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看,这里的溪水真是清澈呢!”搀扶着宁远长公主的乃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女杨氏静如,而其妹蔺夫人正随旁一边,看着杨氏姐妹小心翼翼的神态,这旁人便知,这该是心所思而有所图吧。
这旁人都可探知出的微妙,作为宁远长公主来说,又怎会不知呢,这又是殷勤又是赔笑的,还是她媳妇杨氏头一回干的事呢!不过她不露山不显水,一如既往地好遐以待着,因为她想看看,这姐妹俩到底所图为何?...哦,差点忘了,还有一小辈在呢。宁远长公主抿下心思,便随意瞥了眼身后的蔺府大小姐,如今的太子侧妃蔺婉之。
“快,长公主看过来了。”蔺夫人捅了下蔺婉之的手臂。而她这次为了帮自己的女儿,竟舍弃了老脸,三番四次的造访于自己的姐姐杨静如。而对于曾经是镇国公府的娇小姐杨氏静如来说,她自觉虽在自家姐妹面前风光无限,但实则她的内里却是无奈而泛力。古来媳妇不好当,更何况这当的还是位金枝玉叶的媳妇呢?
不过,竟是这血脉连筋的妹妹求到她面前了,那么她倒是要好好的想想办法,这虽说把行与不行都说在了前头,但杨静如还是希望这忙能够帮得上,毕竟这还涉及到当今太子楚令阳的“前程”,因此,如今她们姐妹的关系可不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帮她也是帮自己不是。
因此,此刻的杨静如也看到公主婆婆那“无意”的一瞥后,便也特意把还在踌伫着的姨甥女给拉了上来,“娘,您上次不是问那金手镯去哪了么?哎哟,也是媳妇‘糊涂’,竟一时高兴,就把您送的好东西给碗之当陪嫁了。”杨静如假意拍了下自己的脸,但其实是找了个由头把蔺婉之给渗夹了进来。
“噢...这金镯子倒是与婉丫头有缘...你倒是会借花献佛。”宁远长公主的一句婉丫头倒是令随旁的三人受宠若惊,而后一句对媳妇杨氏的调侃,更使得气氛缓和了起来。
“呵...这也被娘猜中了...呀,那边的瀑布下有好多鱼啊,我们去看看吧。”杨静如向自家妹妹蔺夫人使了个眼色后,两人便尧有默契的走开了,而剩余的奴仆也都在按照杨氏事先的安排下,各自站远了开来。
所以,此刻的机会便就只待蔺婉之会否抓住了......
“长公主殿下,婉之有话想说,不知您可否倾听一二。”蔺婉之恭敬说道,而她此次借着杨氏的关系与这宁远长公主见面,乃是带着任务而来。
“恩...如若本宫没猜错,你应是带了太子的口信而来的罢。”宁远长公主说后,便果然看到蔺婉之微张起了樱口,那样子似在说,您怎么知道?
左相姜柄仪老奸巨滑,他自然是按耐着不动的。可颇为自负的太子楚令阳却不是了,他没有多去理会外公的警告,一方面猜测着自己的父皇为什么会大赦天下,另一方面也频繁拉拢除姜派以外的大臣们,而作为楚昭帝的胞妹,宁远长公主自然就不可忽视的势力之一,可自捣了那清庵堂后,太子楚令阳便与皇姑姑宁远长公主的关系闹僵,虽作小辈,但又是太子,他自当不可拉下身份,于是便有了一出真正的“借花献佛”。
“婉之不敢欺瞒殿下,我确是为此而来...太子爷深知清庵堂一事却是自己卤莽在先,本应先告之殿下,却在己一怒之下而做了后悔莫己之事,他因此想以“此”为赔罪之物,望殿下原谅他的一片为母之心。”蔺婉之从袖中拿出一地契,上面赫然是另一块峻岭之地。
“太子想多了,本宫又如何会和小辈计较这些...但是,所谓在其位,便规矩守之...告诉太子,动作太大,就不妥了......”宁远长公主没有收那地契,而就在她心中所想,未来之位,变数太大,她又何必如此急于站位,而且据她所得到的消息,自己的皇兄最近似乎在调查一件事,一件与当年淑妃欧阳玉紫和七皇子楚紫阳有关的事,而大赦天下,可能就与此有关。
“殿下,这......”听着宁远长公主的话,她竟是没想要接受那地契,于是蔺婉之便心惊于自己不知是哪句话说错了。
“就平民老百姓来说,太子是本宫的侄子,本宫就是他的姑姑嘛...你就这样与他说吧...太子从小就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应该会懂的。”宁远长公主的潜台词是,太子是他的侄子,可同样,九皇子等也是她的侄子啊,“厚此薄彼”之事,她还暂时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