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人群早已经散去。尼玛坐在村长玛吉的床前,看着静静躺于床上的玛吉。他身上的血迹已被拭去,衣服也是更换一新,此时如熟睡般宁静。
尼玛面前摆放着一坛青稞酒,小方桌上摆放着两个大碗。尼玛给两个碗满上酒,自己举起一碗一饮而尽。辛辣微酸的青稞酒,今天显得异常的苦涩。
“玛吉老爹啊!你放心的去吧,我会守护着村庄不受侵害的!”
“玛吉老爹啊!你放心的去吧,我会让村民们过上富足日子的!”
“玛吉老爹啊!你放心的去吧,你的老妻将得到全村人供养的!”
接着尼玛闭目诵读着大乘经文,梵音缭绕。
玛吉的尸体突然仿若长叹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也随之松开,一股淡淡的灵魂气息超然而出。
尼玛感受着灵魂气息的缓慢上升,眼中泪水脱眶而出。他知道此时的玛吉才是真正的离去,放下了心中的牵挂。
尼玛在向赞布法师学习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人的肉体死亡并不是真正的死亡,能根据生前的积德而轮回重生。但灵魂如果得不到解脱,将永世不得进入轮回之道。
尼玛双手合什,默默地祝福着玛吉。
突然,尼玛感觉到了摆放一旁的骨棒散发出一丝微弱的灵魂波动,想起早些时候发生的事情,尼玛心中一惊。
“糟糕!难道是想吸收玛吉老爹的灵魂?”
随后尼玛感觉到玛吉的灵魂正迅速地向着骨棒疾驰而来。
“不可!!!!!”
尼玛大叫一声,精神之力随之迸发而出,形成一堵厚厚的精神隔墙,同时抓起骨棒,精神之力灌注其中。
“老狼啊,老狼!他是玛吉老爹啊!你吞噬了他的灵魂,他将永世不得进入轮回啊!”
不知是精神力的作用还是骨棒真的听懂了尼玛的话语,吞噬之力瞬间减弱,玛吉的灵魂挣脱了吞噬之力,向上飘然而去。
感受着玛吉灵魂的离去,尼玛长吁了一口气,抚摸了下手中的骨棒,淡淡地说道:“放心吧,老狼,很快我就会让你复活的。但在这之前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去解决一下的。”
尼玛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脸上露出了决然之色。
“稽古不除,无以安宁!”
尼玛拿起骨棒走出了玛吉的屋子,轻吹了下口哨。眼前白影一闪,藏獒小猪出现在尼玛的面前,摆尾示好。
“老大,等你好久了!外面那么冷我都没有一丝的动摇!感动吧!”
“去!你还会怕冷啊?就你那一身毛皮!走,我们去看看狼群的伤亡情况!”
尼玛骤然急速奔跑,小猪露出了一丝不屑。
“想测试我的速度么?”
尼玛控制着精神之力包裹在双腿之上。薄薄的精神之力,协助着尼玛抵抗地球的重力。
感受着精神之力带来的神奇效果,尼玛一时兴起,仰天长啸,速度砰然爆发。原本紧跟其后的小猪大吃一惊,紧咬尖牙,奋力疾追。
荒野上,一人一狗仿若两团移动的白影,又如狂风扫过雪面。
原本五刻钟的路程,两刻钟就到达了。
尼玛所带来的动静令狼窝里的野狼都抬起了头,警惕地注视着入口。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了解下情况!”
小猪闻言停止了脚步,寻找一大石下休养生息。
“狼王呢,我有事找他!”
尼玛冲着门口的几只负责警卫的野狼说道。野狼并没有回答尼玛的提问,侧身让开了道,任由尼玛自行进入。
尼玛走入山洞,狭长过道之后是一片广阔的空地,经历昨日一役,狼群损失惨重,数量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二。
狼王正在和旁边的几只年迈的老狼说着什么,发现尼玛的到来,淡漠地说道:“你来做什么,我现在可没心情与你较量!”
尼玛感受到狼王内心的愤怒。
“由于我没有估测到车上存在巨型的杀伤武器,导致狼群的损失,我深表歉意。”
尼玛向着狼王深深地鞠了躬。
听完尼玛的话,狼群里面多头巨狼站了起来,呲牙咧嘴,怒目向着中间的尼玛。
狼王训斥了两句,巨狼们才重新恢复平静。
“很明显,你在这里并不受欢迎,碍于我与主人的灵魂契约,我无法袭击你,请你速速离开吧!”
尼玛从怀里拿出一大包草药,摆放在狼王面前,说道:“这是我带来的草药,它对狼群伤员的恢复很有帮助,现在除了我估计是没有人能够给狼群下药包扎了。”
狼王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因为这正是狼群现在迫切需要的。接着狼王用着依旧冷淡的语气说道:“需要我们付出什么代价?人类!”
狼王冷漠地看着尼玛。
尼玛内心一片苦闷,说道:“我不需要任何代价,我只是想让受伤的野狼们得到及时的救治!”
尼玛摊开双手,表示着自己的诚意。
“那好吧,请你尽快救治我的族人吧,其中也包括了我的儿子!”
