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总之就是会点术法的普通小姑娘嘛。
苏玛丽姓苏,但当然不叫玛丽,那只是个外号。
不过她的真名也不重要。
苏玛丽会点小术法,不过也就是能做做恶作剧的程度。
其实苏玛丽整个家族也就是玩玩这种小术法而已。
苏玛丽玩得最熟练的术法就是隔空取物。准确说来,是在没有结界限制的情况下仅凭法力将一样无生命的物品瞬间移动到其他位置。之所以熟练,是因为苏玛丽贪吃。
没错,比如在超市买薯片的时候,就可以从旁边的五袋里各抽两片薯片放入自己要拿的那一袋里。损人不多却可以让自己多吃不少什么的,最方便了。所以苏玛丽很小的时候就将这个术法用得滚瓜烂熟。
而且呢,法力越高时,瞬移的范围也就越大,能瞬移的物品本身的重量和尺寸也会增加。
而熟练度主要是解决瞬移精度的问题。十岁时苏玛丽就已经可以将教室外到处飘着的柳絮准确地瞬移到讲台前老师正不停开合的嘴里了。
苏玛丽有时候会想,如果有一天真的穷得活不下去了,只要往人多的地方一转,哪怕只从每个人的钱包里抽出一块,也很容易能赚出一个月的饭钱。
不过这种事也就是想想。
一是因为苏玛丽还没穷到那份上,二是因为苏玛丽怕损福报。
有得到就得有失去,总是不错的。苏玛丽吃到额外的零食,就会有人买到少两片的薯片。虽然两片根本看不出来,而且和吃泡面没有调料包相比完全不算什么,但毕竟也是损失。
另一方面讲,没有人能平白得到好处,你赚了,就会在其他地方失去。
——但好像家族里其他人都没担心过这种问题,老妈甚至不承认福报这种东西的存在。
而且即使如此,家族似乎也并没有什么遭报应的迹象……
苏玛丽喂完楼下的猫,一边起身上楼一边继续思考着。
罢了,总之不要超过自己的底线就是。至于福报什么的……算了算了好麻烦。
隔空取物是苏玛丽最熟练的,但并不是她最擅长的。
哦,这个所谓最擅长是指以她的资质最适合的术法。
家族里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特别适合的术法,但大家大多都是隔空取物啦,偷窥啦,幻术啦,治愈术啦等等等等纯恶作剧的小术法。这也是他们家族在业界受鄙视的缘故——人家随手一挥就能弄死一只魔兽,换他们家?也就能造个小幻术然后自己逃之夭夭罢了。
不过苏玛丽适合的术法,还真有一点偏攻击,虽然她只是做饭时才会用到——火控。
对,就是做饭时控制一下火候用的。
苏玛丽长相一般,简单来说就是毫无特色的清秀。苏玛丽偶尔看一些玛丽苏小言文时都会看到女主要么倾国倾城,要么相貌平凡但却有独特之处,比方微笑啦,双眼啦。每当这时苏玛丽就会照照镜子,然后失望地叹口气。
瞧吧,头发又细又黄,虽然长,但是尖端常常分叉,需要修剪;眼睛不大又没神,幸亏不近视,不需要戴眼镜,否则就更难看了。皮肤白是白,但一点都不滋润,干得就像是一堵墙,而不是小说中常常描写的蛋白的质感。至于耳朵鼻子嘴,那更是没什么可说的。也就能落个清秀二字,但担得起清秀二字的女生多了去了,扔大街上根本没人多看一眼。
唉……好想有一个一个一个又一个的帅哥包围着自己啊……苏玛丽躺在沙发上又开始不切实际地幻想,顺便心念一动,楼下外卖小哥包里的薯条中的一根就出现在了苏玛丽的上方,直接自由落体落入她的口中。
咦?你问为什么吃那么多零食还不发胖?
