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走,就要好好的筹划一下。”昭云说道。
联想到皇后中午的不同寻常的反应和魏燊刚刚说的一些消息,昭云现在已经对这个消息没有一丝的怀疑,她虽然生性惫懒被动,但是决定一件事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所以就是几句话的功夫,昭云就下定了决心。
“燊儿,你有什么想法?”昭云想先听听魏燊怎么说。
“首先是怎么离宫,皇姐,你很少出宫,必须得先找个借口,然后就是趁着宫里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用最快的速度走的远远的,走出大家的视线范围,最后就是找好落脚点。”魏燊显然是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
这个计划听起来很简单,但是却是目前唯一的方法。
“说起来是这样,可是,看起来简单,却步步都难以实现,怕是施行起来很有问题啊。”昭云说道,“首先就是怎么出宫,要是从前这一点倒是容易实现,随便由头,上香礼佛什么的,我不常出宫,若有所求,母后十有八九是能准的。可是如今父皇想让我和亲的话,怕是要开始限制我的自由。”
魏燊沉思了一下说:“皇姐说的也是,我原以为这一步是最容易的,现在看起来确是最难的,父皇确实有可能会将你限制在凤泽宫内或者暗地里派人看着你。”
“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走出皇宫中人的视线范围这一点,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易容改装了,但是如果第二点想实现的顺利,也要先有第三点做保障,也就是落脚的地方,这样看来,我能逃掉的几率太小了。”
魏燊也犯了难,他在想这个计划的时候确实有一些欠考虑,他更多的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想怎么逃出去,而不是站在昭云的角度。
昭云在齐宫这么多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虽不至于跑两步就不行了,但是让她快马加鞭狂奔八百里逃出齐都的势力范围显然是不行的。
“何况,”昭云接着说道:“逃出齐都也不安全,如果想不提心吊胆的生活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逃到南梁或者西秦。”
说完这句话,两人都沉默了,因为几乎可以预见到,这将是一场多么艰苦的逃亡,但是为了逃避另一种艰辛的命运,这样的苦却不得不吃。
昭云心中叹息,齐宣帝真是把她往绝路上推,她觉得自己的要求一点也不高,不过就是想混日子而已,只要是个差不多的人,嫁过去自己说了算,她都能接受。可是齐宣帝篇篇给她挑了一条生命安全都成问题的路,真是逼得她不得不逃。
魏燊的到来和劝说,更是推了她一把,虽然如果是让她自己做决定,她最后也会决定逃,但是肯定会犹豫一阵子,在这逃亡的时刻,一分一秒都很宝贵,甚至可能直接决定她能不能逃出去。
毕竟昭云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想过离开齐宫,没有一点的心理准备和实际的准备,她之前以为一旦她十五岁嫁给了谢玉恒,那么自然而然就离宫而去,自己当家做主。
即使解决了离宫这个问题之后,怎么选择路线,终点又在哪里完全没有个头绪。现在只盼皇后迟迟开不了口,齐宣帝那边得知皇后还没告诉自己这件事的话,对自己这边的防卫可能排的不是那么紧。除此之外,昭云还有一点没有决定,就是是要自己走还是带人走。
自己走的话,一个女子孤身上路实在是不方便,遇到危险怎么办?但是如果带人走,带谁呢?多一个人知道自己的最终目的地,就多一份危险,如果失散了怎么办,如果被抓了怎么办?自己身边这些人,茶香兰草虽然是自己的心腹,但是终是皇家的奴才。
昭云此时不禁又一次想到了《还珠格格》,她穿过来十年,从前上学学那些知识早就忘了,反倒是什么电影电视剧这些杂七杂八的最没用的东西反而记得最清楚。
想当年小燕子她们逃亡的时候,好歹也有个七八个人,可以相互照应,而自己呢,亲近的人不可能和她一起走,比如魏燊,而能和她走的人又未必靠得住,委实是难以决断啊。
两个人就这么对坐了好一会,昭云出声打破了沉默,说道:“燊儿,你先回吧,咱们分头想想,这件事马虎不得。”
魏燊点了点头,没再多言语,就回他自己殿了。
昭云并没有把宫人们叫进来,而是一个人思索着。她自嘲的想,是不是老天看她过去十年过的太悠闲,才接二连三的给他除了这么多难题,她感觉这段时间死的脑细胞比前面十年加起来都多。
其实,刚才她还有一点没有和魏燊说,就是不管她跑不跑的掉,都已经置她身边的下人于危机之地了。如果她跑掉了,不用说,主子不见了,底下这些人是怎么当差的?一个大活人都给弄丢了。如果她跑不掉,十有八九是事情败露了,底下这些人一样落不了好。
可是,虽然昭云能想到这一点,她还是要走,因为她也想要生存。昭云没有那么高尚,那么伟大,虽然她不会不把下人当人,但是真的让她留下来,只为了保住他们,昭云做不到,但是毫无心理负担的走掉,昭云也做不到。
昭云叹了一口气,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矫情了,矫情也没用,连她自己都觉得假惺惺。
索性就一个人都不带吧,事后让魏燊暗示皇后,为她这殿里的丫鬟太监求求情,别的不论,无论如何都要保下一条命,先生存下来再说。
现在首先得解决第一个问题,就是出宫,如果出不了宫一切都是白搭,就在这时,昭云无意间瞥到了梳妆台上的一个匣子。
看到了这个匣子,昭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起身过去把匣子拿了过来,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那在手里,那是一块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字“谢”。赫然就是当初谢玉恒给昭云的令牌,他当时说过“自此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既然谢玉衡想如此,昭云便给他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