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何劲格颤抖着手指,激动着指向杨晨,大家都齐刷刷地看着他。
这些个注目礼,内容太复杂,整得杨晨一下子很不自在了。
“阿姨,咱可是第一次见面啊。您成这样,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今天之所以来到这里,只是因为陪一个朋友。”杨晨开始的话,说得是理直气壮,越往后说,见到何劲格那眼神,居然莫名其妙地,渐渐没有了底气。哎?今天中邪了?
“妈、妈、妈,您怎么了?”张旭山赶紧走拢去,焦急地问着她。
经张旭山这么一叫唤,何劲格回过了神来,坐了起来,发了一下下愣,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多年前认识的那只。他简直就是二十多年前那个男人的翻版。这么多年过去了,岁月多少会在他的脸上留下记号的。
“孩子,你今年多大了?”何劲格的声音,变得异常温柔,连张旭山都吃醋了。
“啊?”杨晨愣了一下,但还是回答了,“28岁半了。”
“噢?和我家山山差不多大。你爸爸是不是叫历飞雨?”何劲格和颜悦色地问。
一听到历飞雨这个名字,张旭山和苏丹二人,心里都不约而同地咯噔了一下。
“啊?我爸爸叫杨军华啊!”杨晨愣了一下,呆呆地说。
“啊?是吗?不是历飞雨?怎么这么像?!太像了!太像了!太像了!”说到最后,何劲格居然喃喃地说着,到最后,居然疲倦地闭上了双眼。
“嗯,这个。”陈致林一看,清了清嗓子说,“伯母既然睡着了,咱们也先撤了吧。”
杨晨一看,可不?他和陈致林两个,对苏丹使了使眼色。
“嗯,这个,我们今儿个就不打搅伯母休息了。”苏丹说完,逃开他逼视过来的眼神,立马转身离开。
陈致林和杨晨二人,将礼品往床边一放,也赶紧溜了。
一出医院大门,杨晨立马深呼吸好几下。
“哎呀妈呀,什么情况?”杨晨将手压在左胸上,“今儿个,把哥整糊涂了。”
苏丹沉默无语,继续往前走,并不理会后面的那两个男人。
“哎?晨子,小丹情绪不对呀。”陈致林用胳膊肘碰了碰杨晨,并用眼瞟着走在前面的苏丹。
“哎,对呀!今儿个,咱哥俩,不是陪着她,来向人赔礼道歉的吗?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就这样散了呢?”杨晨一想起那阿姨的样子,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我怎么反而就成主角了呢?”
这个时候,苏丹突然回过头来说:“你可以回去问问你们家的人,有谁认识历飞雨没?”
杨晨无奈地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病房。
其实何劲格,并未睡着,只是觉得很疲倦而已。一遇到点儿让她想不通的事情,就这样子了。最近不知怎么的了,特爱动怒,心烦气燥的。
当年历飞雨的影子,就在她面前,晃啊晃啊,晃得她的眼睛都花了。那小子的父亲,为什么不叫历飞雨?居然叫什么杨军华?!
张旭山看着她闭着眼睛,却紧锁着眉头,就知道,她并未睡着。他将毛巾放在热水里泡了泡,拧起来,心疼地帮她擦着汗。
最近公司的事务也很忙,上次的商务大会,成效也不是很大,家里呢,又是乌七八糟的,真让人压抑!但作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都会有这样的一个过程,熬过去了,就是一片蓝天。张旭山撑着,希望这些,快点过去。
公司的电话,又催来了。张旭山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振动,无奈地看了看妈妈,实在是不敢离开呀。
“你那是手机呢,还是按摩器?”何劲格突然睁开了眼,实在忍不住了,就说了。这嗡嗡声,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吵得人,还是心烦得很。
“嗯,这个。”张旭山一脸黑线。这秘书,出什么事了?要这样催?
“接吧。”何劲格淡淡地说。
“噢。”张旭山接听了电话,神色变得凝重了,虽然努力控制了,但还是很明显。
“去吧,我没事儿。妈不会再自杀了。有陪护在呢,放心吧,去吧。”何劲格淡淡地说。
张旭山犹豫片刻,还是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我马上就到!”
等张旭山一走,何劲格就拨通了一个电话:“你麻利点儿,立马滚过来!”
不多时,还真就滚过来一个人。
这个人一过来,就靠床边坐下来,摘下了眼镜。
“给我查查这个人。”何劲格将手机拿出来,翻出了一张照片。
来人叫郑千,是何劲格的闺密。她接过递过来的手机一看:“这不是历公子吗?都这么多年了,调查他干嘛?”
“我今天见到一个人,简直就是他的翻版。我想,应该是他的儿子。”何劲格一脸的思索,居然还从枕头下,拿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支,叼在了嘴里。
郑千见状,赶紧给拿下来,丢在了地上:“都成什么样了,还抽烟?他儿子,怎么了?有什么好调查的?”
“我在想,会不会,就是我的儿子?”何劲格无奈地将烟,放到枕头下了。
“什么?!”郑千惊的,嘴巴都快合不拢了,“你、你、你居然,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你个大嘴巴,哪儿敢让你知道太多太多的事情?”何劲格白了她一眼。
“哎,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郑千的好奇心,永远都超过她真正的关心。
“我的孩子,在出生当天就被人掉换了,虽然衣服什么的,都换过来了,但还是认得出来。”何劲格一想起那晚,就痛不欲生,却又不敢张扬。早知道张纪钧很早就知道了,那时就应该好好的找找,而不是事后,偷偷地寻觅。结果这么多年,仍然无果。初见杨晨就那么激动,也就不奇怪了。
“刚出生的小东西,长得都一个样,丑不拉机的,你居然还分得出来?”郑千张大了嘴巴,话说,当时,她家孩子在月子里的时候,是一天一个样,如果让她两天不见,都恨不得要认不出来了。
“自已的孩子,怎么会认不出来?你以为,别人都会像你这么粗心?”何劲格一脸的不悦,居然说自己的孩子丑,哪个妈妈,听了会高兴?
“其实在那不久,我就偷偷地,用孩子的脐带血和山山的DNA,作了比较。事实证明,山山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何劲格长叹了一口气,“这会不会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
郑千看着她,低下了头,不知道是偷着乐呢,还是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