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墨怔怔的盯着外面的天空,似乎云彩是遮住了大半个太阳。偶尔的也会有风吹来带动着外面的小花摇曳轻舞。
这一天的天气很是像极了那一日。
在北方这样的一个城市里有着这样的天气着实是稀有的。受其影响,路上的行人的步伐似乎也比平时慢下了一些,不再是平日里面无表情,仔细看去似乎很有些享受的样子。
苏言墨含着吸管将视线移到对面的人,说:“你走之后这家店我就没有来过了,没想到还在。”
陆之鸣说:“也亏得老板还记得你,没心没肺。”
“大概我样子还是没有怎么变吧,”她叹了口气,继续反驳,“还有啊,我五脏健全的很。”
苏言墨靠在沙发上,仔细回想起来陆之鸣走的那会已是临近高考了,自然是没有时间过来的,且到这里还要绕上一段路。当然最重要的是请客的人不在了。
再后来...再后来,楚尔群就出现了,所以怎么还会想到再来这个地方。
她望了望陆之鸣,这个北方男生和楚尔群是不一样的。陆之鸣冷峻、寡言,给人看上去怎么都是玩世不恭的感觉。可是楚尔群,虽也冷言少语,但却又是温柔的,是个卓尔不群的男子,骨子里有着南方男子特有的细腻。
他唤她言言,他唤她墨墨。当然了,她还是喜欢极了墨墨。
陆之鸣望着若有所思的她,打趣道:“怎么了,这是睹物思情了?”
苏言墨瞪了他一眼,又垂下脑袋,不愿再说话。以前她不愿再理他的时候就喜欢用这招,每这样对方也就会跟着沉默,百试不爽,。
果不然,陆之鸣没了声音。
她暗笑,当她再次把视线的投向窗外的时候发现有人正盯着她看,她神色一下子变得有些慌乱,仿佛像是被人抓住了什么般,总之就是那么着实的慌了一把,那样的心慌让她没有任何的底气。
但是只是几秒的时间她又恢复过来,她冲外面的人招招手,心想我正气凛然。
宋迁跟女朋友小雅走进来,一人坐一边跟他们凑了一桌。宋迁那一屁股坐的特重,本来就近200的体重愣是让沙发陷下去了一大些。苏言墨心里明白,他是误会了,这是在替楚尔群抱不平呢。
苏言墨帮他们一人叫了杯果汁,然后望着桌上的四只杯子觉得很冷场,尴尬的很。
她瞅着宋迁,若有似无,风轻云淡的说:“这是陆之鸣。”
然后对着陆之鸣说:“之鸣哥,这是宋迁,和他女朋友小雅。”
苏言墨为了避嫌故意把“之鸣哥”三个字叫的老重,陆之鸣的心里已是阴沉了几许,“之鸣哥,之鸣哥,之鸣哥......”。他最是讨厌她这么叫他,以前是现在也是,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分明是想把他们的界限划分的清清楚楚。
然后苏言墨对着宋迁说:“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但是你是知道我性子的,什么事还是说白好。你不要误会。”
宋迁料到苏言墨会这样,这几年下来他还是了解这个丫头的,不然他们老三也不会要了她。只是他仗义过了火,看见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自然是要为自己兄弟“一声吼”的。
宋迁清清嗓子说:“我相信老三的眼光。”
这一句话,把苏言墨说的是既感动又伤感。看着宋迁他们她就会很自然而然的想到楚尔群,之前他们总是会经常的以这种场面聚在一起,那时宋迁总是说:“特批,特批啊,都允许带家属,别说我徇私枉法。”
于是,这些天不能在苏母面前表现的委屈、伤心、思念一下子倾泻出来,她抱着果汁低头喝着,眼泪颗颗掉到了里面,混在一起,那股怪味道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小雅掏出纸巾替她擦擦眼泪,不住的叹气:“楚尔群也真是的,玩什么失踪,下次我见了他一定好好的批一番。”
苏言墨瞅着小雅,眼泪还是一个劲的往下砸,她说:“还会有下次吗?”
