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壑千岩,奇山秀水,巍峨壮丽。崇山山脉蜿蜒参差,巍然屹立,立春已至,千山一碧,蓝天青山,峰峦突兀峻拔耸入云霄。
封注平原绵延山脉,森林葱郁,随山摇曳,一如波涛汹涌。放眼而望,旌旗烈烈,亦有数十万大军相对而立,突闻战鼓喧天,亦见彼方一列,竟都是眼熟之人,亦是驩兜一马当先,立在一支狰狞庞大的怪兽身上。身后一众亦是湘池、朝螯和庄客乘,更后一排乃是孔颖、董暮召、僖百柬、姞怀葳和儇裔居五虎上将。身后二十万大军列阵而立,交错林立,秩序井然。
对面当前二人乃是王都军新任大总元帅赤鱬和卿亥,身后乃是晨鹄和罴九,更后一排乃是罴九手下三大少将降札、肆朝颐和嚣钦。
只见赤鱬一夹跨下巨兽,喝道:“涂山氏那反贼呢,为何不敢出来与我一战?”
赤鱬身后众将亦是轰然大笑,有甚者叫道:“怕是于亚龙湾一战失利,见了我们大总元帅便夹着尾巴逃了。”
“哧”一声,那嚼舌者亦觉口齿被一物击碎,从口中亦是掏出了半条舌头和一粒细沙。“呜呜”怪叫。
驩兜阵中一声欢笑娇媚十足,只见一矮小身影越众而出,那一张勾魂夺魄的桃花面容亦是迷了所有兵士的眼,那狭长的凤眼微嗔,含万种风情。众人亦是想不到此等尤物竟会下手如此狠绝。
女瑰瞬间立足场中,却是踏行虚空之上,看着赤鱬道:“臭虫,你连给我表兄舔鞋也不配,竟敢口出狂言,便是作死。”
赤鱬一见空中飘浮女子,冷哼一声道:“我道是谁,便是那东夷族的小妖女。”
女瑰那青葱玉指飞弹,亦有十道真气直冲赤鱬而去,只见他手中一杆长枪相阻,那十道真气钉入地下,便是一道深坑。女瑰道:“臭虫,我乃东夷神女,禹帝帝妃世侄,母系系族十大长老之一,岂是你可污蔑的。”
赤鱬道:“妖女,手段如此狠毒,我本不与女子为难,你便速速退下,叫那姒启来与我斗上一斗。”
又是十道真气弹射而来,赤鱬长枪亦是左右开合,方才抵挡,道:“小妖女,若是你再这般,便叫你尝尝我手中长枪的厉害。”
枪字未落,却见漫天真气剑雨击射而来。赤鱬长枪左右开合,将那百余道真气化开,瞬间刹那,二人交手便有百十回合。赤鱬抬头看去,亦见女瑰怀中不知何时幻出的凤凰琴,道:“即有如此神器,便可与我较量一二,现下便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也。”
赤鱬手中长枪青光暴闪,脚下脱力,冲天飞跃,直取空中女瑰。九尾灵狐手指轻飞,劲气十足,又是一阵真气剑雨。赤鱬冷哼轻笑,手中轻松挥舞,便将剑雨化开。
女瑰道:“便不要以为本仙子只会些粗浅的,现下便予你重击。”原本俯坐身影,瞬间疾射,手中凤凰琴起伏跌落,直击赤鱬手中长枪,那长枪开合大度,青光亦是形成巨大护体金刚圈,被那凤凰琴一击,却是震耳欲聋一声巨响。
众人看不分明,只觉漫天青光飞散,场中交战二人不见踪影,而那驩兜却是疾电射去,一把将被金刚圈震开的女瑰接住,反手使力拖回后方,湘池一跃而起,堪堪接着。女瑰还待反击,却被湘池拦住:“神女且慢。”
女瑰与他于先前鄣鲜平原战事之时合作打过游击战术,相处时日颇多,故相交甚好,听他一言,反问道:“为何?”而若是别人正当兴头阻她,必是要被她掀翻开去。
湘池道:“高手过招,必不喜旁人插手,你亦是我军先锋,打了头阵便撤,岂有恋战之理!”此话虽是牵强,但女瑰却是破天荒的没有反驳,乖乖伫立其身旁,静静观战。
