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马队,行进在官道上,白底山峰的‘蓝山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执棋手是一个白发少年,他挺直身板,端坐马上,两腿勒紧马腹,神态严肃,他抬头,天空中一只乌鸦从头顶飞过,少年注意到乌鸦的爪子为三足,且是红色的,他的目光被乌鸦的漂亮羽毛吸引,直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呵斥声,才回过神来。
乌鸦飞走,向队伍的前方飞去。
白发少年,尴尬的转过头,身子不由的矮了几分,摸着头傻笑。
离他不远,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坐在马车上。
“苍耳,你又走神了。”少女嘴里叼着棒棒糖,道:“真搞不懂他们,为什么选你来当执棋手,这可是关乎我们‘蓝山藩’颜面的工作!难道就不能选个靠谱的人,别人胡闹也就算了,俞示裘校尉也不管管,话说,你刚才在看什么?”
“那只鸟好美?”少年呐呐的指着飞走的鸟。
“那是爪鸦!”少女朝空中看了一眼,略有深意的说道:“它们是秋集台的眼睛。”
一名银铠骑士,来到马车旁边,对马车内恭敬的说道:“七大人,我们马上就要到秋集台了。”
马车的窗帘被拉开,露出一张,黑发碧瞳的脸,少女似乎刚刚睡醒,她打了一个哈欠,道:“你说什么?”骑士见状,只好复述一遍,少女点点头,让骑士离开,然后坐到赶车少女的旁边,和少女要了一根糖,边吃边说道:“小红,这里比藩市差好多呀?”
“那是当然?”小红自豪的说道:“我们藩市可是整个藩台州,最强的三股势力之一。”
“秋集只是一个台而已,当然没法比。”
女孩揉了揉少女的红头发,然后看见远处的小亭,牌匾上写着:三十里。
“七大人,那是避雨亭,用来避雨,也表明,距离秋集只有三十里了。”
“哦!”少女点点头,这时队伍突然停下了。
“咦,怎么停了!”赶车少女奇怪的道。
“苍耳,你去前面问问。”白发少年木纳的点点头,然后离开了,没过多久,他又回来了,说是前面有人拦路,好像是一伙难民和商队在争执着什么?这时,作为领队的‘俞示裘’校尉,也来到了马车旁,那是一个长相阳刚的男人,古铜色的皮肤,寸发,肌肉虬结。
“俞校尉,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禀大人,前方道路,发生山体坍塌,秋集的人员正在抓紧抢修……”她温柔的看着马车上的女孩,接着道:“同时有一伙难民和商队发生了争执,我已经让他们抓紧时间修理,同时告知了他们我们的身份,相信秋集的人很快就会来接我们……”
“嗯!”少女对他温柔的微笑:“辛苦校尉了。”
“不辛苦,职责所在。”他顿了顿说道:“在这之前,请大人随在下,去避雨亭中休息吧!”
少女点点头,在小红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和苍耳一起,在俞校尉的带领下向避雨亭走去。
当他们进入避雨亭的时候,里面还坐着其他人,那是一个少年和一名华服老者。
俞示裘皱了皱眉,招呼过这里的守卫,询问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要求清场的吗?守卫尴尬的解释了什么,俞示裘的脸色依然不甘心,就在他打算做点什么,让那少年和老者离开的时候,少女拉住了他的衣服,对他摇了摇头,他才作罢。
少女端坐石椅上,举止优雅,娴静淡雅,透着贵气。
亭中少年和老者似乎毫无所觉,依然在交谈着。
只听少年道:“韩执事,只是一个花瓶而已,碎了就碎了,何必要让别人的女儿抵债呢?”
“五少爷,这可不是普通的花瓶?”华服老者阴沉着脸:“那可是大宋‘哥窑’烧出来的瓷器,老夫也是花了大价钱才从中土买回来的,虽然那名小孩也是无心之失,但是我是生意人。”老人眯了眯眼睛:“我不做亏本的买卖?希望五少爷理解。”
“哦,哥窑!”少年眼睛一亮说道:“那还真得好好瞅瞅,我还从来没见过哥窑的瓷器?”
“小荷!”少年对亭外喊道:“把那破烂东西拿进来?”一名绑着绿色发带的女孩跑了进来,手里拿着几块黑色的瓷片:“少爷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她不解的看着自家的少爷,少年却不说话,而是转头看向华服老者:“韩执事,他们真的是哥窑的瓷器?”
“那当然?”华服老者不服气道。
“好,那我们就来看看这‘哥窑瓷器’吧。”他拿起一块碎片,大量了一会说道:“哥窑是大宋十大瓷器之一,创建者是哥特兄弟,其瓷器最大特点是瓷器通体开片,开大片为‘冰裂纹’,开细片为‘鱼子纹’开极碎片,为‘百圾碎’,若裂纹呈黑、黄两色,则称为‘金丝铁线’。”
“韩执事,和气生财。”少年不再说话,而是拿出两枚银元,放在桌上。
“把这些钱收了,如何……”他淡淡的说道。
桌子上的瓷器虽是黑色,却一点裂纹都没有,显然不是哥窑瓷器,少年这个动作,显然是不想对方下不来台,而华服老者这时,却略有深意的看了少年一眼,然后哈哈一笑,道:“五少爷正是博闻广记,老夫佩服,行,今日就当交您这个朋友,这钱我也不要,也不要人赔。”
“就当岁岁平安了,您看如何?”他看向石政。
石政对他微笑,可还是把钱放到了他的手里,然后轻声说道。
“朋友可以交,但钱也得收,要不然朋友也没得做……”
华服老者迟疑了一下说道:“那好吧!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华服老者说完,对少年做了一个揖,然后离开了避雨亭。
绿发带女孩,这时从亭外跑进来,对少年高兴的说道:“少爷,他们不抓人了。”
少年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然后少年似乎有所警觉,他抬头,看见空中有一道黑影向他俯冲而下,少年并不惊慌,在一阵‘呱呱’的乱叫后,一只爪鸦出现在了少年的肩膀上,少年神色一凝,取下了鸦爪上的信件,认真的看起来。
原来是台里,要他接远道而来的蓝山藩队伍,想到自己又是修路,又是接人。
少年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叹了一口气,充满了无奈。
自从石纪伯残废以后,没过多久,石世勋就被扔到了黑土营,然后石吉棠被逼着练功,石姜云被逼着管事,本来这也没石政什么事的,可是石姜云的性格就是这样,我就爱玩石雕,让我管理政务,还不如杀了我好了,石勒无奈,只好把石政给提出来。
刚好,蓝山藩的人也到了,正好一并处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