小雅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接了她的话,看着这一小会就哭的跟兔子似的苏言墨只能以女生最常的安慰方式去安慰她,拥抱。
宋迁和陆之鸣望着这一场面,各怀心思。
楚尔群?原来,这就是他的名字。陆之鸣的目光变得凛冽,反复的徘徊在这三个字上,片刻后又恢复如常。
宋迁从皮夹里掏出一张纸条递到苏言墨面前,说:“这是阿楚家的地址,我从学生会那里调出来的。我知道你这脑子一着急什么都不知道,平时也就阿楚帮你你摆平各种事情,成天跟你后面扫大街。”
宋迁叹口气接着说:“小言,我们都是知道的,阿楚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所以这次的事情除非他是有千万个不得已,否则他是不会这样的。人生在世,很多事情都是想不到的,所以我把这个给你,本来是我和老二准备去的,可是想来想去还是只有你最合适。你要相信,阿楚对你的情意......有时候,伤害反而是一种保护。”
苏言墨拾过便签,脑子里不断的回放着宋迁说的那句:“你要相信,阿楚对你的情意......有时候,伤害反而是一种保护。”
然后她开始回想这几年,回想这几年里的点点滴滴,到了最后才发现其实除了楚尔群本人,以及他的一些联系方式外,其他的,她都对他一无所知,从未了解。
她对他,远不及他对她。
宋迁他们走了之后,苏言墨就在那目光呆滞的盯着那张纸条。好一会,陆之鸣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把便签夺了过来,苏言墨条件反射过来跟抢。
陆之鸣大叫了声“苏言墨。”,她才找回点清醒。
陆之鸣烦躁的点起一支烟慢慢的抽着,他望着上面的地址,问她:“你真要去?”
“我必须去。”
陆之鸣吐了口烟雾,说:“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
“没有他我活不下去。”
闻言,陆之鸣狠狠的将烟摁到烟灰缸里,一下子断作两截。
苏言墨望着袅袅的烟气说:“我是明白你的。可是,在我这里,你从来都是我的之鸣哥。而且,我已经有了尔群。这些都不会变。”
陆之鸣冷冷的看着她,眼前的小丫头真的是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他回忆里的她。只是,那份该死的悸动却是更加的深固了。无法自拔的感觉他领教了。
他收起纸条然后拽着不发言语的她出来,打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
车子开的极快,看着她在那里时而会摇摆的她,他猛然刹住车子,还好这是到了人车极少的地方,不然真不知道这一举动的后续反应会是怎样。
他无奈着给她系好安全带,也把纸条还给了她。
喜欢一个人,所有的感情和事情都勉强不了的,更何况是爱。这一点,他还是明白的。但是,要想移心必需先死心。
陆之鸣说:“什么时候的车,你决定好了告诉我我送你。”
苏言墨淡淡的回着:“不用了。”
陆之鸣冷言的笑笑:“只是送到车站。”
苏言墨低着头“哦”了声,又没有了下文。
车子重新启动,他决定还是先把她送回家,因为这个时候的她与她进行着怎样的交谈都是无济于事。
副驾上的苏言墨重新又盯着纸条看了一遍。掏出手机,打了一行字:楚尔群,我总会找到你。然后发送,楚尔群。她依旧知道,他也许会收到但他绝不会看到。只是,这是习惯了,证明着他还在的习惯。
苏言墨跟苏母讲了她的意思,苏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她事事小心,早点回来。
苏言墨走过去抱了抱自个的妈妈说:“我想搬出去住可以吗?”
苏母没有直接回答。
苏言墨继续说:“尔群在外面有间公寓,他上次还说我们要结婚的,我也正打算把他正式介绍给你们......”
她哭起来,她说:“妈,你就让我出去住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苏母揉揉自己已是湿润的眼睛说:“女孩子,爱一个人的时候别爱的爱深。”
苏言墨终于在苏母的怀里哇哇大哭起来,她在他们面前装了那么长时间的坚强,为了不让他们担心自己努力的去微笑,可是一切都很真实,所以伤痛一切都还在。
她说:“妈......我太爱太爱太爱他了......我已经不能没有他了。我必须去找他......就算他是真的不要我我也要去。”
苏母点点头,对她说:“我知道,我明白。”
苏言墨说:“妈,你不要逼我,这辈子,我只嫁给他。除了他,我谁都不嫁。”
苏母不好再说什么,她还是明白她这个女儿的,认定的事情谁也拉不回来。心中想着他们两个如若走到一起自然是好的,但是如果......她还是不敢再想,只求上天来眷顾这两个孩子。
苏言墨简单的收拾了个背包,装来装去也觉得实在没什么好拿的。背包里除去一些必备品外就只装了那件浅颜色的牛仔裙。
一旁的绿茶就趴在那看着它的主人一会跑着一会跑那,一会伤感,一会呆滞,一会傻笑。它走过去,蹭蹭她的腿,然后嗯嗯的叫了两声又趴在她的脚下。
苏言墨看到蹲下来墨墨绿茶的头,说:“你是不是也在想他了。我很想,很想很想。”
她说:“绿茶,你有什么话要我帮忙转达给哥哥的,赶紧的。不然明天姐姐就走了,你想说我也听不到,哥哥也听不到了。”
绿茶抬起来瞅着苏言墨开始汪汪的叫了好一会儿,且不住的拿头去蹭她。
她亲亲它,默默的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也想他了,我也一样......哥哥...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