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堑又大又宽，人和马都可以进来，甚至林克的大犀牛都能放进来。
但沟堑很浅，只到人肚子的位置。
不过人可以蹲着或者趴着射击。
转眼间，嚈哒骑兵第一次冲锋开始了。
坚昆士兵使用燧发枪已经相当熟练了，哪一波人先射击，哪一波人后装弹都已经演练了无数遍了，每个人都驾轻就熟。
“砰！砰！”随着轮番的枪声，敌人骑兵纷纷栽落马下。
但由于没有绊马索或者拒马挡，敌人的马匹不时栽进沟壑里把坚昆士兵砸死砸伤。
杜兰尼跟李泽他们打过交道，显然知道他们的燧发枪有冷却期，只要不停地冲锋就有突破的机会。
没等李泽他们喘息，紧接着嚈哒骑兵又开始展开接二连三的冲锋。
而且由于有了铁马镫，嚈哒骑兵们也可以一边冲锋一边射箭。
由于人数众多，他们射出的箭矢就像蝗虫一样猛冲过来。
坚昆的士兵们都穿着锁子甲、戴着头盔，只要姿势正确就可以完全抵挡住箭矢。
但还是有个别士兵因为姿势不正确，有的被箭矢射到脸上，有的被箭矢射到脖子上，纷纷毙命。
从李泽成为坚昆人首领，铸造成大炮以来，他率领着坚昆人所向披靡，从无败绩，而且人员伤亡极小。
眼下看着战士们在自己面前纷纷倒下，李泽不免慌张起来，甚至忘记低头用头盔抵御箭矢。
转眼间，几只箭矢同时向他面门射来。
“小心！”林克大喊一声，用身体挡住了箭矢。
林克从头到脚都是精钢铠甲，箭矢打在身上叮当作响。
转眼间，敌人的骑兵又冲过来了，李泽顿时清醒过来。
不能意志消沉啊！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就算把这条命撂在这里也不能认怂！
“兄弟们！敌人又要过来了！杀啊！”
“杀！”
坚昆士兵们也跟着一起大吼。
“砰！砰！”战士们奋力射击着。
敌人接连三次冲锋后，李泽发现他们的马匹不再胡乱冲过来撞人、砸人了。
略微看一眼才明白了。
闷着头打了半天，一直都没注意到，三次冲锋之后，敌人已经扔下上万具尸体，还有几千具马的尸体。
在李泽他们的阵地前，人和马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了，形成了天然的屏障。
比绊马索、拒马挡还管用。
趁敌人喘息之际，李泽连忙指挥士兵们用敌人的尸体当沙袋，构筑防御工事。
刚布置妥当，敌人再次开始冲锋了。
又是三次，又扔下成千上万具人和马的尸体。
可敌人至少还有七八万人。
李泽不免有些惊惧。
去年的几次交锋之后，嚈哒人本以所剩无几了，他们又从哪找来这么多人？
看看嚈哒人的尸体，李泽就明白了，杜兰尼率领的这伙嚈哒人一定是跟漠南的其他部落融合了。
嚈哒人本是白种人，可眼前的尸体却绝大多数是黄种人。
虽然坚昆士兵的伤亡越来越小，但子弹也所剩无几了。
刚才最后一波阻挡敌人时，已经有一半的人用上手铳了。
看来，最后的时刻即将来临了。
“兄弟们！把刺刀都亮出来！”
“咔嚓！咔嚓！”一时间寒光四射，坚昆士兵们纷纷亮起了刺刀，然后跳出战壕。
李泽不怕死，但却惧怕一件事情：如果自己死了，枪械将不可避免落入嚈哒人手中。
成吉思汗有燧发枪的话肯定能征服世界。
嚈哒人有燧发枪同样也能称霸天下。
也就是说，李泽将改变历史进程了。
但如果命运如此安排，他也无能为力了。
转眼间，嚈哒骑兵再次冲过来。
坚昆士兵们手铳还有子弹的纷纷举起手铳射击，子弹打完就扔下，然后举起刺刀。
“杀！”“杀！”“杀！”
一片喊杀声此起彼伏，李泽和坚昆士兵们举着刺刀向嚈哒骑兵刺去。
李泽第一枪刺中了一名骑兵马匹的脖子，骑兵从马上坠落，被林克一刀砍两半。
与此同时，又有一名骑兵冲过来，却被林克的犀牛直接撞飞了。
林克依然紧紧守在李泽身旁，他的犀牛却发飙了，冲进骑兵中横冲直撞，撞翻一匹匹马，踩死一个个骑兵。
犀牛本身就皮厚肉糙，还披着铠甲，根本就是刀斧难侵的铁甲威龙。
但是，近身肉搏，杀敌一千自损一百。
这一仗下来，坚昆士兵一下就死伤了一千多号人。
加上前几次死伤的，李泽身边只剩下2000多人了。
再来一波冲击，基本就是玉石俱焚的结果了。
李泽看一看这2000坚昆士兵们，每个人都像血人一样，虽然一宿没睡，又奋战了大半天，但大家依然斗志昂扬。
“兄弟们！杀得过不过瘾？”
“过瘾！”
士兵们一起大喊。
连林克的大犀牛都忍不住吼叫起来。
“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如果后会无期，祝我们死得其所！”
“死得其所！死得其所！”
转眼间，敌人再次开始冲锋了。
这一次的敌人骑兵比前几次都多出一倍以上。
看来，杜兰尼也急了，准备把这当做最后一击了。
而李泽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敌人越来越近，李泽他们再次端起寒光闪闪的刺刀。
200米，100米……
眼看敌人离得只有四五十米远了，突然之间斜刺里冲来一队人马，直接把嚈哒骑兵撞的东倒西歪。
接着又有更多的骑兵冲过来，砍杀着嚈哒骑兵。
李泽和战士们顿时愣住了，面面相觑一会儿。
不管对方是谁，肯定是援兵了。
“兄弟们！上马！”
李泽和战士们纷纷收起枪，跳上战马，举起马刀。
“冲啊！”
在地上站得忒久了，跳到马上简直如鱼得水。
大家一起向前猛冲着，和援军一起围歼来犯骑兵。
远处驻守的嚈哒骑兵刚要过来援助，突然之间，铺天盖地的箭矢向他们笼罩而去，紧接着，又有一队援兵冲杀过去。
李泽和他们面前的这伙援兵合力绞杀嚈哒骑兵后，转身向嚈哒哒部队冲去。
这伙援军总计不到一万，而嚈哒人至少还剩下五万骑兵。
但援军胜在出奇制胜，再加上李泽他们的绝地反击。
嚈哒人瞬间被杀的落花流水，只有两三万人冲出重围，向北方逃走。
李泽他们自己已经筋疲力尽，哪有精力继续追击嚈哒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跑掉了。
那些援兵们他们装束整齐，看起来是伙官兵，十有八九是凉州的兵马了。
李泽正在猜测他们的来历时，一个年轻军官突然在人群里大喊：“哥哥！别来无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