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不娶”可是让德佑王朝一时间对孟厚齐未来的妻子百般猜测。
这也难怪。那孟厚齐择偶标准实在不同,有钱的不要,有权的不要,有才的不要,有貌的不要,性格温顺的不要,性格骄横的也不要。这也不要,那也不要,连天家的公主也不要。莫非,你还要娶一个异于常人的山精鬼怪不成?
所以,当那传说中的孟夫人出现时,可谓轰动京城。
原来那孟夫人的前身是因无所出被人家休出家门的弃妇。
问那孟夫人,众人只道,不好说。
孟夫人商贾出身,但父母双亡,在夫家寄养长大。夫家虽是一方县令,却也休其出门,这孟夫人自然算不得官商千金。
孟夫人识字,也读书。但听闻读的不是什么《女戒》、《女言》,而是什么《国志》、《远游记》,长相也不过平常,算不得有才有貌。
孟夫人身材娇小,却也喜欢舞刀弄枪,行事不拘小节,但也非蛮横无理的江湖悍妇,一派大家做派,算不得文弱,亦算不得傲娇。
如此看来,众人虽觉得怪异,觉得不配,倒也说不上来哪里怪异,哪里不配。毕竟,孟夫人倒是果真不在那“三不”范围之内的。
不过那顺仪公主一听闻孟后齐拒婚后娶的女子竟然是一下堂弃妇,觉得被羞辱了。那驸马府倒是闹了许久。
而孟娇娇……
叶陌柳看了看眼前这小丫头,笑了。
那孟夫人嫁入孟家倒也奇怪。原本无所出而被休,而在孟家第二年竟怀了孩子。虽然是个女孩,但对孟家来说,也是一大喜讯了。
相较旁人,那孟后齐也算是晚来得子了。
记得孟家之女出生时,叶陌柳才九岁,想不到如今这小丫头都能参加选秀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小丫头应该……
“你多大?”叶陌柳开了口,显然存心逗逗孟娇娇。
“我十八了。”孟娇娇一脸得意的道,然后又补充道:“你应该比我小罢。”
叶陌柳未曾接话只是挑了挑眉,然后重复道:“十八?”只是那语气带问,眸含戏谑,颇有调侃的意味。
如果没记错的话,孟娇娇十七是有了,只是十八……还未到才是……
德佑王朝选秀本是六年一届,八年前因为季妃那事提前,四年前是于礼法选办,而这次应该是清的意思。所以明面上说十五到十八的女子,实际上,多是十五到十七。
孟娇娇嘟起嘴唇,不满道:“好啦好啦,我十七,快十八啦……”
“十七?”叶陌柳继续挑眉。
“真的啦!我真的十七啦!”孟娇娇忙解释道,生怕叶陌柳不相信自己一般。
叶陌柳见孟娇娇那副几欲哭出来的样子,收了继续逗弄下去的心思,方开口道:“那么,娇娇,你找我有事吗?”
孟娇娇果然被转移了话题,看着叶陌柳,正色道:“你叫我娇娇?我娘亲也是这么叫的,我叫你月月好不好?”
叶陌柳本以为孟娇娇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没想到这丫头如此抓不住重点的扭曲了话题。
叶陌柳不禁叹息,怎么会觉得她像常欢呢?这小丫头,比常欢还让人无语……
“还是叫赫月罢。”叶陌柳扶额叹息。
“为什么呢?我叫娇娇,你叫月月,不是很可爱嘛。”孟娇娇不解的问。
“……”叶陌柳总不能道明自己不是莲赫月罢。而且,自己亦不能直言,叫月月实在有些……幼稚罢。
看着孟娇娇无解又无辜的纯净眼神,叶陌柳到真不好开口。
“哎呀,我明白了!”孟娇娇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了口,吓了叶陌柳一跳。
叶陌柳不知道孟娇娇明白了什么,只见他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叶陌柳,道:“叫赫月太生疏了,我还是叫你妹妹好了。”
然后,不待叶陌柳开口,又道:“嗯,就这样好了。我没有妹妹,今后你就是我妹妹啦。我会保护你的!”说完,还冲叶陌柳坚定的点点头。
看着这么一个……娇小的……人要叫自己妹妹,还要保护自己,叶陌柳不禁哭笑不得。
“在这宫里,叫人姐妹的很多,你确定要叫我妹妹?”叶陌柳突然收敛了笑容,眯起眼睛道。
叶陌柳那毫无情绪的声音加上那冷下来的面孔,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果然,孟娇娇显然有些难以置信的愣住了。
“还是说,你确定你有资格做我的姐姐?”叶陌柳蓦地睁开双眼,眸中寒光暗闪,声音也略微提高,威压更深。
孟娇娇不自觉的向后退,口中道:“没……没……”
叶陌柳看见孟娇娇如此,却突然笑了,道:“所以,你还是安心做妹妹好了,反正……你看起来也适合……”最后一句时,叶陌柳刻意上下打量着孟娇娇,眼中止不住的笑意。
“好……”被叶陌柳前后极大地反差震住的孟娇娇不自觉的点点头。
然后,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
“啊呀呀呀呀……你怎么能这样啊!”孟娇娇看着叶陌柳那似笑非笑的样子,不禁冲上去围着叶陌柳转着圈叫嚷着。然后忽然停下,自言自语道:“难怪香秀说在宫里不要乱说话乱交朋友,太可怕了……”
叶陌柳听着,心中闪过一丝疑惑,“香秀?”
“哎呀,香秀是玖姨的女儿,陪我进宫的好姐妹。玖姨让香秀照顾我的,说什么有事不许出风头,言行要讲规矩,不要乱吃东西乱讲话乱交朋友……哎呀,一大堆一大堆的,总是,熬到选秀结束回家就好啦……”
叶陌柳本是随口一提,想不到小丫头居然开口细细解释。
“回家?”叶陌柳不禁失笑。这孟娇娇莫不是不知道落选的女子需要在宫中当差,至少也要三年期满。她就算想走,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当然,皇宫多没意思!这不能做,那不能做的。”孟娇娇显然误会了叶陌柳的意思。
“呵呵,我是说,你打算怎么回?”叶陌柳似笑非笑的看着孟娇娇。
“娘亲说,让我老老实实听香秀的话,安安分分的选秀,选完爹爹有办法接我回家。”孟娇娇拍拍胸脯很是自信的样子。
那模样,叫叶陌柳想起了常欢每次捉弄泰庆后,向自己保证只是小问题,没有大麻烦的样子。只是,那麻烦,确实“不大”,不过是篡改了泰庆的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