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桑启听后,只稍稍地顿住,他正了下身子才道,“敏之,你可是在怪我?”
蔺敏之低着头默然着。
她在刚才魏中霖与欧阳桑启的说话声中,已知晓了朝廷赐婚的消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怪欧阳桑启没有及时地告诉自己,她只是觉得,如若那消息是真,那么此刻自己与欧阳桑启的成亲,便已代表着抗旨,而她是知道,这抗旨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可蔺敏之内心又实在是挣扎而矛盾的。就像刚才她对着魏中霖所说的那些话,一方面她确实是想告诉魏中霖自己的想法,而另一方面她似乎也在发泄着对朝廷的不满,因为在她潜意识上,她和欧阳桑启已成亲,这便代表着自己就是他欧阳桑启的合法妻子啊。
这道圣旨就像是晴天里的一道霹雳,而施这道“霹雳”的还是自己的姐姐,难道这真的是姻缘只有天注定,而欧阳桑启所说的事在人为就真的斗不过这“天”吗?
不能让先生为了自己而抗旨,蔺敏之只这样的想着,便尽量地平淡地道出了自己的想法---一纸休书。
默然不语,这不是恼了是什么?欧阳桑启于是把蔺敏之的身子也扳正地对着自己,“敏之,是为夫的不对,不要再恼了好吗?”
看着欧阳桑启那低声温柔地对着自己说话,蔺敏之不知为何感觉就想哭了,可是她还是用低眉控制住了自己,“不是的,先生,我并没有怪你。这赐婚圣旨已下,我们不能抗旨不遵的,你...还是给我休书吧,这样...这样你就会无事。”
说到休书,蔺敏之已经声音哽咽,她松开了搀扶欧阳桑启的手,正想转身而去的时候,却被欧阳桑启扯到了自己的怀中。
“原来你‘恼’的是这个,可你怎么不相信为夫我呢?”欧阳桑启的食指抹过了蔺敏之的眼角。
蔺敏之真的想选择相信欧阳桑启,因为她知道自己在说到休书时,自己的内心是何其的不情愿。
“如若你还不安心,我们便一起上京面圣便是了。”欧阳桑启喃喃而语道。他想着,如果他的命运终究是决定于那个人的手上,那么便让他与他直面相对吧。
“回京?”蔺敏之从欧阳桑启的怀中抬起了头。
“恩,我们一起回京师。”欧阳桑启嘴角含笑。
从决定回京师到准备,欧阳桑启一行人只用了两天时间便启程了。为了能顺利到达京师,众人都乔装打扮了一番。
而此刻乔装成男子的蔺敏之和骄阳公主正坐在同一辆马车里。本在安静地缝补着欧阳桑启衣物的蔺敏之却被骄阳公主打断了,她神神秘秘地贴着蔺敏之就问道,“敏之,你与表哥的新婚之夜是如何渡过的?”
“啊?”蔺敏之没想到骄阳公主问的是这个。
“说嘛,说嘛。”骄阳公主挽着蔺敏之的手就怂恿着。
打听这个,也是因为骄阳公主实在好奇。她从小在宫中长大,虽一直在来音殿里被保护的很好,但是因宫中本就是个隐讳混杂之地,加之她身边的太监宫女甚多,所以反正有的没的,好的坏的信息都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不过也许这也不算什么说不得的,反正在宫中,这宫女之间,太监之间,或者是宫女和太监之间,那些个在为个人解决生理问题而引起的寻花问柳之事,在宫中,那真是数不胜数的,因此宫里人就以一种习惯为常的态度默认了这种存在。
骄阳公主在宫里耳濡目染,加之在和亲前就被小刘氏细心的拿着那些羞人的图纸“教导”了她一番,因此,她对这方面的自我感觉是,没见过猪跑,也至少吃过猪肉。
可对于在实践上面,骄阳公主自觉还是比不上新婚的蔺敏之,于是在此刻,她抓住了只有她们两人独处的机会,便径直问向了此刻一脸羞红的蔺敏之。
看来其中必定有“故事”啊,骄阳公主望着蔺敏之的神情,便自以为的肯定到。
不过,恐怕要让骄阳公主失望了,因为蔺敏之和欧阳桑启在床上,那叫一个相敬如宾啊!两人无经验是一个原因,而刻意克制住的欧阳桑启却是另外一个原因,所以,如要说真有什么“故事”,那便是连蔺敏之自己也为之懊恼的睡姿一事了。
“还不肯说啊...你说不说...说不说...”骄阳公主为了让蔺敏之说出来,真是连挠痒痒的招都弄上了。
“呵呵...别...真的没什么......”蔺敏之非常怕痒,她推拒着,求饶着。
“真的?”骄阳公主不相信,不过好歹还是放过了蔺敏之。
“恩。”蔺敏之点头后,重新又拿过那欧阳桑启的衣物继续地缝补着。
可是,经骄阳公主的这么一问,她也想起了一个事情。就是这几次自己早晨醒来后,便看见一身汗进来梳洗的欧阳桑启,蔺敏之原以为这是自家相公喜欢早晨起来舞剑的缘故,但是后来,她就那么随意地问起了毅大哥,而他的回答却说,公子喜静不喜动,这喜舞剑就更谈不上了。
可是为什么会弄得满头大汗回来呢?蔺敏之也实在想不到是什么原因了,于是她就这么的问出了口,“有件事倒令我想不通,这男子早晨如若不是去做运动的话,为什么会一身汗的回来?”
一身汗?骄阳公主有些明白了,她抿嘴而问,“敏之你昨夜睡的可好?”
“恩,一睡到天亮啊!”蔺敏之如实的回答。
果然!于是骄阳公主似叹了口气地说道,“好了,当我没问吧!不过,敏之,这男子如若憋的多了,迟早就会憋出病的,你可要好好想想哦。”
蔺敏之本想追问骄阳公主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一阵马匹嘶叫的声音却把她刚想出声而问的话给打住了。
坐在近马车帘子的骄阳公主便掀开了往来人一看,“怎么又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