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而散之盖世豪雄
易而散
第二卷:三云宗
第十章:忘我
一觉醒来,徐秋先是迷迷糊糊的披起麻衣,然后穿上那破烂的棉裤,就光着脚的出了门。
他打了个哈且,懒散的走着。
转眼,就进了伙房,朱老三仍旧在做着日复一日的早饭稀粥。徐秋站在门前陪着朱老三随意的聊着,扭头看了看那堆积木柴的地方还有许多柴火,便不准备去那林中砍柴。现在的他,可是一刀一树,毫不含糊。毕竟自个儿体内,可是有着如同江河般的半真元。
随便喝了点粥水,徐秋便上了牛十三的药山上。
身着麻衣,迎风而立,俯视群山,长发飘荡。
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也不想知道。徐秋这般思索着。
山风骤然变寒,吹过他的身子。倒是冻得他的浑身猛得打了一个激灵。激灵过后,徐秋的内心深处,突然传来无数的震动,眼中带着不可思议,他的意识便陷入了一阵来源于内心深处的迷茫中。渐渐地,他眼中不可思议的神色也开始慢慢褪去,只是徐秋本来灵动的目光,也变得呆板,无神。
在这离奇变化后,徐秋他仿佛忘却了一切,忘却了他自己。也忘却了,他为什么站在这山顶上。
“哈,呼。”只见得失神后的徐秋,突然张开体内的近百处穴窍,然后开始用尽全力,用尽全力去转动他体内如同江河般的半真元,百十道光柱闪烁在徐秋的身体各处。从光柱里,无数的半真元飘散而出,带着奇异的魅力,去勾引着外界的浓厚灵气。
无数的灵气被这些半真元所吸引,他们开始相互争夺着,争夺着谁先与这些半真元相结合。因为,他们从这些半真元中感觉到了,感觉到了让他们为之疯狂的崇高!
无数的灵气争夺着,然后化作了一个浩大的漩涡。
徐秋的头顶上方,无数灵气聚集成了一个浩大的灵气漩涡!
然后,徐秋抬起头,呆板的目光朝上方看去,看向天空的异常变化。
“化作雨吧,挥洒进我的全身。”徐秋突然张口呓语,他的目光依旧无神。而上方的灵气漩涡在听得他所说之话后,便如同一个卖力的马仔般,开始急速浓缩起来。
漩涡中的气流,浓缩成一片密集的云,云中隐约有着闪电在鸣响。
随后,倾盆的雨水开始滴落。但是,滴落的范围,却仅仅在徐秋身体所站立的那一小片空地上。
由灵气凝聚而成的大雨。洒在了徐秋的身上,也洒在徐秋身下的土地里。土地上稀疏的杂草被这灵水浇灌后,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茂密生长起来,越长越高。清脆的大草逐渐的掩盖住了徐秋的身影………
“啊!”睁大瞳孔。灵气化成的雨水从徐秋的瞳孔中渗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疼痛,剧烈的疼痛,从徐秋的瞳孔处传来!如同针扎,更甚针扎!但是在疼痛过后,却又传来了无尽的舒适,无穷的快感。
莫名的快感!
快感过后,又是剧烈的疼痛!
徐秋,他感觉他自己要疯了。这种疼痛与快爽的感觉,不仅仅在他的眼眸上来回变换着,只要是被这灵气所化的雨水所渗入的身体各处,都在变换着这两种极端的感觉。只不过,徐秋的目光依旧呆板,仿佛疼痛只能徘徊在他的身上,却入不得他的内心。这又是为何?
不知,亦不想知。
他,在痛与快乐中来回徘徊着,挣扎着。而他体内的如同江河的半真元们,也开始疯狂的吸收突然进入体内的灵气。江河,开始了变成汪洋大海的进化!
