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大汉虽然人多却也一时拿不下赵玄,只因候爷说要活捉,不敢伤他要害,反而自己这方处处受到牵制不少人都挂了彩。赵玄见那白衣候爷想伸手去摸玉容的脸,心下一时怒气冲天,拼了一身蛮力杀了出去,冲到候爷面前以刀攻击候爷,候爷退了几步避开赵玄的刀锋,反剪玉容双手的两个大汉见了下意识的便松了手去保护候爷,赵玄趁机将玉容往马背上一驼,用力踢了一脚马股喊道“往前跑,别回头”马儿吃痛,长嘶一声如箭般朝前射了出去。玉容反射般的抓紧了马缰,却是回头望着赵玄喊了声“赵将军”正在奋力拼杀的赵玄笑了,嘴里喊着“别管我,回营去搬救兵”玉容再不犹豫,朝营里直奔而去,听的马蹄声渐没,赵玄终是无力的单膝跪倒在了地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已是无数,虽不是致命伤,却也挡不住血一个劲的往外流呀,体力实在不支了。身边的大汉将刀架在了赵玄的脖子上,不禁赞叹道“还真是个硬汉子。”
赵玄脑子里想着玉容回头喊自己时的那一瞥,不免将她月下出浴时的影子重叠,脸上带着笑容轻声自语道“我若是能活着回去,一定先娶了你。”
楚风闻言脸色冷若冰霜,刚刚不是不想追上玉容,只是赵玄挡了一下,只晚了一步,玉容便逃的没了影子。只要紫月和这小子在手,不怕玉容不送上门,早晚而已,淡淡吩咐那几个大汉“撤回去,不用烧粮仓了。”大汉还想说什么,楚风一挥手“等他们营里的人得到消息赶过来,只怕我们不仅烧不了粮草,还会反过来被活捉。沿原路返回。”手下的大汉听应了声是,重新整理了下队伍便沿着原路返回了,赵玄挣扎不愿跟着乖乖走,被直接敲晕了挑了一个身强体壮没受伤的大汉背着走了。
玉容带着一干将士返回来时,天色已渐有署光,地上只有斑斑血迹,不知是赵玄的还是那些大汉的。来的路上确有看到赵玄的马,嘴上被套了一个套头,吃不了草,正不安的绕着树蹭来蹭去,身后将士牵了马走,吃惊的说马蹄上居然都用厚布包住了。众人都不明白赵玄将军为何对马如此细心。玉容心里闪过了什么线索却是没抓住。
玉容想带着将士沿着羊肠小道去追,被随后赶来的陈老将军拦住了。一则现下追过去未必追的上,二则若是南丰军在另一头设下埋伏,一条小道难以回转头,只怕是有去无回,徒增死伤无数。玉容闻言跌坐到地上,满脑子都是赵玄将自己驼上马背,大喊着让自己走却奋勇挡着追兵的身影。
陈老将军没去追究玉容为何会和赵玄深更半夜到此遇袭,也没问为何玉容会安然回营毫发无伤赵玄却被抓走。只是写了封书信派人十万火急送往北丰皇城。同时在羊肠小道的出口处加了岗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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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营帐的候爷看着地上被捆的跟棕子似的赵玄,招手叫来一个将领用水将他泼醒。赵玄被水一激慢慢醒了过来,只是那一敲太狠,到现在头还是有些昏。
摒退了其它人,候爷缓缓走到赵玄身边俯视着他,缓缓问道“你想娶的可是你身边的那个侍卫?”赵玄躺在地上连眼都懒的抬“是又如何?”候爷似是愤怒一把将赵玄提正“你如何知道她是女子?”赵玄冷笑了几声撇了候爷一眼带着一丝笑道“我们夜夜同帐又怎么会不知道”。候爷压低了声音面色阴狠“你碰过她?”赵玄看着候爷似是发怒的样子心情大好,坦然道“那又如何,与你何干?”候爷冷笑着放开赵玄,连说了三个好字,手隐在袖里暗握成拳“赵玄,北丰战将赵战之子,与北丰太子交情匪浅,你说要是你们圣上和太子知道你被俘的消息会怎么做呢。若是置你于不顾,便会让你北丰将士寒心,所谓爱民如子就成了一句空话失了南丰流民的信任。若是想救回你,你猜我会让他们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赵玄气急怒斥候爷卑鄙。候爷冷冷一笑“我还可以更卑鄙,我的人你也敢染指,我定要你生不如死。”赵玄恍然想起先前打斗时他便一直叫玉容灵儿,只是那时正忙着对敌,无暇去理会,现下倒是有些好奇“候爷莫不是认错了人,他是林玉容,不叫灵儿。”候爷冷冷一笑“名字可以改,人却不会变。就算她化成灰,我也认得她。”