哦,因为脂肪是无生命的。
不远处那个捞地沟油的家伙一定不知道,他弄上来的油可不仅仅是小餐馆里扔掉的废油,还有货真价实的人油。
……不我想,就算他知道也会继续的吧。这年头到处都是要钱不要命的家伙。
本来嘛,跟平常人一样上学放学玩休息睡觉,偷偷别人的零食偶尔做点小恶作剧,苏玛丽的小日子过得挺美。
但是……有时就是会有一些突发事件扰乱正常的生活。
比如说,穿越。
一喂喂喂这是哪里?
穿越呢,有各种可能性。有人是从高处摔下,有人是碰到了什么特殊的物品;有人是被雷劈了一下,还有人是掉进了抽水马桶。苏玛丽呢,她只是在学校图书馆里复习,看书看的晕晕沉沉的,到了时间往回走时下楼梯,下着下着下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地下一层——可这图书馆最底就是一楼啊我说!
苏玛丽意识到这一点时,楼梯已经消失不见了。周围慢慢泛起了白雾,苏玛丽试着招来风把雾气吹走,雾消失了不假,可周围的景象也被风吹走了,只剩无边无际的黑暗……
然后苏玛丽就被吓昏了。
很正常的嘛,就算会点小术法人家也不过是一个少女啊。你对人一小姑娘的心理承受能力的期待度到底有多高啊?
总之呢,作为一个看过无数玛丽苏穿越小说的苏玛丽,醒来时看到完全陌生的环境,完全没有什么“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真是丢玛丽苏少女们的脸哟。
这是哪里,怎么回家,还能不能回家,如果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我怎么办,如果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爸爸妈妈怎么办等等等等想法盘旋在苏玛丽的小脑瓜里,让她越来越恐慌。好在,尝试了一下,她的法力还在。
会不会真的是乱用术法的报应?苏玛丽的脑子里乱乱的,完全定不下来。更没有想着什么会不会像小说里那样有无数帅哥围着自己转了。
人家没想是没想,帅哥他还真就出现了。
“你醒了?”
低沉却清澈的声音,苏玛丽一边庆幸语言相通一边抬头看去,一个留着灰色长发的男人出现在床边。服装……不中不洋不古不今,总之不伦不类得很,完全无法判断自己究竟穿到了哪里。
苏玛丽点点头,男人继续用他冷淡的声音说:“既然醒了,我就不管你了。”男人说完,转身推开房门就走掉了。
……苏玛丽有些无力。哪有这样的?人家穿越完了哪个不是醒在柔软而高档的床上,身边的小丫鬟会立刻去喊老爷夫人小姐醒了,怎么偏就自己醒在一个破旧的木屋里没人管?
总之,人家那是小说,咱就别期待自己有什么主角光环了。
闭眼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房子很破,怕是早就没人住了;屋外半人高的荒草丛中有口井,井里还有水,水也还算清。运用法力弄了点水滋润了一下自己干干的喉咙,爬起身打算用自己的眼睛再确认一下环境。
一动身子才发现,全身痛得不行,好像被重型卡车碾过了一般。
怎么搞的……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爬下床来,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出屋,然后亲眼看见在房间内自己用神识“看”时就很在意的景象——院外就是树林,这里似乎是在哪座山上,而重点是,不远处一棵树的树枝有不少折断,其中一根树枝上还挂了根布条,正是自己正穿着的衣服上挂下来的。
树下的小灌木也有被外力砸伤的迹象——苏玛丽突然觉得,她绝对是受了主角光环照顾了的,否则已经摔死了,绝对不会有睁开眼琢磨自己究竟有没有主角光环的机会。
阿弥陀佛。
把自己挪到了井边,用井水照了照自己。果然如之前所料,是带着身体穿的,身子是自己的身子,容貌是自己的容貌,衣服也是自己的衣服——可惜被树枝刮坏了。不过自己这会儿身上到处都是青紫色的痕迹,有些地方还上了药缠了绷带,明显是摔出来的。
将手浸在冰凉的水中冷静了一下,重新整理思绪,苏玛丽想,这时候最重要的大概就是晚饭吃什么。
既然那灰发帅哥把自己丢在这儿了,而且这房子怎么看都是很久没人住过了,那暂时就当自己的房子好了,苏玛丽想。用神识探了一遍,没有现成的可以吃的东西,不过树上有不少果子,有些被鸟儿啄过,应该能吃。
自己只能移动非生命体,植物这东西算是活的,所以不能直接摘。于是手里聚了火,然后控制那小小的火球烧断果实的梗,自己再接住。
拿出神农的精神尝百果,找出了几种味道算是不错的果子。只是……没有米饭或者面食,总是没有正餐的感觉。
啊啊啊好想吃米饭吃打卤面不哪怕给我个土豆啦地瓜啦也可以啊!
