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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灵光乍现

如果亲到嘴巴就算恋爱,那苏泰恋爱过好几次了。但他每一次都是浅尝即止,不敢纠缠;直到今天,依然单身。

“什么?分手了?”第一次结束恋情后,阿诺爷爷抄起水烟杆就砸过去:“那小妮子性情温润,身子也肥美,多好的雌性啊!你为什么松开牙齿?”

苏泰从小就跟阿诺爷爷学习捕兽、打拳、喝酒以及各种男人该会的技能。除却失踪多年的老妈和常年漂泊在外的老爹,阿诺爷爷算是他唯一的亲人。

“羚羊能勾起狮子的胃口,但无法俘虏狮子的心。”苏泰反掌荡开水烟杆。

“我知道了,苏泰,你要浪荡一辈子。”阿诺爷爷说着,水烟杆再次砸下。

阿诺爷爷错怪苏泰了,他其实是个淳朴的家伙,只是有点挑食……挑剔爱情。他觉得那些女孩虽然看起来赏心悦目,但身上总是缺少一种捕获人心的气息。

“我知道了,苏泰,你要的是狐狸精。”阿诺爷爷说,张开残牙嶙峋的大嘴哈哈怪笑。

阿诺爷爷年轻时很英俊,在感情方面走了很多弯路,所以也把苏泰想得很不堪。苏泰却是个相信童话的呆子,19岁的高龄还在期盼一个顶级女人闪亮出场,刹那间俘获他的灵魂,那情节应该像犀牛撞翻河马一样震撼。

“如满月一般的女孩,看到她,我满身的兽血都会被点燃。”苏泰的心中萦绕着淡淡的忧伤,继续着他孤独的生活。

……

还是这一天。

苏泰醒来时天色已经开始黯淡。他脑袋里空空荡荡的,好像被洗过一遍。他瞪着身边的树枝树叶,呆傻了半天,才逐渐回忆起之前的事情,明白他为什么会赤着上身,趴在一棵菩提树上。

“好晕啊,脑袋里还在冒星星呢!”苏泰紧紧按住太阳穴。

突然,他察觉到一种奇妙的感觉:在他身边的空气中竟然漂浮着万千的“光芒”,就像一个小星云。

苏泰惊得差点摔下树去——那些光芒不是真地看得见,而是直接“映照”在他脑海里。那是一种超级感官,他意识中直接“感应”到这棵大树上有万千的小光芒,有明有暗,有动有静,有的聚拢有的孤单,有的互相纠缠,有的飞速掠过天空……

“这些星星是什么!”苏泰闭上眼睛,它们反而更清晰了,好像一片星河。

忽然间,他察觉到一个最明亮的小星光从背后冲过来,在他身上“砰”地一撞,竟然踩着他肩膀跳到了面前!

“妖怪!”苏泰猛然睁眼,才发现是那只小豹崽。

就是那只刚刚失去母亲的小家伙,它盯着苏泰“嗷嗷”叫着。那个最明亮的星光就藏在这豹崽的脑袋里!

“又来一个!”这次是一个微弱的小光点,正掠过苏泰的耳朵。他立刻“呼”地凌空攥住那东西。再展开手掌,竟然是一只金龟甲虫。可惜甲虫被捏碎了,褐色的汁水溅了出来,几只脚无奈地挥动着。几秒钟之后,甲虫身上蕴藏的那点光芒猝然飘散,像是烟尘一般升腾而去。

难道……那些星光是灵魂?苏泰忙念起地藏王菩萨的圣名。

他能察觉到动物的灵魂!

周围那成百上千的微弱星芒都是小虫子,远处那个流星般的光点是只小鸟,正在阴影里缓缓移动的光点是条蜥蜴,每一寸树枝树叶上的淡淡荧光则属于微小的细菌……还有豹崽,它是这树上唯一的野兽,它的灵魂就格外明亮,犹如金星般璀璨。

紧接着,苏泰发现了自己的灵魂。

他的灵魂,竟如此磅礴——

那是四道光芒,如长鞭一般从他的脑中蔓延而出。白色的灵光通体清澈,分别从眉心、从天灵、从枕骨处窜出体外,还有一道沿着脊椎向下窜出尾骨。每一道都像触角、像波纹、像蛇一般游荡在空间中,探出了10米的距离才暗淡消失。

“我的灵魂……就像半只章鱼?”苏泰惊愕了。

虽然光芒亮度并不刺眼,但那架势在众生之前如日中天。

而且四道光芒中蕴藏着柔韧的力道,正缓缓飘舞,好像苏泰身上长出来的新肢体。大概正是因为这奇异的灵魂之力,他才能探查到其它小生物的灵魂。

苏泰忽然想到,这奇迹一定跟那头死去的母豹有关。在豹子临死前的瞬间,它的眼睛里有奇异的光芒闪过,由此他获得了野兽的觉悟……或者是豹子附体?

此刻,他的四道灵力正缓慢飘舞,某一瞬间恰巧形成一个佛教的“卍”字。“难道我顿悟了禅机,修成金身?”苏泰又赞叹着,“不会吧,我还没到那思想境界啊。对于荣耀财富姑娘摩托车之类的,我的欲望仍很强烈啊!”

忽然有两只的小粉蝶正翩翩飞过,苏泰的注意力一转移,他眉心的那道灵力就冲着蝴蝶掠去,竟能随心念而动。

“来吧,我的灵魂触手!”苏泰聚精会神,把灵力不停地挥舞出去。开始时他很笨拙,好像是学步的婴儿不知如何迈腿。逐渐地、逐渐地,那四道灵力开始与心意相通,它们掠过那些树枝树叶,竟有许多小虫的灵魂随之颤动。

苏泰顿感惊奇,那些小虫好像被瞬间俘获,也变成了他的一部分。他的灵力就像指挥棒一样,那些小虫完全随他的心意而动!