叫来侍卫吩咐将赵玄带下去,好好看管,从明日起吊在城墙外示众半日,连吊三天,凡是敢前来营救的一律射杀。
第二日听闻赵玄被吊上城门,玉容跟着众将士打马涌到城门处只见赵玄身上衣衫血迹斑斑,身体悬空双手被高高吊在城楼之上,头低垂不知死活。城下将士不禁失声痛哭,一时群情激愤,誓要救出赵玄。被吊着的赵玄听到了动静,嘶哑着声音喊“走,回去。别来送死。”有几个兵士冲上去想离赵玄近点喊话的都被城上射下的箭剌成了马蜂窝。赵玄无力的闭上了眼睛不忍去看。
玉容无计可施哭着朝赵玄的方向直直跪了下去,不管赵玄为什么会在那片林子里,若是他没有相救,他便不会被抓,或许此时被吊在城楼上的是自己。以自己之力,此时救不了赵玄,唯一能做的便是与赵玄同苦。
第一日北丰便损失了几个低等级的将领和兵士,陈老将军知道后下令不许再有士兵前去营救,也不许去城墙边观望,玉容充耳不闻,连着两日都奔到城墙下朝着赵玄的方向直直跪下,赵玄哑着嗓子吼她,骂她让她回营,她都不理,赵玄只能垂着头默默流泪不去看她。什么时候赵玄被拉进了城,玉容才会起身跌跌撞撞上马回北丰军营。陈老将军只能一声长叹,也不忍心太过责罚,其它将士都道玉容与赵玄有情有义,心下甚是敬偑。南丰营帐的候爷听报此事面上不动声色,手中的茶杯却是裂成了碎片。记忆中在林中见到玉容披散头发躲在赵玄身后的那一幕恍然变成了一对有情人正在月夜下私会,不由对赵玄更恨了几分。
北丰军营的奏报一份接一份的送进了北丰皇宫,陈老将军也愁的胡子掉了一大把。
三日后赵玄没被再吊上城门过。可看之前的样子,想必也不会让他好过。赵玄是北丰新一代的将领中最被寄予厚望的,子承父业,天生有着大将之风。只是少了些对敌的经验,有着年轻人的心浮气燥和急于求成。出行前太子一再交待自己要好好照看好赵玄,现在城未攻下事小,若是赵玄出了事,不仅是对不起赵家,对不起太子,更是毁了未来北丰的一代名将。
玉容请命潜入南丰城池前去营救,陈将军拦住了。让守在营中等太子消息再做定夺。等待的日子总是漫长,过了一月之久天已深秋,树枯叶落时陈老将军传令退军,对如何营救赵玄却是只字不提,只说太子自有安排。
玉容身份低微无从探知太子如何营救赵玄,也无法得知赵玄现在究竟是生是死,想到候爷对付跟自己做对的人从不手软,不由心急如焚再也等呆不住了,趁夜收拾了包袝离开军营,悄悄潜入南丰境内。
不知是不是时间过的久了人们渐渐淡忘了候爷被剌杀一事,玉容入了城用碎发遮了大半张脸注意看布告栏上的信息,见上面没有了通缉自己的画像,玉容放了心,打探完消息骑了马一路直奔京城。在固城内打探到消息,赵玄被押解上京做为与北丰谈判的人质,而蠢蠢欲动迁往北丰的南丰流民也都驻足不前,生怕万一北丰的将领死在南丰,会将这笔帐算在自己头上。人就算过的再苦的人也是惜命的,一时间无有百姓敢往北丰迁移。
玉容想不明白候爷为什么这么大张旗鼓的押解赵玄回京,唯一知道的是这样做一定能给候爷带来莫大好处,他从不做对自己无益的事。
一路餐风露宿,玉容终于到了京城地界,京城是候爷的地盘眼线甚多,见过自己的人更多,一番思量在城外找了间被人废弃的破屋暂时安身。
赵玄的消息并不难打听,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候爷抓了北丰的将军,并未关入天牢而是直接安置在候府客房,对外美其名曰待之若上宾。这话玉容是绝对不信的,候府内从不留客,更别说安置了。玉容将探来的消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总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赵玄的消息来的太容易,连在候府的哪个院子哪间房做客,大街上都能随便打听出来,玉容深深觉得这是一个圈套,而自己却没有更好的对策,只能按探来的消息深入虎穴,但愿能得虎子。有了决定,玉容便抱着身子倚在墙角听着呼嘯的风声睡了。
在一个风雪交加人影稀少的夜晚,玉容潜进候府熟门熟路的找到了传闻中赵玄做客的院子,潜进房间时看到床上确实躺了一个身影,玉容小声的试探着唤了几声赵玄,床上的人缓缓翻身坐了起来,玉容看不清他的脸,见他没有回应,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再试探的轻唤了声“赵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