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那一段无法言喻的青葱岁月,而我,呵,我到现在还无法忘记。我灵力尚在的那段岁月,那是,10年前。
我是“猫薯高中”的高一新生,荀蕾。“猫薯高中”是我们越城升学率最高的一所学校,我千辛万苦考来这所学校并不是和我班里那群摇头晃脑的同学一样,只为了考上重点大学。吸引我的,是在这所学校里的传说。
“荀蕾!给我站起来,上课不好好听课,又在写些什么东西!”年轻的数学女教师又在讲台上大吼大叫了。碍于给她面子,我只好从座位上站起来。
“虽然现在只是高一,但高考的钟声已经追在你们身后了,现在不努力,到时就算抱着我痛哭也没用……”
又是唐僧碎碎念,你这么心急也不就是为了能尽快升入学校调研组里面去,你宠爱的数学宝贝宁双双在私底下也总是说你坏话,可怜啊,老是给我们讲道理,可却从不正视自己的行为。
“你要是有双双一半努力,你父母就省心多了,荀蕾!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对数学老师笑笑,继续转头看我的风景,从这里,可以看到废弃的旧校舍。学校最近流传这么一个故事,废弃的旧校舍有鬼,每当夜幕降临时,只要认真倾听,你就能听见一个女人的哭泣声。
身为灵媒的传人,奶奶从小就教导我,那些不应该留在这个世界的“东西”,就该让他们回到他们自己的世界去,不应该滞留在我们生活的世界里,干扰了我们的生活,也打扰了他们的宁静。
各回各位,互不干扰。
放学了,我拿着扫把仔仔细细的打扫着教室,其实今天不是我值日。只是今天数学老师跟语文班主任告了一状,说我上课没好好听讲,结果,就是这个结果。
扫完地天色就暗下来了,到时再偷偷跑去旧校舍应该就不会被发现了吧。
“喂!你还在发什么呆,快点扫完我才可以锁门啊!”班长龙洋满头大汗的回到教室,不用说,一定又是趁机打球去了。
其实我一直觉得这个人很奇怪,此人对篮球的热爱绝对比班级工作高出不止一个百分比,但当初班主任任命他为育委员的时候,却是死活不答应,最后软磨硬泡当了班长。班主任估计是被他的外表所迷惑,最终,他成功的担任我们高一(2)班的正班长,也间接的每次都抢了体育委员的活,搞得体育委员回回都蹲在跑道边郁闷着。
总的来说,班长龙洋是个自己不要也不别人占便宜的怪胎。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慢慢扫我的地,太快扫完,天都还没黑。
“喂~”
“你可以将钥匙留下,待会我锁门就好啦!”抬头瞟了他一眼,又继续扫地。哼!人长得真好看,人品却有问题,上帝还真是公平。
“谁知道妳安的什么心,班里书籍这么多,身为班长身为我,当然得努力守护班里的共同财产,呵。”慢悠悠的语调,龙洋发出一丝冷笑。
哎呀!这么拽,我的速度更慢了,看谁吃亏。龙洋百无聊赖地玩着魔方,天,渐渐黑了。
“喏,锁门吧!”把垃圾倒完吧,我背起书包,头也不回地离开教室朝旧校舍走去。
秋季6点多,天就暗得看不见了,学校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住宿生也在那有条不紊地打水、洗澡、吃饭、闲聊、上晚自习,都可以听见哗哗的生活气息在空气中流动,换言之,没人注意到在旧校舍里悄无声息的我。
在大众人流里,我就是一只不引人注目的小蚂蚁。
旧校舍位于我们学校最阴暗的角落,校舍前有一片小树林,不从高处俯瞰,根本无法看到旧校舍,以前试过要拆除,可是,每当一拆除,就会有事故发生。工人摔伤,校长出车祸,老师从楼梯上滚下来,弄得人心惶惶。后来,也就没去管它了,让它一直废弃在那里。只是用移植的树木掩盖住。
月色朦胧,失去光线的旧校舍,看起来更是阴森,树木扭曲着身体,被风吹得嗖嗖作响,湿润的泥土被惨败的落叶掩盖,不自觉地抓紧书包的背带,虽然我是灵媒的传人,可是这副光景还是蛮吓人的,我觉得可能是我的阅历不足。
“咯吱……”
“啊~!”呼~原来踩到树枝了,抬头一看,旧校舍已经矗立在眼前,两层的老建筑现在看起来却是那么地巨大,难怪恐怖片都要拿学校当采景,现在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一个“黑山老妖”的形状。
木质的门已经被灰尘和蜘蛛丝侵犯了,咽了一口口水,鼓起勇气,身为灵媒的传人一定要不畏鬼怪,勇往直前!