苏泰的灵力缓缓旋转,那些小虫们就纷纷飞了起来,在这棵大菩提树的昏暗空隙中凝成一股旋风,其间有几十只萤火虫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又好似一个小巧的银河。苏泰贪婪地看着这美妙的一切,如初生的婴儿,竟如痴如醉。他心头又万般欣喜,只觉得自己就是森林中的王者!

“豹崽,该你出场了。”苏泰的灵力如触手般席卷过去,豹崽的灵魂也闪烁了一下。苏泰忽然感觉它的情绪,它正在伤感、焦虑,果然是高级动物的感情更丰富一些。这就是心灵共鸣啊!真是不可言喻的奇妙感觉,好像自己的心情和它联通一体。

但是小豹崽的灵魂并未跟随苏泰的灵力控制。苏泰暗自命令它:“后空翻”!

小豹崽却歪着脑袋,凝重地注视着苏泰。“奇怪耶你!”豹崽的脑海中念头一闪,随后就蹦跳着跑开了。

它竟不听使唤!

“这娃子真倔。”苏泰抱怨着,“我是你的娘亲附体,以后我就是你的……奶爸啊!”

苏泰攀着树枝追着豹崽,又把灵力缓缓探过去,小心地勾引着它。那小豹崽也像是感悟到什么,忽然又奔了回来。苏泰哈哈大笑,一把抱住豹崽,开心得差点飞起来。

他倘佯在万千灵魂的包裹之中,却没有恐慌,也不觉得繁闹。像浸泡在煦暖的海洋之中,心里平静而祥和。那些芸芸众生的灵魂烁烁生辉,他感知着它们的存在,体味着它们的情感,甚至向它们传送自己的心声。

“我是被神佛所选择的人……”苏泰悸动不已。他要成为最强的猎人、把名字传遍天下的那扇大门,好像轰然而开。

苏泰捧起豹崽,在它脑门上狠狠地亲了一口,说:“从此你就跟我混了!”

豹崽心情还是很烦躁,它正挣扎着摆脱苏泰的怀抱,把头向树下探出去,鼻翼煽动着好像在嗅到什么。

苏泰扛着豹崽攀下树去,他的“探测范围”也逐渐降落。待临近地面,苏泰忽然感觉几十米之外的草坪上有一些明亮的光芒。虽然距离有些远,定位有些模糊,但他却清楚那是一些更活跃的灵魂,而且有着更强烈的情绪波动。

苏泰立刻明白了,那些是“人”。

“人的灵魂果然不一样……”苏泰惊奇地发现,那些“普通人”的灵魂都只是一个小巧的十字星,藏匿在脑海深处,跟苏泰那深海怪兽级别的灵魂根本没法比。

……

明蕴寺后门外的草地上很热闹,一大群“普通人”——警卫队士兵、僧侣、乱七八糟的围观者正在热火朝天地说着笑着,还有记者人在拍照,一派夺尸分肉的热闹场景。

苏泰抱着豹崽从树上爬了下来,“呼”地往草地上一跳,一屁股摔倒在地。怀里的小豹崽嗅到了空气中的气息,立刻欢叫着朝远处的人群冲上去——那群人正包围着母豹的尸体。

“回来!”苏泰忙追过去。

人群中,几个警卫队士兵正在踩着那母豹的尸体合影。有人在扯母豹尾巴,有人把母豹的爪子搭在自己肩上,有人还把臭脚丫子伸入豹口。

看到了小豹崽跑来,几个士兵立刻大叫:“哇,还有一个小的!”“用刺刀挑了,烤来吃。”“粗佬!你唔识这嫩仔,煲汤喺绝佳美味,食过乜?”

几个士兵正伸手朝豹崽抓过去,一个身影猛然窜入。是苏泰,他一个滚翻抱起小豹崽,手臂一撑就躲开了几米。他连退几步,“砰”地靠在大树上。

可是那几个警卫队士兵已经张牙舞爪地围住了他,后面还有更多的同伙叫嚷着跑过来。苏泰能鲜明地感受那些士兵的灵魂,那些灵魂在猛烈簸动着,好像沸水要顶开了锅盖。

忽然间,苏泰发现自己的四道灵力正在迅速收缩,开始变得灼热,好像要燃烧起来!

“这就是愤怒吗?”苏泰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让怒气爆发出来。“要和平,要和平!”他口中念念有词,把手向那几个家伙面前展开。他努力想要凝聚心神,想要依靠灵魂的共鸣去平复那几个士兵的情绪。

眼看着苏泰双眼烁烁放光,一只手还在空气中凌乱抓扯着,那几个士兵也愣了。他们嚷道:“好象在搓火球哩!”“立刻揍他,可以技能打断!”“你先上!”

几个士兵抡起拳头就扑了上来,苏泰慌忙闪躲。他暗道:“真是愚钝的灵魂……没法沟通!”猛然间肩膀一痛,竟然被皮带抽中。

苏泰一个滚翻躲开,肩上火辣辣的疼痛,他不由得勃然大怒。“那就见识一下吧!”他威风凛凛地站在蔚蓝的天幕之下,双臂如翅膀般展开,脸庞被夕阳照得发亮,各种关于魔法和灵异的英雄故事在他心头涌动着——

“此间的野性的生灵们啊,猎人苏泰的灵魂与你们共鸣!”苏泰手指一挥,大吼着:“出来吧,小家伙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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