苏玛丽一边在心中吼着一边扶着被各种水果撑得满满的肚子挪回床上躺着了。
五行之中苏玛丽最不擅长控制的是水;术法之中苏玛丽最不擅长使用的是治愈。因为这两者与她最适合的火系攻击正相对。不过这时候她也没别的事可干。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离太阳彻底下山也还有一会儿。何况现在伤痕累累的是肉体,精神力还是很足的。先用术法移了一桶井水进房间,这样之后使用水系的治愈术时可以就近取材。之后在手里聚起水之力,分离出有治愈能力的部分,小心地施放在一处处伤口上。
只治愈了五六处,就已经有些疲惫了。苏玛丽叹了口气,让她最擅长治愈术的表姐看到这种情况一定会笑话她。换表姐来,不到一小时就能把这一身伤全弄好。
太阳已经下山,天已彻底黑了。在这个没有噪声也没有光污染,只有点点星光从窗口洒到地上的房间,苏玛丽沉沉地睡着了。
转天在鸟儿唧唧喳喳的叫声中醒来,苏玛丽伸了个懒腰。阳光已经洒满整个房间,看看太阳的位置,恐怕已经将近中午了。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没有昨天那么疼了。起床就着冰凉的井水洗了把脸,没有梳子就用手指把头发梳开再拢好扎了个高高的马尾。
但是午饭……
“实在是不想靠果子生活啦我又不是猴子!!!”
苏玛丽冲着山吼了一声,看着一群被自己惊飞的鸟,觉得心中的郁闷发泄了不少,于是认命地捡了几个昨晚发现的果子一口一口吃着……
说来,昨天吃到的一种奶黄色的葡萄大小的果子找不到了,那东西可美味了,尝起来就像是九月份的螃蟹肉里那种半透明的膏状物一样。唔,昨天也只找到了三个而已,似乎那种果子本来就不多?
想吃鸡蛋,想喝热乎乎的粥……咦?鸡蛋虽然没有,不过似乎可以考虑弄点鸟蛋来吃?苏玛丽想着,抬头看看树上的鸟窝,故技重施,只是在鸟蛋快落地时用风降了速,使它们完整地落在了厚厚的草丛中。
将鸟蛋捡回院子,老式的灶完全不会用,锅也已经锈得不成样子,好在碗虽然已经豁了口但还能用。叹口气,在碗里装水,再将三个鸟蛋放在碗里,一手拿碗一手聚了火在碗下,等水沸腾之后有过了几分钟,才一个一个敲开来吃。
火候正好。
满肚子的蛋白质和糖分……就这样吧,虽然没有主食很不爽……苏玛丽在心里抱怨了一句,拖着自己还是有一点疼的身子开始探查周围的环境。
首先是草。
草是一个微妙的东西。虽然一丛一丛的长在地上很少被人注意,但很多草都有很重要的药用;不少开了金手指的穿越主角们吃到的能让他们涨了多少多少功力的,也是草本植物的果实;还有能当主食的土豆什么的,也都是草本植物;当然水稻啦麦子啦等等正经粮食更是草本的。但是苏玛丽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家伙,而且这地方的植被显然与地球的区别很大,所以……
尝百草比尝百果要艰难且危险得多啊。别的不说,就只是分辨出哪些草是一个品种就能麻烦死人。
正纠结着,一个淡淡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在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