷的脸庞尽显狰狞和兴奋之色……
现在,只要赶到廉台,自己就可以阻止千古一帝冉闵兵败被杀的命运,改变魏国只存世两年的命运,改变中原大地以后三百年才回归汉人手里的命运。这将是一件千古奇功,自己也必定因此被记入史册。
半个时辰之后,前方出现了一支军队,不过这不是张逐夷想要找的冉闵的军队,而是恶贯满盈的燕国鲜卑人的军队。根据张逐夷多年的行军经验,那支军队大概在五千人左右。
“兄弟们!大丈夫建功立业,当在此时!”
张逐夷横刀遥指鲜卑骑兵,暴喝一声,策马冲了过去。令人热血沸腾的声音响彻云霄:“随我杀胡寇!报仇……”
“杀胡寇报仇,杀胡寇报仇,杀胡寇报仇!”
千余魏国骑兵轰然回应,追随着他们的无敌统帅张逐夷气势汹汹地向野蛮的鲜卑骑兵冲去。
“张,张恶魔……”
鲜卑骑兵的统领慕容评闻到喊杀声,扭头一看,见到上千的魏国铁骑向自己冲来,顿时惊得花容失色,更让他心惊胆战的是,那赫然正是张恶魔张逐夷的骑兵……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数千只沉重的铁蹄同时叩击着冰冷的黄土大地,天地之间充斥着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一个个覆裹着重甲的魏兵,犹如地狱的恶魔、远古的怪兽般气势汹汹地向还未回过神来的慕容评冲去。
在骑阵当头的张逐夷,手执龙雀大环刀,一马当先冲到鲜卑骑兵面前,冰冷的环刀上下翻飞,每闪过一道寒芒,便有一个鲜卑骑兵丧命。环刀所到之处,挡者披靡,鲜卑骑兵如波分浪般四散开去……
“魏狗休得猖狂,爷爷来会会你!”
一个生得膀大腰圆的鲜卑战将见到张逐夷杀得己方人仰马翻,气得暴跳如雷,提着一根狼牙棒向张逐夷冲去。
“嗯!”
张逐夷闻声转头一看,见到鲜卑战将不似普通鲜卑士兵那样害怕自己反而向自己冲来,也不敢大意,策马迎了上去。至近处,站起身来高举龙雀大环刀以泰山压顶之势向鲜卑战将头上劈下。
“嗷!”
鲜卑战将自持气力出众,也不躲避,挥动狼牙棒以狂风暴雨之势迎上龙雀大环刀。“晃”的一声巨响,狼牙棒挡住了龙雀大环刀。张逐夷使出全力的一刀竟被这鲜卑战将不可思议地接住了。
“你乃何人?”
两马交错而过,张逐夷勒住战马,调转马头,向鲜卑战将道。
“爷爷乃哇格尔!”
鲜卑战将目空一切,“张恶魔听说你和冉闵那狗皇帝一样厉害,可爷爷看你也不过如此嘛!”
“轰……”
哇格尔话音方落,天上风云突变,刚刚还是明日高挂的天空,这会却是乌云密布了起来,雷电一道接着一道劈了下来。没过多久,哗!啦!啦!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雨水冲刷着大地,汇集地上的血水变得一条血溪。双方将士无视瓢泼而下的暴雨,不断的把钢刀、长矛涌入敌方温暖的身体。
“呼!”
突然而下的暴雨让哇格尔一愣,随即他长啸一声,狼牙棒于空中划出一道灿烂耀眼的弧线,挟带着锐厉的尖锐,以泰山压顶之势向着张逐夷的头顶砸下。
“哈!”
张逐夷夷然不惧,暴喝一声,龙雀大环刀奋力挥出,与哇格尔地狼牙棒狠狠地撞击在一起。天地之间骤然响起一声激越到令人窒息地金铁交鸣声,刀棒之上巨大的力道让张逐夷、哇格尔两人胯下战马不堪重负,同时昂首悲嘶起来,旋即两人交错而过。
“这胡寇颇有力气,得想办法干掉他!”
张逐夷脑海飞快地转动了起来,待战马奔出十几步之时,他心中已有定计,勒马转身,再次冲向哇格尔。
接着哇格尔与张逐夷再次战在一起,张逐夷渐渐减少使用的气力。
“恶魔,死吧!”
哇格尔见张逐夷气衰,喜形于色,奋起全身的气力舞动狼牙棒,锋利的狼牙钉冲开雨水气势汹汹地向张逐夷的头顶砸落。
“碰!”
张逐夷忙提刀相迎,倏忽之间,刀棒便已狠狠地撞击在一起,令人窒息的金铁交鸣声几乎盖过了天上炸雷的巨响。
一招过后,张逐夷掉转马头便走。
“张恶魔留下命来!”
哇格尔见到张逐夷要跑那里肯依,催马狂追不舍。
张逐夷见哇格尔上当不由暗暗心喜,跑了十几步,估计了下距离,反手从肩膀处就是一刀劈下。
“噗!”
哇格尔正兴奋自己很快就可以把名动天下的张恶魔斩下马下,加上闪电轰鸣声暴雨哗哗声的影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头上的环刀,一道骨肉破裂声中,他斗大的头颅被劈成两半,鲜血夹着脑浆哗哗流下,汇入雨水之中化作一条小溪远流而去。
劈死哇格尔之后,张逐夷催马向鲜卑中军冲去。一路上,鲜卑骑兵被劈死十几个,血光崩溅。环刀之下,鲜卑骑兵无人敢挡其锋。
连续劈死数十个鲜卑骑兵之后,雨小了很多。张逐夷找到了躲在鲜卑中军里的慕容评,连忙策马加速向慕容评冲去。
“娘啊!”
慕容评无意间忽然见到张逐夷向自己冲来,惊得魂飞魄散,掉头策马便跑。
“燕狗往那里跑?”
张逐夷嘴角绽起一丝冰冷地微笑,从一个鲜卑骑兵手中夺过一杆长矛,向慕容评挥掷去。
“咻!”
慕容评闻得身后凌厉的破风声,吓得身躯一抖,手一松,便摔下马去了。
“哈哈!”
张逐夷见状大笑不已,上前把慕容评像提小鸡一样提在手里。翻身上马,一勒僵绳,“嘶、嘶、嘶”战马一吃疼,人立而起。张逐夷策马向其他的鲜卑骑兵冲去,同时大吼,“慕容评已被我所擒,余众降者免死……”
鲜卑骑兵闻到耳边响起一阵阵炸雷般“降者免死。”扭头一看,见到自己的将军已经被张逐夷捉在手里,心中恐惧张恶魔的凶名,纷纷策马逃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