狼王终于低下了高傲的狼头。
尼玛跟随狼王来到山洞的一处角落,那里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野狼。
“它是我的儿子,在救助主人的时候,冲到了最前面,伤也是最重的一个。”
狼王眼中传出了淡淡的忧伤。
尼玛蹲下身子检查野狼的伤口:子弹在腹部横穿而过,如果不是身体足够强壮,根本无法坚持到现在。
“我要给它消毒,过程会比较疼痛!为了防止伤口被撕裂,狼王找几个野狼摁住其四肢。”
尼玛取出一瓶烈酒,含住一口,对着野狼的伤口喷洒而出。
躺在地上的野狼,瞳孔收缩,身体整个弹起。
狼王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这是怎么回事!”
尼玛没有理会它,而是将带来的草药嚼碎了敷在野狼伤口上,并将其包扎好。
“不消毒,即使敷上草药,伤口也会感染腐烂,这两天给它多喝水,能否康复就要看运气了。”
起初,狼王仍旧半信半疑,直至其呼吸恢复匀称才放下心来。
尼玛接下来,给所有受伤的野狼都敷上了草药,虽然不是体力活,到也累得满头大汗,坐在空旷地调整休息。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狼王走到尼玛的跟前问道。
尼玛沉默半会说道:“这也是我今天来的一个目的。原本我是要和你商量营救梅朵的事宜的,但是现在狼群伤亡较大,我实在不好在要求你什么了。”
尼玛无奈地笑了笑。
狼王也沉默不语,它心中很明白尼玛到来此地的目的。但狼群也是要保存实力的。此次虽然伤亡较大,但毕竟筋骨还在,若再次发生如此大规模的死伤,狼王实在没有保证本族群继续生存下去的能力了。
看着狼王的犹豫,尼玛笑着拍了拍狼王的背部,起身走出了狼窝。
“咻~~~”
一声口哨,小猪来到其跟前。
“走吧,看来要靠我们两个了!小猪乖乖!”
藏獒小猪不解地望着尼玛,突然小猪咧嘴警惕地看着尼玛身后。
尼玛知道出来的是狼王,并没有回转身体。
“还有什么事情么?”
狼王走到尼玛身边,缓缓说道:“虽然本狼群不能全部出动,但我可没说我不参加营救主人。鉴于精神相连接的关系,主人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能存活于世。”
话毕,狼王身后陆续走出了二十头强壮的野狼。
“这些都是我挑选出来具备完整战斗力的野狼,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你如果不嫌弃就带上我们吧!”
听完狼王的陈述,尼玛回转身体,满脸堆笑,冲上去一把抱住狼王的脖子。
“嘿嘿!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绝情!”
狼王甩开尼玛的手,它可不习惯这种异族的示好表现。
尼玛心中确实非常高兴,此次去营救梅朵,肯定是困难重重,自己这边既无火力强劲的武器,又无如稽古般强大的人力资源,如今得到狼王的追随自然是增添了胜利的砝码。
尼玛和狼王并排走在荒野上。
尼玛心里突然灵机一动,停下了脚步,向狼王问道:“狼王,这附近有其他狼群的存在么?”
狼王眼睛闪过精光,瞬间明白了尼玛的意思,回答道:“有的,但是都是比较小的部落,数量大都在二十头以内。”
“那我们短时间内收服它们的可能性有多大!?”
“正常情况,可能不太容易收服,我之前也尝试收服,但是它们每个部落的狼王都不是好惹的,好欺负的那些早就给我收服了,后面跟着的狼群里面就有七八头是原本的狼王。”
“噢!那真是要想想办法了。哎,你刚才说它们都如你一样强壮?”
“是的,即使有几个不如我,也相差不大!”
“那如果你向它们挑战呢?”
“不可能,我们之间早就订下了互不侵犯的协议,如果我违反了,这附近所有的狼王都将联合起来讨伐我的。”
“如果是我去挑战呢?”
“问题是它们凭什么接受你的挑战呢?它们可都比我年长,很沉得住气的!”
尼玛双手抱胸,停下脚步,脑海中闪过各种方案。
“如果我用你的地盘与它们互赌输赢呢?意思就是我牵着你去告诉它们,我已经将你击败了,现在继续挑战它们,抢占它们的地盘。”
“那我不是很没有面子?我不干!”
狼王,侧开脑袋,不予理睬。
看着狼王的表现,明显有一线生机。尼玛眼珠一转说道:“狼王,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当着狼神发誓,答应你提出的任何合理要求。”
听到“狼神”两个字,狼王明显打了个冷颤,它可是被巨大的狼神给完全震慑了的。
“行了,不要没事就将狼神大人拿出来吓唬我,我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你也要记住你对我的承诺。”
征得狼王的承诺,尼玛脸上一下绽放开来。
“行!行!行!随你说,但是你不能让我做些我无法完成的事情就行!”
对于尼玛的圆滑,狼王打了个响鼻。
“我的要求你肯定能做到的,现在把你的具体计划和我说下吧。”
尼玛听的狼王的话语,收敛笑容,席地而坐,招呼狼王过来,让其指出附近狼群的狼窝所在地。
尼玛的计划是以自己狼神的身份逐个寻找各部族的狼王交谈,让它们帮忙解救梅朵。如果它们不同意,就用狼王地盘为赌注向其挑战,条件就是成为其部族的新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