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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利木赞”的神话

利木赞牛是世界著名肉牛品种之一,原产于法国中部高原利木赞地区并因此而得名。1850年开始选育,1883年建立利木赞牛良种登记。1965年以后,利木赞牛除在欧洲外,向加拿大、美国、澳大利亚等国发展,应用于美国和加拿大的肉牛杂交改良,效果十分显著。北美于1968年成立了利木赞牛基金会(N A LF),利木赞牛成为美国第三大肉用牛品种。近几年来,利木赞已很快推广分布到全球,如南美的巴西,亚洲的泰国、韩国以及中国等60多个国家,在国际上被誉为生产优质牛肉的最著名肉牛品种,吸引着世界的肉牛业饲养者。1993年,宁夏回族自治区家畜繁育中心引进利木赞公牛50头、母牛100头的种子核心群,搞纯利木赞牛“胚胎移植”,成为宁夏利木赞牛的培育摇篮。

由于利木赞牛原产地冬季寒冷,土壤贫瘠多石,放牧条件较差,锻炼了利木赞牛结实的体质和良好的抗逆能力,能够适应在寒冷及炎热地区15益-30益以上的温差变化。经过一个世纪严格的科学选育,使得利木赞牛具备了适中的体型,性情温驯,母性好,繁殖力强,受孕率高,产犊成活率高等优点。正如加拿大农业部总结说的那样:“利木赞牛是遇到问题最少成活率最高的牛。”利木赞牛体重增长速度为1150克-1450克/日,深深吸引着来自养牛传统爱牛如命的泾源的养牛人。不仅如此,利木赞牛的肌肉增重潜力是各类肉牛中最高的。一头活重600公斤的小公牛可比一头其他品种相当体重的肉牛多宰出25公斤-50公斤的净肉。泾源的养牛人议论着、关注着、赞叹着、期望着纯利木赞牛的胚胎移植技术能进入泾源,泾源人也能一饱眼福。有人做梦都想拥有一头纯利木赞牛。

据美食家介绍纯利木赞牛的肉质同其他牛肉相比,更是以柔嫩、易嚼、细腻、鲜美而著称。这是因为其肌肉纤维具有精细性,是其他牛肉所不能相比的。曾在美国芝加哥、澳大利亚悉尼及法国巴黎等城市,多次举行的评判牛肉品质中名列前茅。因此,在国际牛肉市场上利木赞牛肉始终保持着最高价格。这也是世界各国饲养者对纯利木赞牛如此青睐的原因。

泾源有一位70多岁的老人把纯利木赞牛说得更加玄妙。他说:“那是一种天外来的神牛,个虽大、力气虽足、红色虽好,身体长得快,但那是神牛,老百姓不能养,也不敢吃。”汪成旺听了笑着纠正说:“那不是什么神牛,那是纯种的利木赞胚胎移植牛,我们这里也可以搞。只是成本太高。”

久居深山沟里的老百姓之所以坐井观天,那是因为条件限制他们接受新鲜事物少,眼睛只能看到巴掌大的一片天,这不是他们的错。要让这些20年前连一双雨鞋都买不起,每逢天阴下雨,不是光着脚板泥里来水里去,就是将小木凳绑在双脚上防泥水的贫困憨厚的广大农民开眼界,必须要营造科学技术的氛围来熏陶他们、教育他们、锻炼他们。

牛的引种工作,全世界从未间断过。建立良种牛群,改进本地牛群质量是简单而快速的方法。许多养牛业发达的国家,大都采用引进良种的方法,培养出本国的优质牛群。

利木赞胚胎移植就是将优良利木赞个体母牛和利木赞公牛配种后的早期胚胎取出,移植到另一头生理状态相同的母牛子宫内,使其继续发育,直到正常分娩。

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牛的胚胎移植发展很快,到2000年许多国家都建立了商业性的胚胎移植公司或企业,其中以美国、加拿大、法国、德国和日本等国家发展最快,且肉牛的胚胎移植都是采用非手术取卵和移植的方法。胚胎冷冻技术已有很大提高,使肉牛的胚胎移植后代不断增加。从总体水平来看,已达到1头共体母牛平均每次处理可得到6枚-8枚可用胚胎,经过移植可得到3头-4头犊牛,移植成功率为50%-60%。胚胎移植工程在我国虽有较大的发展,但由于起步较晚,无论从数量和饲养管理技术上,以及遗传改进的速度上,仍然落后于比较先进的国家。科学技术进步是畜牧业发展的动力,畜牧良种的培育、引进、推广是畜牧业发展的基础,也是畜牧业技术进步的标志,现在和将来都会对增加畜产品产量,改进畜产品品质和提高畜牧业经济效益发挥重要作用。