将手轻轻按在门上,奇怪,到底是门在抖还是手在颤抖,身为灵媒的传人,我…我我不可能会抖,一定是门在抖,嗯,一定是门在抖,看来这个鬼怪的灵力不弱!
“咯吱……”门缓缓地被推开了。
“妳要干什么?”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耳边轻轻响起,有一只手重重地搭在我的右肩上。
“奶奶呀~啊~”转身就是一拳。
“啊!你神经啊!”班长龙洋捂住胸口痛呼。
“好好一个人干嘛装鬼啊,活该!”吓死我了。
“妳才是在装鬼吧!黑灯瞎火地干嘛来这里?”龙洋一副班长的气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气死人了,身高的劣势,我才一米六,这怪胎起码比我高出20厘米。
“你该不会是想要来偷东西吧”龙洋一副怀疑的样子。
“你傻啊,我来这里偷东西,偷蜘蛛啊!”不要跟这种人计较,降低我灵媒传人的格调,冷静冷静。
“嗤!这个世界怪人这么多,也不缺你这一个。”倨傲的家伙!
“哼~我要干的可是大事,你这种凡夫俗子怎么可能会了解!我啊~”声音压低了一下“是来调查灵异事件的。”得意地望着他,哼!
龙洋想了一下,“是最近闹得沸沸扬的旧校舍哭泣声?”
“嗯嗯~”我语重深长地点了下头,孺子可教也~
“哈哈哈哈~”一个暴栗敲下来。“你是笨蛋吗?这种谣言也相信?”
“哼!”我气愤地瞪着龙洋,龙洋不屑地抬起头。
“呜呜呜呜呜……”
“不是吧!这么脆弱,敲一下头就哭啦!”龙洋转过来看我。
“谁哭啦!”我还是死命地瞪着龙洋。
“呜呜呜呜呜……”
霹雳!就像被雷劈到一样,我和龙洋僵硬地相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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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明媚,微风拂面,真是个好天气。
我带齐了奶奶常用的灵媒家当,踏着壮士断腕的脚步来到学校。太早了,都还没起床,很好,基本没人。
视线移向旧校舍,今天一定要雪耻,绝对不能发生像昨天那样,跟着龙洋懦弱地逃跑,这实在太丢我灵媒传人的脸,太没水准。都是龙洋那个胆小鬼,不然我也不至于在我人生经历中留下这么丢人的色彩,着以后该怎么面对后人啊!!!
呸呸呸,这事不能再提了,就是个意外,对,人生何处无意外,过去了就当看不见了。继续踏步往前走,光明的胜利在前方等着我呢。
哈!昂首挺胸,转过45°,朝旧校舍前进。现在是白天,有利于我的行动,就算不幸事败也可以求救……我不可能会失败的,加油!踏步走!
“唔……”第一步还没跨出去,我整个人突然被一股蛮力拖进了花丛,难道鬼怪白天就那么猖狂,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妖力和温热的气息。
惨了,难道身为灵媒传人的我就要葬身在此了吗?不要,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捉过一只妖,没收过一个灵魂,不要啊,苍天大地,奶奶啊~
我悲壮地使出全身力气,把力量集中在脚后跟,狠狠地往后一踩,这是我爆发出的权限,临死前的呜呼!
“啊~”一声惨叫,“荀蕾,妳找死啊!”外加一声怒吼。
迫使我转身保持一米距离山下打量着呲牙咧嘴抱着脚作痛苦状的班长-龙洋。我的耻辱来源。
“你鬼鬼祟祟拉着我干嘛啊!”没好气地瞪着他,这个懦弱的家伙
“到底是谁鬼鬼祟祟啊!妳又来这里装神弄鬼!”
“哼!”我得意地抬起头,“是装鬼还是真有鬼,相信你昨晚已经很清楚了吧!我可是要来抓鬼的!”
