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毓福宫,侧躺于塌上的贵妃连氏正拒绝着宫女手上喂来的药,“本宫无病,岂用喝药,拿开罢。”
“娘娘,您好歹也喝一口吧,这......”宫女苦于无策,却不想在关键之时来了“帮手”,“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见到楚昭帝而来,众宫女和太监们都无不松了一口气。
“怎么病了?”楚昭帝见神色不济地贵妃连氏躺在塌上,便接过了宫女捧着的药碗。
可惯于顺从的贵妃连氏却少有的使起了性子,“圣上,臣妾没事,只是乏了...睡睡便好。”她抿着嘴,无声的抗拒,令楚昭帝感到不悦。
“你们是怎么伺候娘娘的!”一时的无从出气,想也只能是跪于一地的太监宫女们遭殃。
“奴才们该死......”不知是谁开始磕的头,于是竟像似传染般,一时间连毓福宫的角落都能听到头顶触及石砖的声音。
“好了。”贵妃连氏见自己的宫人被自己所累,因此也就收回了自己的任性妄为,犹自从楚昭帝的手中接过药碗,皱着柳眉就这样把苦药喝掉。
看着贵妃连氏一口气把药喝完,跪于一地的奴才们才停止了磕头,但这楚昭帝没有叫起,他们也不敢乱动。
“爱妃是哪儿不舒服?”楚昭帝见贵妃连氏如此之后,才稍微恢复了常态语气,于是此刻颇有眼色的大太监薛公公便做了个摆手退下的手势。
见宫人们都“无事”退下后,贵妃连氏才警觉到此刻于自己面前坐着的不是床第间与自己做那亲密之事的男子,而是高高在上,拥有生杀掠夺权利的一国君主,她为何就一时忍不住呢?贵妃连氏于是有些着急的撑起了身子,欲泣而道,“请圣上赎罪,臣妾越矩了。”
“应雪何罪之有,不怕...朕‘冲’的不是你。”楚昭帝刚才看似一怒为红颜,实际却只是在显示作为一个帝王的权利而已,而这权利包括,女子要使性子可要学会抓一个“度”字,无旁人时,楚昭帝自然也可默许任之,但,就刚才情形而言,确有超出这个“度”之嫌了。
羞花女子的梨花带雨最是让人怜爱,而贵妃连氏也深知自己此等功力,于是也不怕抚顺不了楚昭帝这头雄师,缓缓轻轻,柔柔弱弱便伏上了楚昭帝的胸膛。
“圣上,臣妾有一个问题,一直都好奇着。”贵妃连氏仰着头,就这样地凝视着楚昭帝刚毅的下巴。
“什么问题?”楚昭帝也看似饶有兴趣。
“臣妾想知道,圣上第一次见到臣妾是作何感想的?”贵妃连氏真是忍不住,她想知道楚昭帝的答案,而且在确定那天见到的人就是活着的欧阳玉紫时,她的心中更是欲发强烈了起来。
“这问题,朕以为爱妃知道的。”楚昭帝那时确有失而复得之感,但后来他却发现自己错了,这人已不是她,如何像只是外表,这灵魂不是,便什么都不是,连应雪真的不是欧阳玉紫,她替代不了她。
见楚昭帝没有正面回答,贵妃连氏便用自己还飘着淡淡药味的气息,兀自贴到了楚昭帝的耳垂旁,“臣妾不知。”
这刻意的撩拨,如是年轻气胜的楚昭帝,也许就很快被点燃成火,但如今已踏入知天命的一国之君,又如何会这么容易就让自己心生旖旎呢?“应雪的柔顺安和是朕最欣赏的...骄阳公主很快便要出嫁了,这宫中你的位份最高,这事你就好好操心一下吧。”楚昭帝扶正了贵妃连氏的身子说道。
“是,臣妾知道的。”如此之举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就贵妃连氏自己心中,答案本就存在的。
“你好好休息吧,今天就暂且不查老九的功课了,朕刚已答应去梅妃那。”楚昭帝说着便要起身而去,但这随之而来的一句话便让他停下了脚步,“如果...如果那人没死呢?”贵妃连氏终是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贵妃连氏虽然没说是谁,但就楚昭帝所想,这莫不是...
“臣妾所说的人,圣上又如何不知。”贵妃连氏说完,便见楚昭帝眸色一暗。
啪...啪...啪...
这边蔺府的一间房间内不断地传出了拍打房门的声音,“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把我姨娘叫来啊......”原来这嘶叫的声音竟是出自蔺府二小姐蔺媛之的口中。
“二姐姐,不是我这个做妹妹的说你啊,这回赐婚可是由不得你了,圣上金口都‘二’出了,你再反抗,不止你,恐怕连我们整个蔺府都要跟着倒霉不是...这况且说来,你与那姜胖子也算是有缘啊,这兜兜转转的,最后还是成一对儿啊,呵呵。”四小姐蔺颍之拿过从小厮手上递来的钥匙,冲着关有蔺媛之的房间就这样喊道。她没想过这被罚跪后的二小姐蔺媛之,现在还敢又故技重施的逃婚?
“你给我滚啊...滚...”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瓷器摔破的声音。
你以为我想理你么?嘁!四小姐蔺颍之把这钥匙于手心里抛了一下,“二姐姐就好自为知吧。”如此说完后,四小姐蔺颍之想着还要回去和自己的爹蔺老爷交差,这才又率着小厮婢女们离开。
“呜...呜...”胡乱的扫丢着房中一切可丢的器物,二小姐蔺媛之看着如今这房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她丢的了,于是终于似崩堤般嚎哭了出声。
可她没哭多久,却听到在门外,有一细小的声音在叫着她,“二姐姐?”
是蔺敏之?二小姐蔺媛之又如何顾得了其他,她奔向了门前,便使劲地拍着门以示回应,“敏之,我在这...我在里面,你快放我出去啊。”
“我...”蔺媛之刚哭过沙哑的声音让蔺敏之听了出来。可蔺敏之听到蔺媛之的“要求”后,却在犹豫着到底要如何去做?
因为全楚国的人都知道三天后乃是骄阳公主与西南魏王世子的大婚之日,可在这之前,楚昭帝所想的让蔺媛之与姜钦这对也于同一天完婚的建议,却让礼部认为不妥,于是在采纳礼部意见后,楚昭帝决定在骄阳公主大婚之日的前一天定为蔺媛之与姜钦的成亲之日,而这其实是有个说法的,称为引婚。
第一次楚昭帝的金口玉言只是为朝堂宫廷所知,而第二次的一言即出,就因伴随着骄阳公主的出嫁而公布于天下。
所以因此上种种原因,蔺敏之在犹豫着。
“快啊,把我放出来...”蔺媛之又催促着。
蔺媛之正想把手伸到那门锁时,却被一人抓住,“如此做,你想把自己也牵连进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