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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营中刁难

一路前行,众人很快便走进了阵法之中,抵达了这次的目的地,燕津水师大营之内。

一眼望不到头的水师大营,连绵不绝,一栋又一栋的军顶帐篷,一垛又一垛的哨站,密密麻麻蚂蚁一样。不过一走进,周无极等人依旧可以从水师大营的这一侧远远望见停在远处渡口的龙牙大舰。

高耸入云,宽阔无匹,漆黑狰狞,即便是隔着很远很远,目测之下起码不下数十里,但水师专有的龙牙大舰依旧清晰入目,实在是太雄伟了!

军营之内,沸反盈天,布满了无数的甲士,有操练正急的,有一排排身披甲胄无时无刻都在巡逻的甲士,亦有面色沉稳站如松的守卫甲士,更是有那躲在暗处若隐若现的潜伏甲士。

周无极随着周龙生刚一走出阵法,随着开始练肉而日渐敏锐的感官,立即就传来了一阵被盯梢的感觉,想尽了办法也甩不脱,缠人之极。

除却密密麻麻手执利刃长枪的甲士,整座水师大营之内更多反倒是马匹了。

南人习水,北人骑马,这个规律在这里被打破得一干二净,水师骑马已成常态。就周无极所知,天龙王朝所有的水师,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几乎人人都会骑马,而且朝廷也给每个人都配备了一匹骏马。

再者,水师大营如此巨大,不用马匹单靠人力,就算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也需要一段时间的,实在是浪费。古代有寺庙因为太过于巨大而不得不跑马点香,堂堂朝廷水师,配备马匹,跑马聚集也丝毫不为过。

入目之处,数不尽的骏马,黑白红黄,五颜六色,其中更是不乏日行两三千里的骏马。当然,汤金通所骑乘的玄金烈马,毕竟珍稀,水师大营之内不可能有很多。不说其它人,就算是身为校尉的周龙生,他也是配备不起玄金烈马这样的神驹。

水师大营,北军,左中营。

中军位置,一顶青色大帐高高耸立,一旁一杆迎风招展的大旗,旗面之上一个斗大的“周”字醒目之极,鲜红似血。

这里周龙生的中军大帐,隶属燕津水师北军左中营。

天龙王朝三大水师元帅,主掌整个天龙王朝的全部水师力量,每个人主掌五座水师大营。其中,燕津水师大营正是天龙王朝十五座水师大营中的一座,规模虽然说不上最大,地理位置也说不上最为险要,但依旧是一座势力庞大的水师大营,水师全体军官、甲士,人数之众达到了惊人的一百二十万!

水师元帅军衔之下,是为亲自主掌每座水师大营的副帅。而在副帅之下,水师大营又由五位水师大将主掌,分为东南西北中五个部分,东军、南军、西军、北军、中军。周龙生身为仅次于水师大将的校尉,多多少少也算是一个小高层了,顶头上司正是统领水师北军的一名大将之下,而麾下统领的水师则为北军左中营。

此时,周龙生端坐大帐正中心,麾下五名千总陆陆续续都前来拜见了。

“这是我侄儿周无极,以后就是我左中营内的一名书记官了,你们多多亲近亲近。不过你们可别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他有什么顾忌的,做错了事该骂还是该骂,该罚的还是要惩罚的,军中无戏言!”

等五名千总全都入座后,周龙生突然拉过了进帐之后一直站在他旁边不说话的周无极,对他们道,同时伸手递过了一枚令牌给周无极,说道:“无极,这是我左中营的令牌,你拿着这个令牌,直接去找后勤司,让他们先帮你登记造册,然后再把一应军服、兵刃、条例手册、军牌全都领回来,一件都不能少。”

“是,大人!”周无极微微一发楞,立即反应了过来,伸手接过这令牌。

令牌三个手指宽,椭圆形,一面雕刻着一些文字,密密麻麻的,似乎是介绍这块令牌的功用;另一面同样雕刻着一些文字,不过这次介绍的却是令牌的真正归属,姓甚名谁,发令牌的人和部门又是谁,等等诸如此类。

令牌的材质摸起来比较清凉,周无极知道,这是沿海的一种树木制成,名为“杉木”。当然,被制成令牌可不是因为这种树木摸起来清凉,真正的原因是因为这种树木只有皇室手上有种植的方法,现在外面野生的几乎是绝迹了。

“我倒是谁,原来是大人的亲侄儿!”

“先前看到他还以为是上头派来的什么人呢,没成想居然是大人的亲侄儿?以后可要好生的亲近亲近了!”

“的确要亲近,虽然不是大人的公子,但也算是族亲了,血脉相连!”

·······

周龙生一开口,底下的五名千总却是暗中嘀咕了起来,眼神互相碰了一下后也立即知道了对方的想法,那就是以后可要好好和周无极这位顶头上司的亲侄儿亲近亲近。

不过虽然如此想,但是之后又听到周龙生委任周无极为军中书记官、并且把自身的令牌给了周无极,千叮万嘱的吩咐刚开始进军营的注意事项,他们还是有点感慨的,也忍不住羡慕妒忌了起来。

想想他们当时进水师大营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况?不仅没有后台没人照顾,更是因为懵懵懂懂的进了军营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够了军中老兵的欺辱。

“有个好叔叔就是好,进军营也就是一句话的事,而且还担任了书记官这样轻松无比但是又有点能量的小官,也不用因为无知而犯事,更不会因为是新人而被老兵们收拾!”五人不无心酸的暗暗想到。

