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都一动不动紧盯着王彦,看他如何演练。
良久,王彦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红着脸道:“周大叔,刚才……那个,太快……没看清。”
“啊?”周庄似乎有些不相信,瞬间有些发呆,转而又和洪利德面面相觑。
本来都一心想看他如何演示,谁知他迟迟不动,周庄心里开始还在暗自担心,怕他嫌学习这长拳不如他手上的《越女剑谱》,怎知他竟然来了一句没看清。
“那个,如果……再慢一点点就好了。”王彦见三人都盯着自己,尴尬地笑了笑,又说了一遍。
周庄无奈,只得慢动作再给他演示一遍。其实周庄第一次演示用的是普通的速度,一般授人武功都是用的这种方法,学武之人领悟一般都比较高,毕竟一个武学师父要收一个徒弟通常会先考核其资质,天资就愚钝的的确少见。
本来周庄心里完全没担心过王彦学不会,只怕他看不上这类武学,没想到这萧兄弟却连最简单的长拳第一招也没记住。
其实也不能怪王彦,一来他以前完全不知武术为何物,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二来他刚才听到武林大会,心里突然生出一条生财妙计,看周庄演示时就颇为随意,之后更不去记忆。
待得慢动作再看了一遍,王彦依然只记得两招,演示的时候有些地方还模棱两可,气势虽然宏大,拳脚的方位却有些似是而非。
周庄看了看洪利德,只见他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盯着王彦一动不动,想是也有些惊讶他如何连最简单的武学也学不会。又侧目看了王彦一眼,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也算是教过不少弟子武功,如此进度的竟也是第一次见,就算当初教洪二牛这套拳法,一遍下来他也能记下三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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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萧兄弟,你歇一歇,也许是这套拳法不适合你,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周庄抹了抹额头,无奈道。
这是第五次给他示范了,他却依旧只记下来三招而已,动作还极端不规范,或者说他使出来总让人感觉别扭。前面本来就没学好,学到后面又忘了前面,周庄感到一阵头疼,难道要一招一招教给他?
洪利德心中惊讶,按理说这萧兄弟并不愚钝,为什么如此简单的武学竟这般费劲,实在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更让他吃惊的是,这长拳被他打出来竟隐隐有另一套拳法的影子。
王彦也是心中郁闷,本以为以自己的实力,天资过人不说,练一些最基本的武艺还是小菜一碟,谁知道现在竟然这般困难。
见周庄摇了摇头慢慢走出竹苑,王彦一阵心灰意冷,看来武学之道也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周玉依在一旁早看得无聊,这时见王彦一脸落寞,忙上前安慰道:“萧大哥,爹爹也说了,也许是这套拳法不适合你,你那天赶走官兵的时候就很厉害了,没理由连简单的拳法都不会的。”
王彦虽然也知道自己上次震退罗玉峰等人,有惊人的实力,但是自己经过了齐云秘境的历练,身体素质已经异于常人,要做到那些自然不难,只是当时感觉有些自己控制不住的气息,也没太在意。
难道真是这太祖长拳不适合自己?王彦并没有回答周玉依,只是皱着眉头思考起来,他现在心中有一个疑问,这太祖长拳的招式看起来其实并不复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难以贯通,招式一使出来总觉得别扭。
其实,还真不是王彦资质差,确实是这种武功不适合他。这太祖长拳虽然是太祖皇帝所创,但是由少阳派传承,少阳派是佛学圣地,慈悲为怀,一些太过攻击性的招式经过多年已经有所改变,这长拳失去了本来上阵杀敌的威力,也逐渐演变成一门强生健体的入门武功。
而真正的太祖长拳却远不止于此,毕竟是根据士兵在战场上杀敌所创,千军万马的厮杀又岂能没有丝毫杀招。王彦经过齐云秘境炼体,身体的潜能完全激发出来,隐藏在体内的血灵之力早就贯注灵魂之中,如此不伤人的招式学起来还真是别扭,本能产生些抵触情绪也是有的。对刚接触武学的王彦来说,这无异于一堆美食置于粪坑之中,即使再饿也提不起丝毫兴趣了。
“萧大哥……”周玉依见王彦没有理睬自己,心中不乐意,撅着嘴又叫了一声。
王彦猛然回过神来,正欲答话,周庄却在门口叫道:“依儿,过来,让萧兄弟一个人静一静吧。萧兄弟,武学之道,除了知其形,还需知其意,任何一种武学都有自己的含义,需要用心体会,如果不能体会,就算空有其形,也只不过是似是而非。”
王彦蓦然一惊,心中突然有了一丝触动,周大叔说任何一种武学都有自己的意义,需要用心去体会,可是为什么我一见这长拳招式心中总觉得沉不住气,刚才还以为是自己资质太浅,现在想来却实在是自己觉得这招式难以理解。
王彦的脑袋逐渐清晰起来,招式也渐渐浮现在脑海。譬如有一招是小缠震脚马步横打,是用左腿支撑身体,左手亮掌,右腿直踢用足尖勾住对手,右手则放侧身后成勾手,此时已缠住对手的单脚,这时还是用左脚支撑身体,左手抓右手腕收至腰间内侧,在落左脚成马步的同时出手横击开对手,主要是突出一个‘缠’字和一个‘横’字。
不过这一招旨在击开对手,并不能给对手造成多大伤害,倘若勾住对手的单脚之后不用手横击对手,而是用手肘直接撞击对手胸口,若是对手和自己功力相当,这一下起码要击断对方几根肋骨,只是不知周大叔所教的长拳为何偏偏要震开对手,面的攻击远远不及点,除非自己功力胜过别人许多,不然是难以给对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而且这攻击距离也是越短促越有效,为什么要舍本逐末呢。
见王彦又愣愣出神,“萧兄弟,我也先出去了,晚饭的时候阿胜会来叫你。那周老儿说得没错,你的资质并不差,只是还没有明白武学的道理,这个,也不能急于一时,等你多了解一些的时候也许就懂了,你还是慢慢体会吧。”洪利德叹了口气,也告辞出了竹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