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身后一群鲜活的生命在说话交谈,曹达的心中焦急万分。
这青茂滩如今交通便利,已经不复当年消息闭塞、人烟稀少的旧景。当年青老怪的恶行已经随大多数的故人入土成尘,村里仅有的一个八十岁七的老人心知肚明、却将它列为闭口不谈的禁忌。在此时重提几十年前的尘封旧事,有多少人会相信这种听起来像是鬼怪故事一样的危险?该怎么办呢?
在导游的带领下,天口一行人回到了当天的住宿地。院子的户主是一位姓王的老乡,他有五十岁左右,宽厚的肩膀、红黑的皮肤和满脸的实诚相。老王的孩子已经娶妻生子另修了房子,这个专为旅行团提供住宿的院子里只有他和媳妇两个人。院子里有坐东朝西的两层石板房,每层三间屋子,第二层做仓库存放粮食和工具,一层住人。天口与周晓玲、方珊珊等三个女同事住在最右边的客房,六个男同事住在隔壁,老王夫妻两个住在距离院门最近的那间。厨房是在三间房对面,紧挨着院子大门。
见众人回来,老王熟练地让老婆点燃了灶膛里早已塞满的干柴火,熊熊火苗开始****着黝黑的大铁锅底,细密的小水泡开始从锅底一个个的生长,然后在上升的过程中汇集变大,突破水面冒出头来,随即破裂释放出白色的水汽。
受当地条件所限,晚饭是方便面荷包蛋。众人见在那直径一米左右的大黑铁锅里,十几个雪白的荷包蛋在沸水大大小小鼓鼓的气泡间翻滚着,黑锅白蛋倒也新鲜。本来就都饿了,新的环境和老王媳妇高超的荷包蛋技巧让这样简单至极的饭吃起来变得香喷喷的。也许是下午高度集中精神消耗了太多的精力,一直叫嚷着节食减肥的方珊珊抛弃了平日小猫舔食一般的袖珍吃法,狠狠吃了一大碗,甚至还额外加了个荷包蛋。
汤足饭饱,洗漱过后,天口、方珊珊和周晓玲躺在各自简陋的木板床上,倦意很快袭来,均匀的呼吸声响起。
夜黑如墨,风穿过山间的密林,发出唰唰的轻声。
咚!咚!咚!
一声强过一声,沉睡中的天口忽然神智警醒。耳畔如同有大锤子砸在夯实的土地上,沉闷而令人心颤,却好像在梦中醒不过来,全身绵软提不起一丝力气,连睁开眼皮都不行。
是梦是醒?天口强提精神,意识骤然清晰,仔细分辨——那是心跳声,活物的心跳声!
声音就在自己右手的床边!
手臂忽然有了些感觉,天口强提着劲儿向外侧移动了一下右臂,耗尽了所有积攒的力气,而手指的触感让她浑身的毛孔骤然收缩。
是毛发!
粗糙而稍硬的短毛!
这绝不是右边床上方珊珊的头发!
在天口手臂移动的刹那,黑暗中一对儿惨绿的玻璃球一般的物体忽的调转了方向,对上了天口的脸。
此时,天口只能僵硬的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