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爷从林织锦的锦绣苑出来后就一言不发。三夫人见状,自是知晓林老爷因锦儿的事,引起心中不快。
“老爷,锦儿小孩心性,刚才冒犯老爷的地方,妾身代锦儿向老爷赔罪。”三夫人欠身,低头道,语气平和却难以掩饰其内心的担惊受怕。
林老爷斜眼看着三夫人,蔑笑道:“你把女儿教的很好啊,在我面前的那份气魄可不输当年的你。”说罢,抬头看向洁白的皎月,英挺的脸庞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三夫人看着林老爷如此样子,心中已然明白:锦儿闯下大祸,得罪眼前的林家大老爷——林行枢了。想到这里,三夫人脸色惨白,拿着丝帕的手不断颤抖。
“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快弄死她的。”林老爷说着,用手勾起三夫人的下巴,狠狠吻下去,直到三夫人快无法呼吸时才缓缓移开。
“你……你到底想……想怎样?”差点无法呼吸的三夫人大口地喘着气,眼神愤怒地看着林老爷。
“我想怎样?”林老爷眼中欲望分明,直直地看着三夫人,说,“看婉雅和思蓉能玩多大咯,我想知道这个小贱种命到底有多大!”
三夫人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阴毒、狠戾,已然完全不是当年那个爽朗少年林行枢了。多年的从商经历早已将他原本的善良洗褪,只留下满目的算计。
林老爷走到三夫人的背后,搂住了她的腰。感觉到怀中人身体的僵硬,林老爷邪邪一笑,在三夫人耳畔低语道:“今夜,我在你那过夜。”
三夫人没有言语,只是站着,不知道心思在哪里。
你,只能是我的!只能是我林行枢的!
乌云慢慢游曳过天空,遮住了月亮的眼,也遮住了两道渐远的影子。
翌日。乌云漫天,不见一丝阳光,空气中满是压抑,让人无法呼吸。
“姐姐,姐姐!”二夫人匆匆忙忙地走进屋,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小丫鬟。尽管二夫人脸上也有气息不顺引起的潮红,但是难掩显露的兴奋。
二夫人口中的“姐姐”必然是大夫人林刘氏。
只见大夫人一身绣金边描花错银丝褂,坐在堂中,身旁各站着个打扇的丫头,大夫人吹着茶碗里的热气,没抬眼,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山野村妇似的,也不知大家闺秀是何物。”
二夫人脸一红,脸上尴尬不已。
“说吧,什么事?捡到金子了,还是踩着‘金子’了?”大夫人轻嗫了一口茶问道。
“回姐姐的话,昨儿个老爷去了锦绣苑。”二夫人说。
大夫人停下动作,眼神示意了左右两边的丫头。两边丫头自然明白该做什么,便行礼走出屋子并带上了门。
“然后呢?”见屋内无他人,大夫人才开口问。
“那小蹄子顶撞了老爷一顿。”二夫人说道,口气中难掩的幸灾乐祸。
大夫人听着,像是来了兴致,示意让二夫人坐到身侧的椅子上。二夫人见大夫人如此动作,心头大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缓了口气,继续说:“后来那姓薛的贱人给小蹄子求情,被老爷责罚了一顿。今早老爷叫身边的小顺给我带了口信说,让我们好好招待招待那小蹄子。”
其实小顺只是带着林老爷的口信让二夫人去处理的。可二夫人那油滑劲,自然要来找大夫人,因为即使办砸了,老爷也不敢动大夫人。什么都有大夫人顶着,自己就不会有啥风险。毕竟老爷不喜欢自己,若像上次那样又办砸了,估计自己就没啥好果子吃了。
“老爷应该只是叫你去准备吧?你似乎把如意算盘打得太响了,想找我来当靠山?”大夫人嘲讽地看着二夫人自以为聪明的样,当即拆穿了二夫人的小心思。
二夫人顿时面色一僵,不再说话。
“也罢,平时闲在屋子里也怪无聊的,找点乐子也是不错的。”大夫人没有深究二夫人的小心思,表面上也算是答应了。后者满面喜色,于是便起身告退。
“慢着,”大夫人喊住了二夫人,问,“听说你爹在苍海那的渔船采了几颗有瓷碗那么大的珍珠?”
二夫人眼睛一转,回道:“明个儿有空,我叫翠溪回去拿个最大的给姐姐玩玩。”
大夫人笑笑,满意二夫人的圆滑,很多事不用说白。于是挥了挥手示意二夫人离去。二夫人见状连声告退。
看着二夫人离去的背影,大夫人冷笑:“那薛芜湘岂是这二愣子能对付得了的。”
“看来娘是想借刀杀人?”一道清丽的女声从内屋传来,纱帐拉开,一抹明黄的身影坐在了大夫人的身边,貌美如花,巧笑嫣然。
“若这傻女人能除去薛氏和那孽种,我自然乐得清闲;若败了,嗯……我也得提起精神来对付这薛芜湘。”大夫人拉过少女的手,轻轻地摩挲。转念又道:“马上赵家两个儿子就要来提亲了,缎儿你可得准备好啊,这老大可比老二强多了,别被那傻女人家的那块破布抢了去。”
林丝缎听着母亲的训话,一翻白眼,说道:“就林素绸那蠢什子,我才没放眼里呢!”
大夫人听着女儿的话中的自信,满意地笑了笑,说:“那破布的确比不过咱们的缎儿,不过万事都得留个心眼,谁知道到时会不会出个什么变故来。”
“能有什么变故,赵家两个儿子,说不定到时候都被我迷的晕头转向,两兄弟打破头争我呢!”林丝缎扬着头,不屑二小姐林素绸之意流于脸上。
大夫人点点头,满意自己女儿的自信。于是话题一转,绕到自己两个儿子身上:“想你两个哥哥年岁也不小了,是时候娶亲了。”
“也不知道谁家小姐倒霉咯。”林丝缎说道。
“去你的小碎嘴!怎么这么说哥哥们呢!”大夫人笑骂道。
林丝缎撇撇嘴:“我也就随便说说嘛,谁叫他们小时候都不和我玩!”
“小时候的事你还记仇啊!”大夫人点点女儿的鼻子,一脸宠溺。
屋里的两个人并不知道,母女间的对话被偷听了去,房檐阴影下,二夫人铁青着脸走了出来,阴狠地说道:“刘婉雅,林丝缎!咱们看看到底谁才是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