只见驩兜接手女瑰必败之局,却是徒手撕裂赤鱬护体金刚圈,不动声色的将女瑰败势抹平。湘池心中自是称许:此人却是沙场奇才,只是于政事太过粗浅,若是日后,该当不会与启于天下王权一事冲突。但现下亦是自己所愿,后事如何,便是待观。
赤鱬先前于九州亦是寂寂无名,便是亚龙湾击败启方才名声大振,被王都帝君拜为大将,后更遇长右叛变,于校武场中击败所有敌手,方才得大总元帅印,那日比斗,亦是被传言术法已臻神级,便与长右不相上下,再加之其赤海搏击鱬兽身,便是神渊以上术法修为,此时与那虽未排名便是实质天下战神之首的驩兜首战,自当更加吸引目光。亦连罴九也颇为期待二人斗法。
只见驩兜徒手撕裂赤鱬长他所结护体金刚圈,那赤鱬便直冲跃起,长枪折尾,亦直取驩兜门面,继而折转,再行逆反。一杆长枪耍的游刃有余,亦如蛟龙潜水,龙腾九渊。
而驩兜亦是徒手相搏,本是壮硕身躯,却在那杆长枪交击之下,动若脱兔,只待枪击回旋时,却是静如处子。
二人瞬间交手二百余合,众人亦是看的眼花缭乱,皆是二人速如闪电,众人反应不及,只闻一声巨吼,赤海搏击鱬兽身幻现,血盆大口巨张,直取驩兜脖颈。却见驩兜灿然一笑,立于空中身影瞬间涨暴,其四肢骨骼暴突而出,增大十倍有余,虎目突现,獠牙森森,巨口大张,与那鱬口咬合一处。
众人只见青丝红光交织缠绕,裹成一个巨大的围拢,但待片刻,那巨笼“轰隆”一声爆破,亦有万千闪电刀火交织射向军中。
驩兜奇穷兽身倒翻跃后,四肢猛爪将那刀火扑灭,而其力量虽巨,却是无法倾其所有,仍有部分兵士惨声大叫中被那刀火击中,焚成灰烬。
赤鱬一方亦是无人能力相阻,军中亦有多人被那刀火焚烬。却见罴九冲天飞跃,幻出鹰潭鹏雕巨兽兽身,扑灭余下刀火。
赤鱬气恼难当,一挥长枪,道:“杀,杀,杀……”
众人虽是惊魂未定,却听闻主帅军令,喊声震天,冲杀前去。
女瑰方才于阵前亦是观摩敌军主帅,她法眼洞若观火,亦是觉出这赤鱬确是将材,而他身边那三苗族长卿亥,她亦有听说,方才便是观察良久。只那刀火四散之时,他亦是溜逃极快,瞬间便钻入军中不见踪影,而他越是如此,那刀火便越是寻着他而去,若非罴九以兽身相阻,怕是他此时便也成灰了吧!
女瑰心中啐他一口,却见他于军中脱出,装腔作势的领着一营骑兵前来冲杀。女瑰亦想到:便是他了,今日于这战场之上,我必要将他戏耍一翻,再捉回来。
如此想着,便是雷厉风行。女瑰出手便不待时机,只凭自己喜恶。湘池虽是于场中征战,却不得不头疼着东夷神女,她虽有多重尊贵身份,即使聪明绝顶,亦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但见她往敌阵深处而去,看那目标似是敌军大帅,心中一恼,长剑挑开身旁十余个兵士,紧随其后而去。
女瑰但近卿亥,却见他那贼眼直瞄着自己不放,心道:小色贼,竟敢在这战场上盯着本仙子,便是活的不耐烦了。看招。
青葱玉指轻弹,真气直取卿亥而去,那桃花色眼亦在神思,却被身旁一名冲杀勇士所阻,瞬间头颅开裂,头浆崩出。
卿亥一时骇的目瞪口呆,待回过神来,亦觉这女子虽是美艳动人,乃是九州十大美人之列,却是如此心狠手辣,不行,我得撤了。
惊呼声中,直往后撤去。女瑰本欲待追,却见面前突现一人,定睛看去,乃是湘池,女瑰嘟起艳唇,道:“湘池哥哥,你便不要再阻我了,今次便让我玩个够吧!再这样下去,我便要闷坏了。”
湘池道:“哀兵莫追,你亦要明白,战场上如此多的敌方兵士,便还不够你玩耍吗?”
