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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真龙出,龙啸九州

他与她伫立洞口,却见满室金光闪耀,亦如烈日骄阳如火如荼,两人只聚精会神观望。游襄伏在帝江背上,体内真气流转,身体亦有奇妙变化,但闻远处传来一阵若隐若现的歌声,浑厚悦耳,亦如成熟魅域男子磁性嗓音,将她吸引过去。正当神思恍惚之际,却对上帝江冷酷而略带讽刺的眼神,她便从那歌声织成的网中跌落地上,再仔细聆听,却无任何声响。

帝江睨她一眼问:“你可知那是什么在唱歌?”

游襄轻轻摇头。

“本君兽身。”帝江本欲想见游襄惊奇眼神,却见她被震的脱离自己而去,他转身向洞外望去,只见一只彩凤傲立眼前,展翅欲翔,那琉璃双目与之冷冷对视。

游襄亦觉身后有异,却不言语,被那****冲击其身自然不是种舒适滋味,只喜那缚身布锦被那冲击震开,她自由伸展身体,只是经脉虽续,体内骨骼却有生长周期,她活动僵硬的双腿,努力想要起立,却软软的不听使唤。她以手撑地,艰难抬坐起身,似已用尽周身气力。

转头去看洞口,已不见帝江身影,却听外面呼啸喝哧之声传来,洞口那片狭隘的天地一闪而过一个庞大蠢笨的异兽,只见那怪兽形状肥圆,如火般通红,四只巨大的羽翼翕张开合,六腿连环踢出,与那朋凤斗在一处。

游襄亦想自身难保,何以助他?静坐盘膝调息,虽觉体内真气充沛,却无力使将出来。静息片刻,身体却越感无力,竟连盘膝之姿也无法保持,她亦如瘫软的烂泥般倒下。右手触觉毛茸茸一物,她将那物提起。眼前是一只乌黑的如雏鸟般的小动物,她对它甜甜一笑,捧在手中慢慢捋顺羽毛,轻言相慰,唱着不动听的摇篮曲,只见那雏鸟琉璃大眼与她相对而视。

她突觉寒冷,眼角余光见散落身下的布锦,想刚刚帝江背她攀岩之时,那狂风烈烈她亦未觉冷,现下似才突然发现她身处亦是极阴寒之地,她伸出只手来将那布锦裹满全身,冷气立时退去,口中对那雏鸟喃喃道:“小乖乖,你到我怀里来取暖吧!”言罢将那雏鸟塞入怀中,紧紧裹着,只留下一双琉璃大眼。

她站立起身,慢慢向寒洞深处而去,自己竟也不知何以突的就能够站立。她只想向前走,因她昨夜梦中亦见那人,他也在一个洞中,那洞幽寒阴冷,亦如她现处之地,她有一种感觉,若能走过这长长的寒洞,她与他定是能够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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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天一梦,醒来便寻来梦中之地。

启此时藏身之地芙蓉城距徐州治所连云港相隔那片因父亲而得名的星宿海,此地距与父亲指配婚约的素有美人盛出的扬州仅一江之隔,而此列姑射山却是北部的沂、沭、泗水系和南部的濉、安河水系为交流点,终年水源丰富,故水草丰美,徐州或输出或进贡所用粮食皆出自此地。而五大水系所育之城中最美、最具传奇色彩之地,便是他每日修行吐纳之宝地卧龙谷。

此谷因大禹治水时得应龙所助,以巨爪抓挖出龙形盆地而得名。

他每日来往于此谷,却于昨夜梦中得知谷中真谛,按梦中序引,行到谷中尽头,他以前也曾来过此处,只是撞着南墙便返身而回,今日他亦要用这月余所归真气将此南墙越过。

“打不穿的。”他第十一次汇聚真气挥向南墙之时,身后响起那日日殷勤服侍在自己身周丽人的声音,“撞着南墙该回头了,为何却要做这不可能之事?”

“那****为何救我?若是夜中必是看不清我的,可你却也还是救了,我知你天性纯善,亦如她,只是你们皆以为救了我身我便可以活过来,但你们却不知我真正要的什么?”海语原该是明白,只是此时却只有我一人知晓,没有她的日子,真是寂寞如雪。他昨日梦中虽有一重大觉悟,而另一点却是他梦见与她定会在那长长的黑暗洞中相见。

她早该知晓他想要的是什么?只是一直自欺欺人的想着:他若愿意作为平凡之人为她留下,她便可以什么也不顾了,与他做一对普通夫妻,男耕女织也是好的。此刻,她心痛如刀绞,哽咽道:“你不要白费力了,我愿助你的!”

