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占表妹便宜
戴鼎说：“嵇书记的车不行了，等财政稍好就帮他换一辆吧。”樊家坚说：“你的车比他的更差，你也早该换了，其实最困难也不在乎一百几十万，要不都换了吧”戴鼎说，要有条件先给嵇书记换。
11点50分，地委办的随从人员来电话，说省领导很快就到南海了，让下面赶快做好准备。樊家坚心想，我们早准备好了，你们却迟迟不来，但心里也不免一阵紧张，给嵇望德打电话让他快来。嵇望德说他就到了，忙让司机加速。小车刚停下，嵇望德急忙下车跑到戴鼎身边，问：“不是说来了吗，怎么还没见”
樊家坚说：“快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总算听到警车的响声了，再过几分钟才看到警车，然后省领导的中巴才出现，后面跟着一串小车，像中巴的尾部。警车开到嵇望德身边减慢了速度，里面探出一个脑袋和一只手向嵇望德他们摇一下，示意他们上车带路。嵇望德便赶快跑上车。
樊家坚一边上车一边紧张地给缪丁秀打电话：“到了到了!”
缪丁秀接到电话也十分紧张：“快快快!来了来了!”如临大敌。
李小凡让许敏的秘书通知许敏，许敏迟迟不见下来，缪丁秀一急就生气：“你不会上去一下吗”
李小凡只好自己跑上楼，许敏正在收拾桌上的材料。李小凡说：“动作快点，领导要来了。”许敏半玩笑半认真说：“来了就等一下嘛，我们等他几个小时都行，他等几分钟有什么问题”李小凡说：“谁叫人家是领导呢!”
许敏这回真不高兴了：“领导又怎么样，又不是我请他来的。”
李小凡说：“你还像个孩子。”
许敏走到楼下，又跟迎上来的缪丁秀说了几分钟话，警车才响起来。嵇望德下了车，示意大家排好队，于是乱成一团的迎接队伍几次变动位置才分两边站好。许敏像一个看热闹的，远远地站在两排队伍之外，嵇望德看见了忙向她招手。
这时，省领导的车到了，嵇望德也顾不得许敏了，赶紧跑去要为省领导开车门，但比省领导的秘书龙仲祥慢了一拍，他只得尴尬地伸着手等省领导出来后跟他握。
地委书记桓海山走过来，向省领导介绍说：“这是南海市委书记嵇望德同志。”接着介绍缪丁秀、樊家坚，看见一个介绍一个。省领导严肃地跟被介绍的人一一握手。桓海山介绍了好一会儿，突然问：“怎么不见戴鼎，他来了吗”
戴鼎正站在旁边跟许敏说话，见桓海山点他的名，便上前两步然后转身向桓海山介绍许敏，许敏跟着走过来伸手跟桓海山握了一下。桓海山抓着许敏小巧的手拉一下，对省领导说：“首长，你看看，那么年轻就当总裁了。”
省领导极讲究地跟许敏拉一下手，说：“欢迎你回来投资，感谢你对祖国的支持。”
许敏的秘书将打印好的情况介绍一一分发给有关领导。大家拿着资料围着省领导看工厂，后来还到制衣车间看了一下。
李小凡见龙仲祥不离省领导左右，不敢上前跟龙仲祥打招呼，他问嵇望德是不是请省领导到接待室坐一下。嵇望德走去问龙仲祥，龙仲祥说：“不坐了，先吃饭，休息一下还要赶路。”
李小凡想，多少人辛辛苦苦准备了几天，还在路上等了大半天，就为这二十分钟。他说：“午饭我已经安排好了。”嵇望德说：“好的好的，那就让省领导吃餐美国饭吧。”樊家坚提醒说市委接待办也安排了。嵇望德说：“接待办的饭省领导怎么吃让他们另外找人吃吧。”
许敏要向嵇望德请假，说她还有些事要处理。
嵇望德严肃地说：“什么事都放下再说，你下次有事找到我，我也会什么事都放下来，先处理好你的事再说。”
许敏忍不住一笑说，真是太感谢了。
午餐原定8桌，结果临时又增加3桌，司机们还坐得很挤，不少抱怨。饭后省领导休息了，龙仲祥跟李小凡拉一下手说：“你也休息吧。你的事我跟嵇书记说了。”
李小凡便开车送许敏回饭店，许敏说：“祖国的礼节真是多，一个领导怎么会牵动那么多人”