“引种”是将优良品种肉牛的遗传物质,包括活牛、精液、胚胎引至另一牛群中,是建立牛群和改进牛群简单而快速的方法。为此,汪成旺走兰州、跑银川,经过多方调查,从宁夏家畜繁育中心请来史光远、杨奇、冯建忠专家在南庄村、冶家村、龙潭村将54枚纯利木赞胚胎移植到54头当地母牛体内。纯利木赞牛胚胎的移植成功标志着泾源县牛群质量有了一个划时代的进步。2000年6月,南庄村杨文华家的牛产下一头纯利木赞牛犊,全村的人都来观看,外村人也闻讯来看这“借腹怀胎”的结晶。在牛舍里,大牛幸福地舔着小牛身上的污物,小牛皮毛淡黄,角细色白,蹄壳呈琥珀色。皮毛较厚,体质结实,性情温驯,头大而短,额宽,方口。体躯呈长圆筒形,臀部宽大,肌肉丰满,前肢及后肢肉尤其突出。人们观看着、议论着,这高科技的产物,漂亮而招人喜爱。有的饲养户表示宁愿多等一年,也要有一头胚胎移植的牛犊。群众的热情高,让汪成旺又喜又忧,高兴的是群众思想转变很快,由不相信用核桃大的白色受精卵胚胎放进当地的牛体内能生出体格健壮的多胚良种牛,现在宁肯错过黄牛变情期配种的机会,一心想得到一头纯利木赞牛。但汪成旺担忧的是:这种“胚胎移植”成本很高,一枚胚胎移植入牛体内,成功产下一头纯利木赞牛,就要给宁夏家畜繁育中心付1400元,1400元相当于一头成年牛的价钱。因搞“胚胎移植”投入过高许多地方都望而却步。但汪成旺想:如果恪守着老祖宗勤俭节约的遗训,把裤带勒了又勒来搞发展,那只能被飞速发展的经济无情地抛在后面。南庄、冶家、龙潭村的养牛户,以他们特有的诚恳和热情,向科学技术敞开了胸怀。很快,乡亲们争先恐后地想搞利木赞胚胎移植。平静的村庄,像投入了一颗沉甸甸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在南庄、冶家、龙潭上下两个示范园区共计移植利木赞胚胎83枚,受孕顺利产下纯利木赞小牛24头。目前,已拥有85头纯利木赞牛种公牛资源。群众对这些可爱的牛格外呵护。汪成旺对这些小牛也特别关心,他不止一次地交待,这些优良品种牛来之不易,不能只顾眼前利益随便卖掉,要把它们保护起来,作为全县良种牛源来繁育发展。

南庄村、冶家村、龙潭村三个高标准示范园区建起后就产生了很好的经济效益。150户300座规模宏大的养牛示范园区的饲养户念牛经、发牛财,真正依靠养牛走“牛路”。龙潭村支书马金有是养牛的土专家,他一户就养11头牛,仅此一项年纯收入上万元。村主任冶福生是贩牛能手,他每年仅贩牛一项收入就在8000元左右。冶家村的冶俊山、南庄村的杨文华都是有养牛、贩牛经验的饲养户,他们念活了牛经,发红了牛财,办大了牛事。四个示范区的村干部在自己养好、贩好牛的同时,发动组织群众先草后畜,采用科学的喂养方法,带领群众走贩养结合的道路。南庄村的李占良指着他的一对双胞胎牛高兴地说:“像这样的有好几对呢,成年纯利木赞牛的产犊‘双胞胎多’。”这使人均收入由10年前的不足500元提高到现在的1500元左右。

纯利木赞牛与本地黄牛杂交一代,中等饲养条件下,活重比本地黄牛提高25%-40%。在当地黄牛二元杂交、三元杂交和轮回杂交中,其母本牛和父本牛都发挥了理想作用。

这些可爱的纯利木赞牛在人们的赞叹声中,欢快地成长,一个多月后就长得膘肥体壮,肌肉丰满,前肢及后肢肉尤其突出。外地来的牛贩子看得眼睛发红,心里发痒,凭他们的经验,在这里掏个2000来块已经是给了大牛的价钱,倒腾出去一定能大赚一把。他们背着现款从龙潭村碰了一鼻子灰后,又来到冶家村、南庄村,结果一头也没有买到。他们急了,对南庄村的杨文华说:“我霍出去了,这头小牛我给你出两头大牛的钱卖不卖?”“不卖!”“5000元呢?总行了吗?”仍是不卖。给7000元!还是不卖!