“那青州现下如何了?我的兄弟又是如何了?我知芙蓉城避世归隐,三位仙子不问世事,可这大局势天下安否你们也必是有所闻也。”

她却不肯言语,从发上拔下金钗,在手中幻化而来,原是那对著名的黄金箸,轻敲墙壁,听那南墙发出轰隆巨响,裂开狰狞大嘴。

“彭祖预言你是真龙天子,必是这九州万民最终归心之主,当下历炼亦是天将降大任也,我若阻挡便是自私之为,何况你心中必没将我上位,琼姬愚昧,以为此种情缘可令你……”话至此,泪水滚滚而落,“只是你心装天下,亦不是琼姬一人可得的,只是琼姬在此恳求你,亦可回头看我一眼,说上一句宽心的话!琼姬一生便已足亦。”

他最终回望一笑,亦如朝阳初升,又如夕阳西下之光,耀人眼目。

他将永远是那最光辉的存地!她痴痴而望,记下这难得且难忘的一幕。她与姑射真人、双成本已入仙界名册,其二人清心寡欲,待完成各自仙令便可位列仙班,只那年那****和双成陪同彭祖会见禹帝之时得见其子,便一见倾心,不可自拔,姑射真人说,这是她前世的孽债,今生必还的果。她一直不肯信,直到听说禹帝于他指婚了郴柳,心才稍稍冷却,将自己强行闭关修行。只那日出闭于深潭沐浴而得奇遇,重见他之时那种希冀又重新起飞,日日夜夜关照他身前,只他那望她的眼神却是那样的客气感激而又疏远。那种光在渐渐冷却,直到今日她便知晓,今生今世无论她为他付出多少真心痴情,他对她都是永远的客气感激而又疏远。

她最后说出:“你万事小心,琼姬会在这儿等着你!”

多日前也有一女子对自己说过此话,只那女子性情刚烈,应自己所央才肯说出等待的承诺,此时想来只觉后悔复又庆幸,后悔当日为何不将她带在身边,不离不弃,庆幸的是最终没有将她带在身边,否则此次身陷如此险境,她不是也要同他一般遭逢不测。

启应道:“不必等我,你且好好的吧!”

只这一句简单的语话已让她心碎不已,却又如冬去乍冰,温暖如春,泪水止不住而流。

启进入南墙之后,那墙壁自动重合,他亦知自己没有回头的路,不管前面等待自己的究竟为何物,他只有不停的走下去,亦如人生道路一般,祖父和周琼姬口中的彭祖都预言自己为治世之才,只他知道:自己此时心性亦有霸气与锋芒,却还是潜藏着懦弱与颓废。他不能克服心中障碍,只有在见到海语之时才可重燃希望,斗志昂然。难道这便是前世今生之缘!

启心中脑中口中亦都在轻轻唤着海语之名,不知不觉已沿着黑暗洞中行至百里。眼前亮光闪现,他被指引而去,转出洞口,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万千凌光闪耀,仔细看去竟是根根晶莹的悬钻凌,此凌价值连城名副其实。两年前曾有一山人得之献于荆州襄阳城城主,便得了一座邻湾郡为赏。

他手抚悬钻凌,眼中无欲无求,当年他回归其父身边之时,礼单上的奇珍异宝多了去了,他皆交予表妹女瑰保管,那丫头颇爱收藏此类,他说是予她保管实则便是她的了。想起她,启亦要哭笑不得。女瑰于他心中是那亦母亦师女子之后唯一亲厚之人,他庞她、爱她、溺着她,最终导致她胆大包天从大费治下禹都盗出冀州鼎逼他反戈,同时应的妻姐阿晓亦于渤海湾同濮阳应起争执,同为急躁的二人竟附合着一同起哄。谁曾起天下大势,九州政局竟是因这两个性情刚烈刁蛮任性的女子发生了惊天之变。

只不知那鬼机精怪的九尾灵狐现下如何了?复又想到这丫头有双重高贵身份环绕,她若不去找大费晦气,他便该谢天谢地了,又怎能耐她何?至于阿晓,她有千年基业作保,亦未亲自入他阵营,大费顾及天下盐局,自是不会动她的。只那大嫂均韵现下该当如何了?应已身死之说他虽不信,但那追击之力一波接是一波,若渤海湾未失守本不该有,只那应,他最好的兄弟因护他周全而自愿留守,现下怕是却连尸骨也找不着了。

心中想着,脚步亦停了下来,从悬钻凌的耀眼金辉中看地面,却见脚下步步生辉,他亦凝聚起这月余归体真气,极力探扫地下。他心中巨震,那亦是一个失落千年的封印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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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行走于这冰冷阴森的洞中,双手紧护怀中皱鸟,那丑陋的弱小的身体似是经不住她轻轻一握便会成了肉饼,但那双琉璃大眼中慈善的光芒流露,亦如那日于蓬莱仙岛初遇恩师九天玄女时,那严厉而温柔的女子周身所散发的光芒。此时那鸟周身也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游襄借这点滴之光竟能看见周围岩壁上有异,她上前细看,竟是各种图案,图中所绘在她这穿越女眼中亦是些太过抽象的石刻,她待要细想,却是眼角余光显出冰凌之光,她转头看去,万千彩色光芒折射,她伸手阻挡,那挥手的瞬间却被一人身影锁住目光,呆立当场。

