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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还是我

黑。

黑暗宛如实质,比墨汁还要浓稠。无边无际的空间,只有黑暗。

包裹在这无尽的黑暗里,宋语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经历过了恐惧,绝望,孤独,如今只剩下了麻木。

也许,在这时间与空间都被凝滞的地方,并没有一种叫做麻木的感觉。

他就像是被时空放逐的罪犯。刑期是永远。

“啊,”宋语猛然从床上坐起,摇了摇头,走到洗漱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揉了揉脸,“又是这个梦,还是这个梦。”

他走出洗漱间,坐到沙发上呆呆的看着电视机屏幕。“滴答,滴答,滴答”整个房间里只能听到挂表的滴答声。

“当,当,当”旧的一天结束新的一天开始,宋语被钟鸣从呆滞中拉出。他走到窗前,猛地拉开窗帘,月光如水倾泻进屋里。宋语扶着栏杆,看着玻璃窗里那张平凡的脸,突然笑了,笑得很开心。

清晨的水景公园人很少,只有几个晨练的老人享受着这里的新鲜空气,宋语悠闲走在林间小道上,对每一个遇到老人笑着问候。

“现在很少有这么早来公园呼吸新鲜空气的小伙子了!”一位穿着运动服的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对经过的宋语说。

“爷爷,您身子骨真硬朗!”宋语道。

旁边一个身穿唐装的老人指着一旁乐呵呵的运动装老爷子说:“我今年70了,这老小子比我大5岁,看着是不是我比他大?”

“哪里,爷爷您也很年轻啊,一点也不想70岁的人!我还以为您才50呢.”宋语说。

“这小伙子!”两个老人笑着说。

宋语腼腆的挠着头说:“爷爷,再见!”转身走向公园中央的喷泉。

喷泉的周围没有人,只有几只麻雀在地上啄食,宋语倚坐在喷泉旁的长椅上,看着公园中的小山。初升的太阳散发出的阳光透过山上的树林照到宋语的脸上,光线不刺眼,很舒服,他享受的轻哼了一声。过了一会,竟然睡着了。

“喂,醒醒,太阳下山了!”木琳伸出手拍着宋语的额头,“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宋语看着眼前高挑的女孩,有些茫然,“你是,木头。”

“装什么呢?别以为这样就能躲过你没去同学聚会的惩罚。”木琳两个拳头碰了几下,“还有,刚刚你叫我啥?”

宋语打了个激灵,连忙站起来,“大哥,绝对是大哥!”

木琳瞟了他一眼,“哼,鬼话连篇,跟我来,大哥请你吃肉。”

“好久没来这里了”宋语笑着和老板打招呼,手里端着茶杯,“还有,好久不见你了。”

“呵呵”木琳把菜单递给服务员,看着宋语,“就像你饱经沧桑似得,这才几年没见。”

“好久啊,对我来说,过来好久啊。”宋语喝了口茶,看着路上的行人说。

木琳的脸微微泛红,语气有些不自然,“你就这么想我,大才子?”

宋语漫不经心的答道:“想啊,在北京,我就你们这么几个朋友。

“真酸,”木琳伸出手用力打了一下宋语的脑袋,“死书呆子。”

宋语笑着说:“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大哥打小弟,天经地义。”

宋语无语的四处打量。

饭馆还是那个饭馆,老板还是那个老板,吃饭的人却换了好几茬。苏记的木招牌还在晚风中摇晃,挂在上面的小铃铛发出悦耳的声响。

老地方,老朋友。

宋语又笑了,很开心。

木琳有些纳闷,“今天你怎么一直笑啊,遇到什么好事了?“

宋语看着木琳说:“没事,我就是想笑。”

“拍”又是一下,“犯抽。”木琳揉着有些发红的手说。

宋语真无语了。

“今天的排骨土豆怎么样,不错吧?这可是老板亲自下厨做的呦。”木琳走在前面,蹦蹦跳跳。

“恩,老手艺,还是那个味!”宋语答道。

“能不能正经点!”木琳停下来,转过身又想拍他一下。

“大学生活过得怎么样?”宋语问道。

“就那样呗,”木琳走到宋语身旁,“凑合吧,你呢?”

宋语皱了皱眉,突然拉住木琳,把她抱到怀里。木琳被宋语的举动吓了一跳,“你干嘛呢?放开我。”

“别动,有些不对劲。”宋语神情凝重。

太安静了,周围没有一点声音。

夜太暗了,路灯,就像汪洋中的孤舟,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夜色浓,黑暗凝结成实质,一点一点侵蚀着路灯周围的光亮。黑夜似乎有了生命,化作噬人的怪兽,朝着他们逼来。

“这是这么回事?”木琳紧紧的抓住宋语的胳膊,颤抖的说,“遇到鬼了?”

“比鬼可怕多了。”宋语揉了揉木琳的头发,“怕不怕?”

“你别吓我!”木琳恼怒的说,“我从小就怕听鬼故事。”

“你是假的吧。”宋语说。

“你说什么胡话?”木琳有些莫名其妙。

宋语看着木琳,郑重的说:“我是宋语。”

话音刚落,黑暗如同潮水向他们袭来,瞬间把他们淹没。

“又是这里,”宋语无奈的说,“以为回来了,没想到又要回去了。”

他早已习惯了眼前的黑暗,“道罚啊,伐道,伐心。谢谢你,让我做了个好梦。”

四周的黑暗轰然破碎,宋语也随之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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