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以再借我用用么?”我拿出来给他看,征求他的意见。
“当然可以,我来。”还没等我答应,萧晨便从我手里抢过手帕走到我身后忙活起来。
“哎……我自己……”总是来不及拒绝。
“捆好了,我看看。”萧晨跑到我前面歪着头审视他的“作品”,很无耻地说到:“不错不错,看起来年轻了几岁,咱们走吧。”
“去哪儿啊?”刚刚被挤来挤去的还惊魂未定,萧晨又要叫走了。
“自然是去好玩的地方咯,不会让你后悔的。”萧晨故作神秘地笑笑,然后走进了巷子,看他的身影快消失的时候我赶集跟了去,这巷子里乌漆麻黑、凉风嗖嗖的,一个人也没有,怪恐怖怪冷的,这儿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不过他既然这样说,那我且看着好了。
这巷子比我想象的要长很多,一直走不到尽头似的,再加上这几天没事儿就下雨,路面有点滑,我只能稳稳地走,自然走不快。不知道是我最近被吓多了还是怎么的,自从进了这巷子之后我老是感觉有双眼睛藏在背后的黑暗里似的,窥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也许是我的错觉吧,萧晨举着手机走在前面,蓝色的灯光照在周围,我们的影子被映在两旁的墙上拉得很长,我看着我的影子因为巷子有点弯的缘故和萧晨的叠在一起,心里又莫名其妙地纠结起来,范小宁要是知道我现在和萧晨两个人单独在一起,不知道又会怎么想了,突然,灯光没了,看来是手机屏幕灯的时间过了自己黑了,等灯光再亮的时候,我不经意再看墙上,我竟然只看到了我一个人的影子!我抬手,它便抬手,我摇头,它便摇头……
“萧晨……”我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叫了一声。
“怎么了?”萧晨停下来转身问到。
借着微弱的灯光,我能看清萧晨的脸,他很正常,我有点不太敢看墙上,于是傻傻地上前捏了捏他的衣袖,难道又是错觉么?我闭了闭眼,然后悄悄看了一眼墙上,看到的又是两个人的影子了,我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捏捏你,还要多久啊,咱们到底要去哪儿啊?”我找不到理由,于是便把问题丢给他。
“快了,出了这个巷子就不远了。”萧晨看了看手机,现在时间是七点过三十二分。
可能最近我变胆小了,接下来的路程我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走完的,没敢再分心在别的事情上,没几分钟就走到了巷子的出口,回头一看,竟然黑得深不见底,像是要把人吞进去似的,出了巷子,外面宽阔了许多,是一片已经干黄的草地,对面是石板镇的另一条街道,中间由一条小河沟隔开,草地上有三三两两的人群聚集着放小烟花,这么冷的天,真是有闲情逸致。由于白天下雨的缘故,草地上有点湿湿的,萧晨带我到人少的地方,看了看时间,然后脱下大衣放在地上,示意我坐在他的衣服上。
“不要吧,我坐地上就行了,你赶紧把衣服穿上吧,你感冒了,雪姨那里我不好交代。”萧晨里面穿着一件羊毛衫,好身材瞬间显露出来,虽然我不介意占点便宜,但是这么冷的天气,还是身体要紧。
“我是怕我自己裤子打湿了,人家以为我尿失禁呢,又不是为了给你坐。”萧晨说完一屁股坐了下去,我站着不满地瘪瘪嘴,也不客气地坐在他旁边的衣服上,也许是天气太冷,萧晨往我这边挤了挤,紧紧地挨着我,他的体温透过隔了几层的衣服传过来,暖暖的,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味道,很好闻,就连他的每个频率均匀的呼吸也近在咫尺,我心里不由得有点异样,坐下来了又不好再起身,也不想把他推开,于是硬着头皮坚持着,我现在脑袋里面想的已经不是萧晨带我来这里的用意了,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此刻的心境,不知道能不能用“意乱情迷”这个词语,轻微的。萧晨一会儿看时间,一会儿看河对面,而我则在旁边无比感慨和花痴地看着他的每个动作,上帝真的是不公平,高、富、帅、爹、才,哪一样没被他占尽?那张妩媚的脸让我这个女生都自惭形秽,难怪范小宁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的。
“八点了八点了,开始了!”突然,旁边的一群人开始尖叫起来,我立即从我的幻想中惊醒过来。同时,对面的街道上沸腾了,是烟花,一大朵一大朵地占据着漆黑的夜空,五颜六色的花瓣绽放在一块纯黑的画布上,美不胜收,人们的欢呼声,烟花的爆炸声,我有点想流泪,也许是这几天的经历过于扭曲,我的心随时都绷得紧紧的,但是此刻,我有种放松的感觉,感受到一种无论多么艰难的环境也打压不了的生命力。
“好看吧?”萧晨问道。我没有说话,微笑着看着天空,肆意绽放的烟火就像满天的流星,最后坠落在黑夜里,许个愿望好了。
“希望所有的悲伤到此为止。”我看着萧晨说到,萧晨也默默地点点头,一种无声的默契悄然散开。
这盛大的烟火晚会持续了半小时,接着是一些老年人唱唱跳跳,敲敲打打。我们一直沿着河边走,因为不再赶时间,所以没有往来时的路回去,便远了许多,大约半个小时才走回了来时的那条街上,人比刚来的时候更多了,我和萧晨一路都没有说话,不是没话说,因为不觉得尴尬,而是好像不必说什么,不必说什么我们却都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又实实在在说不出来,这种感觉应该就是信任吧。我们并肩走在人群中,看着周围的人走来走去,突然感觉到有人从后面拍我的肩膀。
“展菲羽,阿晨,怎么来也不打个电话?”一转身,莫狄的脸就出现在视线里,他看起来很高兴,朝我们周围看看,然后接着问到:“咦?就你们两个么?我们家小范姑娘呢呢?”原来东张西望的是在寻找心上人啊。
“范小宁和罗警官去逛了,我们也在找她呢。”我回答道。
“啊?她跟那个帅哥警察在一起的?展菲羽,你可真不够朋友,怎么不看好你姐妹儿,让别的男人有机会了。”莫狄说着插进我和萧晨之间,然后把两条手臂搭在我和萧晨肩上,形成左拥右抱的样子,萧晨见状挣脱莫狄的手臂,插到我和莫狄的中间,然后把莫狄的另外一条手臂从我身上拽下来,我识相地退后一步,让萧晨有足够的空间,心里禁不住偷笑。
“你自己不好好看着还怪别人。”
“哎哟,你自己泡到妞了就不管我的终身幸福了啊,碰一下都不行,你可真不够兄弟啊。”
“今天开始晚上开始放烟花了,今年比去年的好看多了啊。”
“你还带她去小水沟了啊?动作挺快嘛。”
“别说了……”萧晨说着转过头来对着我抱歉地笑笑。
……
萧晨和莫狄勾肩搭背地走在前面,我在他们后面静静地跟着,听着他们说话,我自然能听懂他们话里的意思,心里不禁忧伤起来,感情真是件千回百转的事情,你爱他,他爱她,她爱他,他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