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心中一动,为什么采乔要被调遣开?莫非采乔与天元的内贼有关?她心中疑惑非常,却也未表现出来。她顺着竹鸢的动作,洗漱穿衣,之后便出了屋子。
她方才出了她靠北的厢房入了院子,南侧便传来了动静,正是之前上山祈福的珊昭仪。
珊昭仪见着她,立时便笑开了,“瑾安,你醒了?”
叶初有些意外,她本是以为她们会在山里的寺庙里多呆些日子的,“丹丹,你们什么回来的?”
珊昭仪拉了叶初进了前厅的屋子,而后方道,“我们也是刚到别院不久。我刚在屋子里歇了歇,眯了一会儿。”
叶初喏喏的点头。
珊昭仪捧着茶盏,眼神飘忽,看了看叶初,又继续喝茶。叶初觉得她似是有话要说。果然,她犹犹豫豫良久,终是开口道,“瑾安,这几****可要当心,皇后可能有些恼着你。”
“为什么?”叶初讶异。
“你有所不知,皇上收到你在别院重度伤寒昏迷的消息时正是在皇后那儿陪着皇后用茶点,但是皇上却便为你抛下了皇后回了别院陪着你,今日回来的路上,我听着容妃在皇后面前说你呢,照着皇后平日里的那些个手段,怎么可能放过你?”
叶初不料,萧子眠竟是用了她昏迷的理由下山找她的。至于容妃,叶初觉得,看来那是一个需要防备的角色。
既然她知道没有机会再出逃了,她就必须在这个萧子眠的后丨宫安稳下来。更何况她不止一个人,她还有瑾甯,还有叶守。
“皇后的手段?瑾安初进宫,对着后丨宫之事不甚了解,不知丹丹可愿同我说说。”叶初掀起脸上的面纱,轻轻抿茶。
珊昭仪点了点头,而后便屏退了随侍的宫女太监,便同叶初说了起来。
原来萧子眠登基第二年,皇后便进了宫。皇后名讳林鹤姬,是太后的亲外甥女,幼时一度在宫中长大,同萧子眠也算是亲厚。皇后进宫一年中一直是在宫中独大,萧子眠对她百依百顺,有应必求。
民间有一则关于萧子眠和皇后故事一度盛传。说是皇后进宫那一年,夏日炎炎,异常的热。皇后呆在鸾凤殿心情焦躁,说是若是此刻下雪该是多美的事。皇后本是戏言,谁知萧子眠竟是找来了一块巨大的冰块,命人削成细细薄薄小小的冰片,而后便在皇后的宫殿窗外遍洒冰片,制成下雪的假象。皇后感动非常,自此与萧子眠更为恩爱。
后丨宫中,皇后受尽宠爱,朝堂上,萧子眠风生水起。
萧子眠依附着太后的本家林家的势力,大刀阔斧开始改革,举国震惊。只是,那次改革本是初有成效,最后却是不了了之。
自改革失败后,萧子眠与皇后便开始貌合神离。那时候,萧子眠后丨宫空虚,除了皇后之外便只有三个妃位较低的小妃嫔,但是即便如此,萧子眠也极少会到皇后的鸾凤殿去。就连每月十五,本是皇后应当侍寝的日子,萧子眠也是对皇后避而不见。
乾明第三年,萧子眠开始充实后丨宫。原湖王朝凡是家世显赫的女子,只要相貌姣好还未出阁,不少都进了**。于是,萧子眠便几乎不去鸾凤殿了。
皇后本就出身不凡,怎么可能会忍受这样的冷落。皇后无处可求,便去了太后那儿诉苦。太后本就宠着这个外甥女,哪里受得住她受这样的委屈,于是便想方设法替俩人牵线搭桥,只求俩人重修旧好。
但是,萧子眠始终无动于衷。
皇后不得其法,终是铤而走险,在萧子眠平日喝的里下药求宠幸,萧子眠在药性下虽是宠幸了皇后,事后却是怒不可遏,若不是太后力保,皇后此时怕是已经身处冷宫。
此事之后,皇后便不再在皇上身上下手,转而开始针对每一个受宠的女子。在萧子眠的后丨宫里,有一个禁忌。
每一个连续五日受到萧子眠宠幸的女子,一个月之内都会香消玉殒,而且是不得善终。据宫中的谣言,此事是因皇后而起,是皇后下了诅咒。
所以,宫里甚至有一些受宠的宫妃,每每连着受宠四日之后便会在第五日称病装死,无论如何不肯再侍寝。
而目前宫里,唯一一个逃过了这个诅咒的,便是贤妃。贤妃初进宫之时,萧子眠曾经连着宠幸了半个月,当时宫里所有人都抱着看戏的态度,但是贤妃却是安然至今。所以贤妃和皇后的关系才会这么差。因为,皇后每每都是会在贤妃手里吃亏。而贤妃行事虽是有些特立独行,但是因为她破除了皇后的诅咒,所以在宫里一向是宫妃愿意奉承靠拢的对象。
而皇后,因为此事,一向在宫里不得势,通常都只有些刚进宫认不清目前局势的新人才回去皇后那里邀功献好。
所以,珊昭仪的意思很明显了,她觉得皇后会以异术对叶初下手。
叶初听完这么一大串,依旧是疑惑非常。且不说这个连着侍寝五日会不得善终的诅咒荒诞离奇,皇后出身名门闺秀,怎么可能会懂那些乌七八糟的蛊术。倒是那个贤妃,看去倒是有些不寻常。
而且,这件事明明是没有证据的,又怎么会演变为是皇后是幕后主使。显然是有人刻意造谣的。
但是,这样的谣言,皇后怎么会不去破除?而且,在这个后丨宫内,又有谁能造皇后的谣?太后至今致力于撮合萧子眠和皇后,显然不可能。所以,答案显而易见了。
叶初暗地摇头,这个后丨宫果然不是人呆的。
至于皇后的异术,叶初表示完全不担心。虽然她的穿越已经很反科学了,但是她还是不信世间真的有什么诅咒成真的事情。
叶初虽然心里有些小小的不赞同,但是她还是极为认真严肃的点了点头,表示会重视此事,珊昭仪微微一笑,看去显得有些成就感的样子。
叶初也回以一笑。
俩人悠闲的在院子里晒太阳,珊昭仪看去似是颇为羡慕叶初受宠,对着叶初描述了好几回萧子眠那一日收到飞鸽传书时讶异震惊的神情。
若不是叶初亲自经历了那一夜,她恐怕都要信以为真。
吃罢了午饭,叶初还是觉得风寒未愈的后遗症极为严重。她正是想趴床上歇息,那儿却有小太监传报,“安昭仪,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那神情恭敬谦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