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求支持O(∩_∩)O~==========================故岁今宵尽,新年明旦来。
这一年的除夕夜,天上飘了些雪。纷纷地,柔柔地洒下来。天际已经暗淡下来,家家户户喜气盈门。龙年,无论是苏清玄所在的中国,亦或是这大晋王朝,都是具有很特殊的意义。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此地亦是以龙为尊。龙年,上到天子庙堂,下到黎民百姓,都用自己独有的,更加盛大的方法来庆贺它的到来。
苏清玄身着厚重的白叠布做的衣裳,缓步从书斋中走出来。自从苏清玄当了这个先生后,大部分时间都留在清溪小学堂。如今这过年了,还是要人多些好。田大娘早就让她回田家,她一修炼却有些晚了时间。
“先生先生,今晚可去看傩戏?”路上偶遇某学生,那孩子眼神亮亮地看着她。
“傩戏?”原来这大晋竟然也有这样的东西。苏清玄笑道:“先去田大娘家蹭上一顿除夕饭吃,若是有闲暇了,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好啊先生,这傩戏就在村儿东头那,你看人声鼎沸的地方就是了。”
苏清玄摸摸他的头,笑道:“人声鼎沸都会用了,不错。好了,赶紧回去帮你娘干活吧!”
目送这孩子踢踢踏踏跑了,苏清玄暗自沉思。这大晋和中国之间,总觉得有些关系。许多习俗都有相似之处,难不成,也曾为过上界道场么?虽说各种经典与中国并不一样,单内容中,却有许多雷同。说不准,有些关系。
不觉中,苏清玄已经走到了田大娘的门口。这门上贴的春联就是之前苏清玄写的那副“辰时春入户,龙岁喜盈门”。门口二娃正拎着一根爆竹,放得噼啪作响。人说爆竹惊山鬼,估摸着大晋也有类似的说法。
饮了几杯花椒酒,苏清玄觉得胃里有些辣。待长者饮罢屠苏,一群孩子也吃好了。苏清玄本想着陪着田大娘和田大爷一道守岁,这些孩子却非要拉着她出去看傩戏。
到了村东头,苏清玄便看见村儿里的很多人都围在那。抬眼望去,只见有些青壮男子头戴面具,上身光裸。中间有个领头的在那蹦跶。这些人蹦了一会儿,便有身着彩衣的女子与之共舞。苏清玄兴致勃勃地看了一会儿,这里的傩戏和中国的不是很一样。但是内容上差不多,都是请神逐鬼,驱恶来善的仪式。大晋的傩戏已经从之前单纯的祭祀仪式中演化出来,有歌舞,有故事。让人看着觉得有点意思。
“唉……真是想去看看云城的宫廷傩啊!一定更好看。”旁边的二娃感叹道。
“宫廷傩?”
“是啊!听说云城的宫廷傩在云城天台。皇上祭天的地方。听说,有许许多多的戏法可以看。去年周家的大哥从云城回来讲给我听,可好听了。”田二娃满脸憧憬。
“戏法?”苏清玄双眸一睁,心中转过千般念头。
“对呀对呀!”二娃剑苏清玄听他说话,心中雀跃,“听周大哥说,那可真能驱鬼的。有得道高人剑斩恶鬼,也有灵山仙子漫天花雨。听说灵山仙子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能闻见那仙气儿呢?香香的,可好闻了。”
“这灵山仙子是何人?”苏清玄奇道。漫天花雨,不过是个简单的障眼法,和撒土成兵之术有异曲同工之妙。香气袭人也只是低等简单的惑术,乃是修道不成,却有浅浅法力之人走街串巷的吃饭法门。
“听周大哥说,灵山仙子美的和天仙儿似的。听说是仙山上下来的神仙呢!那出场可气派了!有八匹骏马拉着的香车,她下来之前有十六个捧着各种各样法器的婢女走在前头,听说也各个和仙女儿似的。”
“那她展现了些什么……在那大傩会上?”
田二娃一听,得意了,手舞足蹈,眉飞色舞道:“灵山仙子一下来,周围的人只觉得顿时有香气袭来,听周大哥说,从灵山仙子下车的地方,到天台,可是有好大好大一段儿距离的。可是明明那灵山仙子走的好慢,但是好像一忽儿的事儿,马上就到了前头去。还有啊,咱们放爆竹就是听个声响,可是云城不一样,有五光十色的烟花呢!那灵山仙子手中也不知道攥着啥,往天上一扔,‘呼噜噜’冲上天空好多彩色的光‘碰’地就绽出了大烟花,把那夜空都照亮了呢!苏姐姐,你说神奇不?”二娃不想读书,也没当苏清玄的学生,故此一直叫她苏姐姐。
苏清玄笑着应了一声,摸摸二娃的脑袋。
缩地成寸,倒是有些道行。在苏清玄被逐出上清派在外漂泊逃亡的那段日子里,遇到过许多人,其中也不乏这样的走街串巷的神棍。(瀛:可怜人家还是有些本事的……)
不过,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有这么一个和修道界有关的消息也不错。要知道,这些神棍背后,难保有个修道的世家,而修道的世家背后,一定有那么个修道的门派。苏清玄想想自己现在废柴的体质,陷入了某种沉思。她受师父孟云影响很深,一向不愿用外力来推动自身的修为。可惜如今,就算是将这身体修个上百年,也不一定能修到练气……也就只余下借助外力与机缘这条路。
苏清玄抬眸,远处灯火嫣然,衬着冬雪,愈发动人起来。喜气祥和,在这寒冷的冬季也让人心中微暖。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而修道之人于此情景,常有“可远观,不可近玩”的感叹。恐怕就是害怕此情此景让他们失了向上的道心吧。
不过就苏清玄看来,人处于天地万物之中,唯有体会这世间万物,方能顿悟。远离尘世,可以修身养性,却少了去认识这尘世的机会。无法加固道心,不食人间烟火。苏清玄恍然想起,曾经在青城山上遇到一个儒家隐士,舞文弄墨,竟入了大道。原是经历的太多的事,经历过各种情思后的一种沉淀。在某一天豁然开朗,便入了道。所以,“道”究竟是什么?天地是道,万物是道,尘世亦是道。入不入道,除却自身之力,亦是要看机缘。
不过,若是不自身有向道之心,道也不会朝你处来。
田二娃看热闹的间隙寻了寻苏清玄,只见她一人静静站立在人群中,细雪落在肩头,发上,又慢慢融化。眉眼如画,眸光悠远。整个人似乎要与周围景物融合一般,在周围人吞吐出的白色雾气中显得如此不真切。
田二娃心中一急,慌忙拉拉她的衣袖,大声道:“苏姐姐,你怎么啦!!”
苏清玄微微侧头,对上他有些担忧的眸子,诧异他的敏锐。拍拍他的脑袋,对他露出微笑。牵着他朝田家走去。田二娃看着她这笑容,晕晕的。心里想着,恐怕那什么灵山仙子,就如同苏姐姐这般好看吧。
此时,村头外远远来了一队人马,冒着细密的风雪,迎着欢快的村民们行来。行近,大多人发现了他们,都将自身的注意力放到了这批远方陌生人的身上。
苏清玄牵着田二娃,听到这阵喧闹,回头望了后方一眼。如今她目力所及甚远,待看到这些人的衣着装束,心中莫名起了些波澜。
压下心中的情绪,苏清玄弹了蠢蠢欲动的二娃一个脑崩:“但理门前飞雪,莫看他家风霜。走吧,你娘还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