“嗤~”龙洋嘲讽一笑,“得了吧,也不知昨晚是谁扯着我那强有力的臂弯,一边尖叫一边狂奔,还抓鬼呢~用叫声吓鬼还差不多。
“哼!你这死毒舌,反正,等我抓到鬼,你就知道我厉害,到时可别哭着去求我帮你驱鬼咧!“说罢刚要朝旧校舍走去,身体又被死死拽住。
“你到底想干嘛啊?放手放手,我校服都变形了。”我拍打着抓住我衣领的“猪蹄”。
“在这件事还没弄清楚之前,你能不能别这么声张旗鼓地怕人家不知道你精神不正常。“这死毒舌的,骂人就这么溜吗!
“那你想怎样?”憋下一口怨气,我双目圆睁地对着他。
“别瞪了,再瞪还是眯眯眼。我说,咱俩现在是唯二知情者,不如把这件事弄清楚了再说吧。别弄得大惊小怪,活似谣言制造者,这罪名扣在头上可是被‘请’到政教处‘谈心’的。”
龙洋嫌弃的拍拍刚才抓着我衣领的“猪蹄”,又一脸正气地说。
“可是我身为灵媒的传人……”
“你身为灵媒的传人就更应该弄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这才不负你灵媒传人的招牌。”正气凛然地,我发现龙洋用一种伪装的崇拜感看着我。
“你是在哄我吗?”
“绝对不是,这事就定了,我以后就互相协助,一起把这件事弄清楚了,就不用再做噩梦了。好了,不早了,准备回去上课吧。”
就这样,我被拖回了高一二班。
想想也对,我绝对不能负了灵媒传人的招牌,这个龙洋偶尔也挺靠谱的,以后就多个助手了。
终于熬到了放学。
放学铃一响,我立马冲到龙洋面前,三五七下就带着他和所有家当离开教室。教室里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八卦同学,但是这种俗事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我要做的可是大事。
“你不用这么猴急吧。“龙洋有些哭笑不得。
“废话,这事一天不解决,我一天不得安宁,我的使命感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我,要为这个世界做出自己微薄的贡献。”
“那妳有什么想法?”龙洋好整以暇地问,明显被我的豪言壮语勾起了无限的兴趣。
“我,?我,我,这事就得助手来解决,助手你有什么想法?”嘿嘿,我这种大师级的岂能轻易出手。
龙洋鄙夷地摇摇头,说:“这样吧,我们先去学校图书馆里的资料室找资料,看看有没有关于旧校舍的记载。”
“对呀,我也这么想着。不过,资料室都要老师在看管的,进得去吗?”
“妳也不想想我是什么人,会进不去?笑话,走吧。”龙洋撇下我,大步流星地自顾自向前。
我怎么就忘了他是‘猫薯高中’最骚包的班长呢?他跟谁都熟,两片嘴皮子那哄得全校老师都赞叹不绝,无数无知少女是双眼发光。
这人啊,果然表里不一,素质偏低,就是谄媚一族的。
资料室
趁着龙洋跟资料室的何老师从“老师,您辛苦了”聊到“老师,您家那只泰迪”的期间,我以绝对的身高优势从龙洋的背后溜进了资料室。
玲珑身材的好处之一: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被发现的概率低。
玲珑身材的好处之二:容易发现常人没注意到的事。比如,藏到书架最低端的旧校舍资料。
我直接忽视上面一系列的‘猫薯高中’辉煌成就史,直接拿起布满灰尘的旧校舍文案。
整整一叠,又被封住了,看来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又偷偷溜出资料室,暗暗拉了一把跟何老师讨论如何饲养金鱼的龙洋。临走时,何老师还以恋恋不舍的目光遥送着龙洋。
这家伙真不是正常人,普通学生例如我,看到老师还不有多远滚多远,就他能自来熟地瞎热呼,不愧是谄媚。
古时候,那就是一佞臣,皇帝身边的那种小人,古代公务员——太监总管。
“啪”又是一巴掌打到头上,“妳又在乱想什么,笑得那么****。”龙洋一脸鄙视地俯视着我。
我瞪~
“都说妳再瞪也还是眯眯眼咯~”
“死龙洋!”
放弃了和力大无穷的他做无畏的斗争,我们蹲在小树林边,慢慢地刮开了封住的资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