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还在继续着,天口从熟睡的徐莉莉身躯里解脱出来,跟随者李茂良来到重症病房里。她不能影响梦中的任何事,偏偏又能感受到一切。
“淑娟,你还记得那晚的情形吗?”王国强站长尽量柔和的问道。
刘淑娟吃力的张开干裂的嘴唇,慢慢的讲述了那晚的经历,在说到进了开着的小楼门,喝了热水之后,刘淑娟的记忆就像被橡皮擦擦除一般,再没有一丝头绪。
从刘淑娟的讲述中,王站长和李茂良都发现了关于门是否锁上这个疑点。
“难道有人动了设备?这样做有什么利益可得?”王站长陷入深思。事故发生的前一天是他值班,对于设备的运作情况他刚检查过,当夜那种强度的雷电实在不应该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故,“难道自己检查设备时遗漏了什么地方?”
“茂良,你怎么想这次事故?”王站长寄希望于李茂良能有什么新思路。
诡异,相当诡异!李茂良低头狠狠吸了口烟,将一些事联系起来。自从那东西到手之后,张立军第三天就出了车祸,前几天自己那向来身体健康的老父亲突然过世,那晚变电站又出了事故伤了两人,下一个受害者是站长王国强还是自己?不知他有没有听到过那诡异的‘一声叹息’?
“我也没有头绪,可也总觉得不应该。”李茂良含糊其辞。
从医院出来,李茂良直奔张立军家。
“那东西带着邪气,咱们把它处理了吧。”李茂良夹着烟,眉头紧锁。
“是不是趁我行动不便,你想占便宜?拿这种借口来唬我,说好等我能走了一起找买家谈价的。”张立军不满道,他很怀疑李茂良的动机不纯。
“出事了!”李茂良把变电站的事告诉张立军,并把自己在站里夜间听到的奇怪声音和猜想说出来。
“那东西现在在哪?”张立军听说变电站里发生了爆炸,最关心的是那东西有没有被人发现。
李茂良从皮包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个报纸包裹的东西,打开报纸,露出一块鲜艳的红布。
“给我!”坐着的张立军的眼中射出贪婪的光,他伸出双手夺一般将这东西拿过来。舔了舔嘴唇,张立军揭开包裹的红布,仔细查看了那东西的完好度,他再次用红布将那东西严严实实的包起来。
“先放我这儿吧,反正我现在行动不便,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独吞。”张立军以命令的口吻说到。
“可是,这东西也许会害人,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先埋了吧。”李茂良心里还是有些打鼓。变电站事故发生后,他当即把这东西取回家里,随之带回的还有那声令人发寒的叹息声和夜间奇怪的声音,因为它,李茂良已经近两个月没有睡过好觉了。
“哼!”张立军冷哼一声,“开弓没有回头箭,被人发现了,你我都脱不了干系,害怕有什么用?前怕狼后怕虎,永远成不了大事!”
看到张立军鄙夷的目光,李茂良想到了自己那彪悍的老婆,也总是这样埋怨自己没本事,挣不上钱,一辈子只能做一个穷工人。他一咬牙,将劝说张立军和自己一起投案自首的念头生生压下,就算东窗事发,他也只是从犯。
人生就像赌博,只有敢豪赌,赢了才能得到巨额回报。
“唉——”一声叹息从李茂良口中发出,他没有意识到这种声音像极了夜间听到的那声叹息。
张立军见李茂良眼中神情闪烁,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鼓励的将手拍在他的肩膀上:“李老弟,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了,我已经打听到了一个地方收购这东西,今天晚上就能电话联系到人,你安心回去,我会尽快处理了它,到时候你就数票子数到手抽筋吧。”
从张立军家里出来,李茂良情绪激昂,脸上泛着兴奋的红光。当晚他果真接到了张立军的电话,约他明日到他家一起打的去说好的地方将那东西换成钞票。
这晚李茂良睡得特别香,早上起来的时候满足的无以复加。
哼着小曲儿,李茂良无比轻松的来到了张立军的家。张立军早已穿好出门的外套,准备好拐杖,等着他的到来。
帮着张立军上了出租车,车子在张立军的指挥下渐驶出市区,向东郊方向行进。
车子渐渐出了市区,李茂良心里涌起不详的预感,眼前似乎是一条有去无回的绝路,他禁不住问道:“我们准备去哪里?”
“东郊外三十里不是有个黄岗村吗,地点是买家定的,怎么?有问题?!。”张立军见李茂良心神不定的恍惚样,语气里带了不满。
“没事,没事。”李茂良悻悻的回应,自从见过了这家伙的狠绝,他总是下意识的服从。
的车司机一声不吭的开着车,从后视镜中,他看到了那个四十多岁面目老实的男子向另一人服软。职业环境让他见过了太多的人,司机知道,表面温顺的老实人心里实际上对那个拄拐的人是有恨的,只是还没有碰触到他爆发反抗的底线。可是这一切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辛苦工作挣钱养家而已。
“唉——”一声叹息从的车司机口中发出,李茂良突然意识到这种声音像极了夜间听到的那声叹息。
“你往哪儿开!”看到前面的路,李茂良喝问道。
出租车司机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开着。
“这是去变电站的路!这是去变电站的路!”李茂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TMD,你疯了!”假寐的张立军睁开眼睛,他被旁边张牙舞爪,不顾一切将手伸向司机胳膊干扰驾驶的李茂良激怒了。张立军一边用粗壮的手臂阻拦着李茂良,一边好言吩咐司机:“师傅,你走错路了,返回后面那条岔道向右拐。”
司机没有回话,踩着油门的右脚突然用力,汽车陡然加速狂奔。
“TNND,没听见老子说话!”张立军被汽车的突然加速甩向后座,还未痊愈的伤腿碰的钻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