只见那人由地面抬起目光,满脸兴奋狂喜之色,箭步而来,将眼前那朝思暮想之人带入怀中,紧紧相拥。他们彼此心中皆惊,有千言万语想要倾吐,却被那一个简单的拥抱所取代。万千悬钻凌在他们身上折出异样光彩,游襄耳上蝶形耳坠迎着点点凌光欢快的跳跃,他们彼此太过投入,竟错过身边细微的变化。

凌光与蝶形耳坠齐齐交错,渐渐变化为多边菱形,那中心一点成完美的分割比例印在启的脚下,这时突的一阵地动山摇,异兽咆吼之声呼啸而来,震的两人耳膜生痛。启此时才感脚下异动,以内息所感,竟发现那巨型封印不知何时已被解封,地底千里之处某物正以某种神迹般的速度向他们所立之地而来,他抱起游襄想要跃起,只那物已腾出深渊,将他二人震的飞了起来。

启紧拥怀中可人,轻稳落在一处岩层上,刚刚站定,游襄扭过头来,吃了一惊,只见眼前空中腾着一体形巨大金黄之物,鹿角马脸蛇身蛟尾,竟是传说中的中华图腾先祖,此时亲眼所见,她亦觉壮观华丽唯美,心情激动澎湃。

启在她耳边道:“你可知它为何物?”

游襄目光紧锁那金黄巨身,呆呆道:“龙。”

启看着她,轻笑道:“是黄帝兽身真龙。当年先祖黄帝登仙,骑它腾上天宫,它送先祖黄帝去后,便失了踪影。亦有传说它使命完成,便被天地封印于某地,多少年来曾有无数英雄游侠欲解寻其封印,却都觅错了地方。而现在想来那应龙当初在此地留在脚印便是得知先祖于此,留下一个暗示,只可惜它与我父治水之功名气太大,而让人们想不到此处竟是另一真龙封印。唉,可惜只它已被封印千年,身体早已化为尘土掩埋地下,此时所剩的也只这一魂魄了!”

龙的传说起源泉于黄帝,不想今日所见竟是黄帝兽身,对于21世纪的穿越者,此时身临其境的游襄来说也不得不相信世上真有这种动物存在。此时她终于相信自己真正的穿越了,也融合入了这个时代,四千年前,中华文明起源之始。

“小子,你是何人?为何见我黄帝兽身却是不跪。”

启拉着游襄跃下岩层,于真龙面前跪拜而下道:“黄帝曾曾曾孙鲧之孙启拜见祖先真龙!”

“好小子,现下可是何时日?”

“禀先祖,现今为华夏历七百九十年,九州历三十年,大费历元年,夏制九月初十。华夏历为黄帝祖传之历,至今延用,九州历自是乃父大禹所创,自他开元创世之日起,而大费历自是今年刚刚登基的新任帝君历制,夏制便也是乃父在位期间统一的月历制!”

“如此说来你父也是位有治帝君?”

启向真龙诉说其父治水之功,统一华夏划分九州,统一夏时制等等功勋,得真龙啧啧称赞,“其不愧为黄帝孙,后人竟是英雄辈出。咦?你这小子为何会如此?看你之相竟像是刚刚续了被哪种邪气剑法所伤经脉。不对不对,若说一人经脉俱断便是废人一具,你体内定是有强大力量支撑,让我细细瞧来!”

游襄像空气般立于启身边,见那真龙魂魄化为光芒进入启体内,延续竟有万丈之长,耳边响着真龙吼声:“小子,你体内可有寒地一凶兽梼杌之力,呵,想你小子也被这股无法驾驭之力折魔良久,今日便由我来助你吧!”言罢摇身摆尾进入启的体内,游襄在看的胆战心惊,直到那最后一点光亮没入启体内,才敢唤动那人。

启得祖父传承梼杌之力,自身术法修为太过薄弱,日日受那巨力折磨,听闻父君所言便知:只有得真龙神力相助,才可平息这股凶猛狠险之力,若终身不得,便有可能被这巨力所控成行尸走肉,若得,便可将两股力量融合,成为盖世神力,造福天下。那时他年幼无知,得九夷神女开导,自是生的纯善纯良,后得祖父相告,又在世间行走几年,再后其父过世便遭人陷害,其实也知世间凶险,此时得其神力,他亦未想他终是可以一己之力保护身边之人了!思及此,他海啸一声,只震的天地一斗,万物皆惊。

他在两股巨力中挣扎徘徊,终究是真龙魄力强劲,当初祖父为助他早日升级华祖,硬生生将自己一半兽身强劲真气灌入他体内,当初险些将他那仍显脆弱的气海撑暴了,但他亦是天生骨骼奇佳的练武奇才,凭借自身高超悟性将那兽力分九重吐纳,归入气海。再慢慢以自己术法的日日进步分层化解,但那真气实在太过强大,时常侵犯自己神识,若非今日得遇真龙,恐怕终有一日神识被夺,自己也便只能是行尸走肉了。

却闻耳边有人焦急呼唤,细细听来竟是自己多日来最想要听到的声音,想那****将海语一人独留蓬莱,也是对的,她未与自己遭遇相同魔难,今日再闻其声,却又觉得该将她留在自己身边才是呀!

他睁开眼来,却未见一人,想来自己又是从梦中醒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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