李小凡说：“现在作风改变多了，这已经算轻车简从了。”他刚才喝了些酒，借着酒力说，“表妹，那些钱我都帮你处理好了，得到钱的人都很高兴，他们都说不管什么事，只要许总出声都可以帮搞掂。”
许敏说：“谢谢他们吧，我想也没有什么事。”
李小凡可不赞同她的看法，他说：“不是没有什么事，在国内办企业，只要没有人找麻烦就算人家对你最大的帮忙了。”
许敏也许累了，打了个哈欠。李小凡终于下了决心，他说：“表妹，还有几个部门没处理好，市领导还有部分要感谢一下。”
许敏问：“是不是钱还不够”
李小凡咬咬牙道：“还差一点儿。你再给我50万就行了。”
许敏一下像是转不过弯来，问：“钱倒不是问题，你们不是反腐败吗这算不算腐败”
李小凡说：“反腐败就不吃饭了吗再说，表妹给表哥钱你说算不算腐败钱是你给我的，我再给他们，我给他们钱没有什么目的，跟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利益关系，只是朋友间友好往来，难道朋友给朋友一点儿帮助还不行吗这能算行贿受贿吗”
许敏说：“在家里我爸常说中国是礼仪之邦，这算不算礼仪呢”
李小凡说：“算是吧。这是中国的国情，否则谁白送你两个厂，仅仅土地就值几千万。”
“明天吧，你上午给我打电话，我怕到时忘了。”许敏说，“但千万不要出任何问题，要是到时定我个行贿罪可就惨了。”
李小凡朗声笑起来：“这绝对不会，除非我把你供出去，但我会把自己的亲表妹供出去吗”
许敏说：“这可说不准，我不少看你们的报刊，不是也有兄弟供兄弟的吗就是父母供儿女，儿女供父母的也有。”
李小凡一笑说：“万一的事也很难说，所以我不让你自己出面。可是真有什么事，有人问到你，你只要一句话，没有，或者不知道，就没事了。”
许敏笑说：“表哥在这方面看来是有丰富的经验了。”
李小凡说：“要是没有一点儿经验也很难在这个世界上混。”许敏突然说：“我听说一个笑话，说国内某个地方，千方百计招商引资，待外商投进资金后，就千方百计掏外商的钱，叫做关起门来打狗。”
李小凡说：“这不奇怪，但南海是绝对不会有这种事的。你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你表哥吗”
许敏说：“美籍华人中有人议论说，国内有两种人，一种先小人后君子，把丑话讲在前头，把利害关系先说清楚，跟着就尽量帮你；一种先君子后小人，开始什么都好说，到头来却是个陷阱。有没有这回事”
李小凡说：“这是商人的本性，我想这不仅仅是中国，国外也会有这种情况吧”
许敏又问：“国内还有一个说法，说人是屁股指挥大脑的动物，屁股坐在哪里就讲哪里的话。表哥你说，一旦让你在表妹和南海政府之间选择，你站在哪一边”
李小凡说：“这还用问吗我当然是站在表妹这边。”
第二天，许敏让财务再提50万美金扔进李小凡的小车里。李小凡想，就给嵇望德10万美金吧，其他谁也不给了，在南海这个地方，不管什么事，只要嵇望德一开口都可以搞掂，钱给了其他人反而不好。
晚上，李小凡即给嵇望德打电话，说要见见他。嵇望德说：“好的好的。”
李小凡想，我知道“好的”了，等一会儿一见面就得到10万美元，哪有不“好的”
在去嵇望德的住处时，李小凡犹豫了。他觉得10万太多了，10万美金已经是80多万人民币。这可是他表妹的钱，现在已经在他的手上，多给嵇望德一万自己就少一万，给5万算了，5万美金值40多万人民币，已经是巨款了，临下车时他只拿5万元放进包里。在嵇望德房间坐着时，他心里总想着包里那5万美金是不是多了，最后掏出来给嵇望德的只有3万，心想3万美金就是20多万人民币，可以买一辆日本本田轿车，也可以建一幢小楼了。
嵇望德很高兴，说：“许小姐有什么事需要市里解决的尽管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