女瑰气鼓鼓的看他一眼,却是瞬间转移,从他腋下穿运,直从人缝中追击卿亥而去,待得了功夫,回过头来冲他做个鬼脸,却是那样的娇憨可爱。湘池心中着恼,脚也却是不落距离。点齐一众兵马,直追而去。
女瑰追着卿亥一营军队进入一道狭峰,深入百余里,前方乃是夹道,一次只能通行一人。一营兵士停下脚步,只见卿亥立于一块高耸岩石之上,高声叫道:“美人可是思幕本将军,竟是这样的紧追不舍。”
女瑰啐道:“我只看见那是我的一条灵宠,只想捉回去好生玩玩。”
卿亥却不着心了,道:“美人可要灵宠,我帐中亦有无数,喜欢便来我帐中,本将军便送你几只,将你们好生疼爱。”
女瑰只待他话毕,手指轻飞,凤凰琴幻出,亦有数十道真气疾射卿亥而去,却被手下一员大将所挡,待那人转离之际,卿亥周边人亦闻到一股腥臊之气,但见卿亥脚下一滩水迹。女瑰冷哼一声,继而哈哈大笑,花枝乱颤,亦是娇媚可人,看人众兵士眼都直了。
正当间,只见女瑰飞身疾去,直取卿亥,眼见便要得手,却又能被那挡剑之人所阻,长戈横来,女瑰反手一挥,剑光疾闪,亦与那员大将战了二十回合。
女瑰道:“呵,你到能耐,能在我手上游走,今日便给你具全尸吧!”言罢双手奋力疾挥,亦是一阵真气剑雨,直将那员大将身体击射出百余个窟窿。女瑰见那人惨状,亦是哈哈大笑,笑声娇媚入骨,直听的众人又能是骨头都酥了,又是头皮都麻了。她转首看向卿亥,道:“怎生的,是否想尝尝仙子我的剑雨。”
卿亥此时已似元神出窍,再无思维,女瑰啐他一口,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这样轻易死去,我要好生玩弄你,什么时候失了兴致,便什么时候杀了你。”
伸手欲抓卿亥肩头,却闻卿亥如大梦初醒般,嚎叫起来:“你们都是死的吗,给我上。”
众兵士亦是此时才回过神来,众人枪、矛、戈、镞只取女瑰而来。
只听女瑰又是一阵酥媚蚀骨的笑声,暂时放弃卿亥,反手一挥,只听“当啷啷”一阵声响,那些等兵器全部断成两截,落在地上。后面兵士见女瑰一人攻击范围如此之大,但听卿亥咆哮如雷,便一众的涌将上来。
女瑰自承可应付得当,却闻身后湘池带兵前来护架,眉头轻皱,本欲喝止,却听闻头顶一声巨啸,只见鹰潭鹏雕巨兽于头顶巨翅翕张,巨大鹰爪悬在女瑰头顶。
湘池一见之下,惊的魂飞魄散,待要抢夺已然不及。
却见女瑰喝道:“狂徒,竟敢于你姑奶**顶撒野,作死吗?”手持凤凰琴,一手大开大合,亦是三阵剑雨直射鹰潭鹏雕巨兽,却见那巨翼翕张,亦针剑雨弹去大半,余下便也被鹰爪卸力。女瑰此时方觉心中一惊,但凭她性子自是不承轻易认输,心道:今日便是用了自伤之法,亦要跟你拼个你死我活。
盘膝而坐,亦将凤凰琴端放其身,十指于琴弦翻飞,全力真气汇聚于掌心穴位,激发琴音,亦见漫天剑雨飞舞,女瑰此时亦是用上九成术法功力,她乃华渊九重修为,若被反击,便会经脉寸断,若是不死便也废了。
正当时,只听一声龙吟巨啸,女瑰心头一震,亦是停下手中动作,转首看去。
湘池心中一阵欢悦,原本看着女子以自伤术法相搏罴九,便待前去相阻,此时听闻那人前来,便是将心放回肚中,有他在,这狡猾的九尾狐亦是该乖觉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