牛贩子没招了,只好找到村干部,对他们说:“你们的小牛,我们可以给你再多出点钱,只要你们能说服群众卖给我们。”村主任李强和村支书兰六四相视一笑说:“你想错了,这是利木赞胚胎移植的小牛,凝结着闽宁两省多少人的心血,这不是钱能买到的。厦门挂职来的汪书记,为了这项良种工程一个月瘦了9斤呀!我们不能光为钱毁掉其他群众的利益。这些小牛都将作为县上的高档良种牛保存下来。”牛贩子们只好知趣地走了。

同样是卖牛,宁夏电信局的领导来到南庄村找李强主任买两头纯利木赞种公牛,原说好一头一万元,但李强听说这两头种牛,是宁夏电信局要买给香水镇卡子村扶贫点,去改善卡子村的肉牛品种质量时,这位58岁的村主任说:“那就算8000元吧!”当初一头出生两个月的小牛8000元不卖,现在长到1岁多成年种公牛却只卖8000元。有人说,李强傻。可他自己知道他傻得有份量,傻得值得。

一个雨后的傍晚,白面镇兽医站的站长王凤军听到南庄村马三拾家一头胚胎移植的利木赞牛突然死亡。王凤军丢下饭碗向县畜牧兽医中心汇报后,带领工作人员立即赶到现场了解情况。马三拾反映,这头利木赞牛在饮面汤过程中,哞哞怪叫几声突然倒地死亡。王凤军同县畜牧中心主任于维东、副主任杨麦堆,对现场仔细检查,未见天然孔出血,前肢、后肢未见异常,根据这些临床症状,专业人员初步怀疑为炭疽病!这是一种传播很快的牛传染病。工作人员随即采取死牛耳端血片,一面迅速派人送往固原市兽医站化检,一边组织人力立即将牛深埋,对示范园区的牛舍、道路、饲具所有可能受污染的场地全部彻底消毒,并派人连夜驻守在南庄、治家、龙潭村进行观察,以防各个园区的利木赞牛和其他牛再有不测。根据固原市兽医站的化验,排除了炭疽病,诊断为“牛猝死”病。县兽站立即对南庄、龙潭、冶家及全县所有的黄牛饲养比较集中的园区全部注射“牛猝死”疫苗,才使利木赞牛和其它黄牛免除了灭顶之灾。

是的,汪成旺在泾河源镇南庄、冶家、龙潭所建的4个国际良种法国利木赞牛胚胎移植繁育示范小区搞“胚胎移植”,把科技的力量直观地展现在了群众的眼前。“借腹怀胎”这个昔日的幻想,实实在在地呈现在了泾源人面前,不仅解决了母牛不孕或双胎率低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源源不断地繁殖纯种优良公牛、母牛,为更多的胚胎移植提供种牛,并可以此优良种公牛或其精液持之以恒地杂交改良土种牛,提高了牛的总体品种质量,从根本上改变了饲养方法,为封山禁牧提供了理论依据和科学依据,解决了肉牛防疫难和管护难的问题。抢抓机遇是启动发展的钥匙,是实现飞跃的跳板,当今社会谁能抓住机遇,一步主动就可能赢得步步主动,谁错失良机,一步被动就可能导致步步被动。有关专家看了南庄、冶家、龙潭4个示范园区,评价说“醒得早,起得快,跑得稳,值得推广”。

目前,泾源县像南庄、冶家、龙潭村形式的养牛园区已达8个,全县已累计建标准化牛舍2000栋4000间,新开设黄牛人工授精改良点17处。8个养牛示范区的建立带活了县城、泾河源、新民、什字路、大湾、蒿点的牛羊交易市场。如今,全县牛存栏38663头,基础母牛达2.8万头以上,牧草总产量达万吨以上。自治区党委书记陈建国、政府主席马启智等领导看了泾源各个养牛示范园区化后,高兴地评价说:“这个项目抓得准、抓得好、抓得很有成效。”

今天,走进这些养牛示范区,一排排整齐的牛舍在阳光下特别耀眼。牛舍里温顺的黄牛边看来人,边吃着青草。宽阔的柏油路直通村庄,公路两旁是高标准、统一模式的民房,村民使用沼气做饭,灶房干干净净。房顶上的太阳能热水器,院子里太阳能烧水炉,标志着这些村的群众生活质量有了一个明显的提高。

川流不息的摩托车、出租车、忙碌的人群,使这些养牛示范村显得颇具现代文明气息。就连拉我们去采访的出租车司机都说:“是应该好好写一写这些养牛村,我每次来这里送人都觉着这几个村很有活力。”

若敬爱的周总理在天有灵,他一定会感到欣慰。因为西海固农民的精神面貌正在一天天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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