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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英雄谱》

“元典论”固然极是珍贵,对于武道强者而言,更是指路的明灯,因之开创属于自己的武道之路都极有可能。但,这距离现在的冷阳,却还有着太遥远的距离。真正可当下运用的,还是最有一段举例的部分。

而“气势论”,珍贵的地方在于,其独到的另辟蹊径的见解和思维方式。虽不易被长久习惯了某种思考模式束缚的武者接受,但于冷阳,却反而更为熟悉,理解起来不难。

【气者,生之律动;势者,气之受制】。

根据玉牌之后所论,此气,不是真气,力气等物,而是一切“生之物”所必然拥有的存在。此生,对应的不是死,而是非生,比如空气,比如岩石,而死也算“生之物”的一类的。这在武者中难以理解,即使理解了也难以接受,但在冷阳,却反而更能理解接受它。他不仅在接受适应这个新的世界,也有着曾经世界的眼光和思维。

大千世界,“生之物”有着各不相同的形式,血肉型的,幽魂型的,元素型的,还有其他更多奇异类型。他们完全不在同一体系的构造,但有一样却是相同的,它们必然都具备“气”。他们无论实力高低,形体大小,哪怕微小如芥子,都是有自己的“气”的。

而“气”具有精确的唯一性。不同的个体,不同的性格,不同的种类,不同的实力,“气”都将不同。而且,难以隐藏,更不能改变。如果,有人懂得识别它,就可看到一个没有伪装的世界。

这在武者理解中,又是一个极绕头的问题,但冷阳却可用自己的理解认识它。其实,这就是一种另类的“场”。就像电有电场,磁有磁场,“气”不过是一种“生命场”而已。就像只要有电有磁,电场磁场就必然会存在一样,“气”始终是一个“生之物”的标志。

而“势”,不是一种存在,乃是“生之物”本身之“气”受压制的一种反噬。就像在很多高手眼里,一座百丈之高的陡峭山岩,就是一个土坷垃而已。可若一个凡人仰视之,会感觉其势凌人,巍峨似人间大帝,艰于呼吸,心生臣服。这山没有变,可对不同之人却有着如此明显的不同。本质就是,弱者之“气”受到了压制。

这样的例子极多,杀人如麻之人,即使站立不动,不做一丝攻击,就有让怯弱者灵魂惊惧,甚至死亡之效。天生魅惑之人,同样不动不作任何形式的攻击,却有让意志薄弱者精神松弛,战意顿消之力。这些都是弱者之气受到压制之故。这样的例子还有极多,虽极少有人明白其本质,但在武者中的运用,比比皆是。

而这篇“气势论”,就是从根源上探究此二者相互之关系。并因此探究出了许多实际之运用。

冷阳一边思考,一边阅读。很多生涩难解之处,就直接跳过。心中充满赞叹感慨。气势论正文看完,却还有一段文字,看完后,冷阳更是浮想联翩。

“笙儿,当你看到此块玉牌时,为父必已离此世界。我之宗门,本乃游戏之作,人丁稀少,享受近千年之荣光,也因我之庇佑。今日之后,必引得其他强大势力之觊觎,虽我有大恩于此界武者,然,人心之欲念,终难消解。此时,你应立刻解散宗门,你本人也应立即隐匿行藏,不再可持我名号,否则,百害而无一利。除此玉牌和一篇‘英雄谱’,我也将不再留任何珍物与汝,此乃取祸之道,非你可消受。

‘元典论’乃近千年来我与诸贤者共论所得,虽未解元典全貌,自信也可为武道之大纲。后世我族有天资绝世者,凭此物,修行更易,可不离武之大道。‘气势论’乃为父久观上古异法‘英雄谱’,灵感突来,所得之大略。虽有粗糙不尽处,确是良法。以你之聪慧,可凭此伪装改变自身之气,即使此界巅峰强者,也将再难寻你。为父用此粗陋刻记之法,而非神念留影,也因不想留下一丝气息,以致给你带来隐患。此玉本身,亦是世间奇珍,好自珍藏。

另,勿有怨恨,更别起报复之心,因为这里没有仇恨。为父只望你心定神静,潜心修行,他日,或有重逢之日。好自珍重。”

反复将此段文字看了数遍,冷阳眼光闪烁,脑中瞬间生出诸多猜想,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个更广阔的天地。但也只是猜想而已,虽然灵魂有些莫名的亢奋,还是理智的将之逐渐驱散,这些,太过遥远缥缈,还根本非自己所能涉及之领域。

最终,冷阳的视线停留在“英雄谱”三字上,凝视良久,手中出现一件物什,看着它低语道:“上古异法‘英雄谱’,难道就是你?”

当日,离开宁远城小杨庄,师父金振声交给自己四件物品,一套珍贵的《宝藏识辨录》,纳戒,破罡连弩,还有最后一件,就是此物。师父也说了,此乃冷家祖传之物,价值极高,但难窥其妙。

这近两个月来,冷阳也多次翻看,却是不懂。这是一块两尺长宽的正方形“手帕”,柔软顺滑,不知是何种材料制成,不像兽皮,却也没有布料的经纬,灰褐色。折叠在一起,随着冷阳将之打开,可见究竟。

这就像一个稚童的涂鸦之作,一副黑色的画。

一个面目不清的男子,腰围虎皮,精赤着上身,赤脚分开站立,身子微微下蹲,双手上托,头有些低垂,仿佛在托举着身体不堪承受的重物,可是,双手之上,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除此之外,就是点满整个手帕的密密黑点,甚至将男子都覆盖。这些黑点形状不一,大小不一,没有一处相似。风格原始而粗陋,没有一丝美感。男子除了面目不清,身体其他地方也仅有轮廓,没有任何经脉丹田之类。手帕左角有三个字,虽也是方块结构,却大异于现在的文字。

任何人看到此物,都会皱眉,第一时间就会认定为是一个不通道理的涂鸦之作。冷阳第一次翻看时,也十分迷糊,要不是师父郑重其事的交代,他还真以为师父搞错了呢。其后多少次的翻看,也没看出丝毫名堂。

这次看了“气势论”,“气”让他联想到“场”,又见其中提及英雄谱。就让他脑中产生了丰富的联想。想到“场”很自然的就会想到熟悉的电场磁场虚拟线,它们本身是不存在的,是为了更清楚表示“场”而构想出来的。经过数十次的观察,冷阳也察觉那些遍布整块“手帕”的黑点,也非全无规律,有种从那男子自身向四周扩散的模样。

仔细看着它们,冷阳心想,这些黑点,会不会就是虚拟出的这男子的“气”?半个时辰过去,收获不大,但也确实给了冷阳思路和方向,心中高兴。

最后,将它连同那块玉牌,一起收了,安心努力修炼。无论如何求索,都不能忘记本身的修炼进步,这是冷阳对自己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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