遥远的,突然有几道目光,在默默地在注视着徐秋。而徐秋的周围,也被一股无形的巨手布下了滔天的阵势,防止别人发现这里的异常。
一人多高的清草停止了生长,灵气变化而成的雨水也停止了下落,随后这些一人多高的清草开始迅速枯萎,糜烂。
………
雨水落尽,徐秋也倒在地上,昏昏睡去。
等他醒来时,却已经是天黑了。
迷糊的,徐秋便回去吃晚饭。
朱老三看着回来的徐秋,正准备问他午饭为什么不回来时,却突然打住了嘴。发着愣,惊愕地看着他。因为朱老三觉得徐秋突然变了一个人一般。变得迂拙了些,没有了往日的灵气。
“指不定是精虫上脑,憋坏了呢,今晚回去做几个好梦,说不得明天就恢复了。”这般想着,朱老三也轻松下来,开始给徐秋盛饭,夹菜。徐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只明白,他现在,在做着应该做的事。于是,他就开始吃饭,吃菜。吃完了,便站起身来,扭头走出了伙房。独留下愣在原地的朱老三。
进了破烂的茅草屋。徐秋躺在木板床上,盖着被子。突然觉得自己心里少了点什么。
徐秋躺在床上,不解的想到。
又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子里改变了许多。不解的,徐秋接着思索着。
突然,一滴泪水,从徐秋的眼角上流落而下。
他这才得知,他的心里少了些什么。
因为他现在是徐秋。
是三云宗浮云岛小药山边的帮忙在伙房砍柴的杂役弟子,徐秋。而不是朝阳郡郡尉之子,朝阳军左路军副将,徐秋。原来,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忘却曾经。这般想着,他突然惊醒,眼里又有了几分神色。在这山林中的生活,原来已经让他成功的忘却了曾经。所以,他的心里少了些什么。
少了些牵挂,少了些羁绊,少了些曾经的回忆。
而他的身体内却又多出了许多。
一股强势的能量在徐秋的丹田处循环着,随后溢满全身。江河,在某一个刹那间,终于进化成了汪洋大海。充斥、满足的感觉在徐秋的全身上下传递着。他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随性就开始慢慢适应着这些。
他灵动的眼神又变得呆滞,无神。无神过后,便是昏沉睡去。
第二日,徐秋又睁开了眼。眼里多了许多神色。突然之间,徐秋觉得,他对于这个世界,乎认知的更清楚了些。“玄,玄,玄。”一切都是这么玄妙,一切都与那玄妙相互连接。茫然的,徐秋的眼神再度变化,无数的光芒在徐秋的瞳孔里闪动着,等光芒停止后,他的眼里,却是少了许多情仇,少了许多灵动,更少了许多迷茫与挣扎,只留下了如同死水深渊般的宁静。
今天,朱老三依旧在伙房里忙活着煮着粥水。而徐秋也从外面缓缓走了进来。朱老三听得脚步声,便扭头笑着准备与徐秋打招呼。可这笑容刚一露出来,就凝固在朱老三的脸上。因为他觉得眼前这人,是徐秋,却又不是他往常熟知的徐秋。
“怎么回事?难道昨日没做的甚么好梦?让我这老弟儿真憋傻了?”朱老三在疑惑的想着。
“朱哥,给我粥水,盛稠点。”徐秋默默的拿出属于自己的碗筷,递给朱老三。朱老三这才回过神来,拿起徐秋的碗,给徐秋盛起粥来。
“徐老弟……”朱老三唤了声徐秋,后者抬起头来,眼中带着不解与迷茫,直直的看向了朱老三。朱老三与徐秋的目光相互接触,才冷抽了一口气,再也说不出话来。因为,徐秋的目光,变了太多,太多。已经完全的失去了他原本所该拥有的灵动和情感。
现在,他仿佛如同一潭死水。
现在,他仿佛忘却了一切。
现在,他仿佛又回到了才来这里的模样。
沉默,冷淡。
只不过那时候,是因为环境的骤然变迁,所带来的不适应。而现在,却是心灵上的突然改变。一夜之间,他依然还是这个模样。也不知道是个好事,还是个坏事。这般想着,朱老三默默的给徐秋又添了勺粥水,便相继无语起来。
徐秋依旧在喝着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昨日,那不是顿悟的顿悟,让他的思量改变了许多。让他身体周围的感官能力也上升了许多。他现在也能清晰的感觉着周围空气中灵气的流动,更能时刻的了解到自己身体内的血液经脉的变化。
对于他身体内突然完全成长到了汪洋大海的“半真元”也操纵随心。
等出了伙房,他突然轻松的走着,但是他的步伐却是越走越快。走动间,身上的麻衣与垂直而落的长发被突然吹动。徐秋转眼间,身上迸射起无数的光柱,然后他幻化成了一个光人,行走在这山野道路。
一步跃出,便是三、四丈远,体内如同汪洋的半真元仿佛用之不尽,取之不竭,一直从徐秋的周身穴窍逸散出来。而那些仅剩薄膜的穴窍,也被徐秋体内开始澎湃的半真元涌动,开始一处接连一处的冲散而来。
更多的光柱从徐秋的周身射出。他行走的脚步,反而更快了些。在这一刻,他忘却了他自我,忘却了一切,淡漠与他相伴,生活只是规律的节奏。
他,忘了。
时间,也在他遗忘了自我的同时,不经意得快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