安全时期,军中也没有什么大事,随口问了几句知道军中一切安好之后,周龙生便挥手让他们退下了,周无极也退了下去,被他安排着由其中一名千总引领着去办手续。

别看周龙生是名校尉,统领的水师力量真正达到了五千之众,但是军中向来是军需分离的,军队归军队,是挂靠在朝廷兵部下面的;军需是军需,统一称为后勤司,但是隶属的部门却不是兵部,而是挂靠在了两个部门之下,一个是掌管王朝财政的户部,一个是掌管王朝工程、兵器的工部。

军队出征,兵部调拨兵马,户部准备辎重,工部划拨器械兵刃,三方面制肘。

因此,虽然周龙生一句话就能将周无极调入军中任书记官,但真正归属燕津水师大营的一名书记官,还需要经过户部以及工部的备案造册,登记花名册以及领取兵刃、盔甲、令牌等等。

带领周无极前去后勤司备案的千总,是周龙生一手提拔起来的一名千总,名叫朱宇明,同样是金华省人,不过不是金华城,而是来自于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贫农子弟出声。朱宇明三十来岁,体型比较瘦弱,但骨架很大,身量也很高,因此看起来显得非常精悍,但修为不算太高,堪堪才达到易筋境。

周无极先前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也没有那种眼力能一眼看穿对方的修为。不过朱宇明倒是个自来熟,很熟练的就将自身的一些情况全部说给了他听,倒豆子一样。

周无极面上饶有兴趣的听着,心底下却是暗暗发笑。

“朱千总,这是要去哪里啊?”不过两人刚走出左中营范围没多久,一个轻飘飘的声音突然在两人身后响了起来。

两人急忙回头,就看见一个身穿青色丝绸锦服的年轻人站在了他们身后不远处,一手背后,一手舒心的放在前胸,好似整暇的看着他们,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随意瞥了一眼街边的乞儿,神态之中,满是蔑视的意味。

而在年轻人的身后,正有着五名身披甲胄、军官模样的男子,四名身穿青衣、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

“糟糕,竟然是他!”一碰面,周无极心下不由暗暗叫苦!

叫住他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在水师大营阵法之外和他、周龙生有过冲突的汤金通。那四名中年男子正是他的四名马仆,至于汤金通身后五名身披甲胄的男子,多半是他手下的五名千总军官了。

“卑职朱宇明见过大人!”朱宇明倒是立刻反应了过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军礼。

“见过将军!”

周无极如梦初醒,紧随其后赶紧行了个礼,不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自我称呼,只好省略了,只说出了后面的四个字。

汤金通也不说话,在两人都行礼之后竟然掉头就走。

周无极和朱宇明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汤金通突然叫住他们,但是又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不过疑问没过多久,一直站在汤金通身后的一名青衣奴仆却是站了出来,大声道:“朱千总,请吧,我家大人有要事和你相商!”

声音洪亮,语气之中充满了不可置疑的态度。再瞧瞧对方孔武有力的体型,一时之间倒让人颇为诧异了起来,没成想一个小小的奴仆居然看上去气势凛然,颇有几分大人物的威势。

周无极更是诧异,因为他认得对方,是在雁依山阵法之外将马匹送给了他的那名奴仆。

”奇怪,这汤金通搞什么飞机?突然叫住朱宇明,然后又把朱宇明叫了去说有事相商,而且时间不早不晚,刚好是朱宇明引领自己前去办入职手续的时候,掐得这么准,该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周无极有了些猜测。

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前世也只是个宅男而已,但他又不傻。想想朱宇明身为他五叔周龙生麾下的一名千总,汤金通有事相商第一时间也应该找周龙生而不是朱宇明啊?再一个,不久前汤金通还和周龙生武力对峙呢,要不是双方实力相当,都有顾忌,说不定当时就要上演激烈的全武行了。

如此一思考,周无极突然感到一阵凉意,汤金通似乎将矛头指向了他!

面对汤金通的邀请,朱宇明根本没办法抗拒,要想先回去禀报给周龙生也似乎来不及了,没见那青衣奴仆在说完之后,汤金通麾下的那五名千总都开始松动起全身的筋骨来了啊?说不得他一个不答应就要上来群殴他。

没奈何,朱宇明只得在说了该怎么去后勤司办手续之后,一步一步跟着汤金通而去。他并不知道周龙生进军营之前还和汤金通发生过冲突,要是知道的话,那是一定不会就此离周无极而去的。

汤金通的呲牙必报,那可是在整个水师大营里都出了名的!

周无极深吸了一口气,定定的注视着朱宇明的身影远去之后,终于再次迈动了脚步,朝着后勤司走去。

嘿嘿嘿·····

而望着周无极转身而去的身影,一路跟随汤金通的四名青衣奴仆不由互相打了个眼色,发出了阵阵低沉的狞笑声,双手骨节捏得噼里啪啦作响!

后勤司的主事人员是一名矮小精悍的中年男子,脸型狭长,典型的马脸,虽然面上笑眯眯的,但依旧不能掩盖他的凶恶神色。他那如夜枭一般的嗓音,更是无比鲜明的证实了这一点,他不是一个良善之人。

“小子,你姓甚名谁?是谁带你进水师大营的?到底有何企图?”马脸男子毫不客气的问道,训斥的模样不像是在为他办手续,反倒是像在审问一个犯人。

周无极一阵火大,但还是平静的回道:“大人,卑职是左中营周将军领进来的,可不是什么作奸犯科之人,大人若是还是不信,可以亲自去向周将军说明一切!”

“呦呵,怎么着,不服气啊?”马脸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但是没多久就变了脸色,阴沉似水的喝道:“无知小儿,本大人这是例行问话,是朝廷大军的规矩所在,可容不得你半点放肆!大军之内,一切都得按规矩办事,可不是外边的一些旁门左道,以为有个三四十年的传承就以为是有了规矩的人了,是世家了,是上流人士了。屁,那不过是爆发富、土财主罢了,安能和朝廷大军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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