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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梦境3:她的房间

梦中的场景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一次我直接进入了她的房间里。

房间里没有人,但我知道这是她的房间,就像前面已经说过的,在梦中,有些事情我天然就知道,尽管我只是一只猫。

我在她的房间里踱来踱去,后腿的伤痛还在隐隐作痛,好在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显著了,好歹可以忍受。我先是在客厅里呆了一会儿,跳到沙发上,像人类那样坐着,四处观察。

客厅里非常简单,一个沙发、一个茶几、一台电视、一个立柜、一个圆形的桌子,眼睛能看到的,就这么多东西了。

没有电视柜,摇控器随意地丢弃在茶几上。圆桌上放着几个碗碟,想来是吃饭时用的,围着桌子有三把椅子,都是非常便宜的那种折叠椅。墙上挂着一幅廉价的挂历,没有什么像样的装饰。

这是一间出租屋,我想。然后,我离开沙发,去厨房看了看。

厨房很小,有几件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常用设备。煤气灶、油烟机、洗菜盆,简单的锅碗瓢盆,大多都只有一件,刀具也少得可怜,垃圾筒里没有多少东西,而且里面仅有的菜叶也早已干枯。

她很少开火做饭,我又想。然后我去了洗水间。

洗手间也小得可怜,不足两平方米的样子。马桶的一侧紧贴着洗手盆,另一侧紧贴着浴缸,局促的布局让我怀疑她上厕所时能不能蹲得下,因为那个狭小的空间对于她过于丰满的屁股来说,感觉塞不下。

这么小的空间里还有浴缸?莫名其妙!我想着,最后进入到她的卧室里。

卧室却是别有洞天,跟那几个狭窄的房间比起来,简直可以用“宽敞”来形容。

卧室有十五平米以上,连着一个落地窗,落地窗的外面是一个阳台,晾着一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巨大的落地窗上嵌出一扇门,落地窗的边框刚好构成了门的底沿儿,门宽不到一米,单侧开合。

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洒在巨大的双人床上。为了看清这张床的整体面貌,我跳上了里侧的床头柜,差一点打翻了那个粉红色罩布装饰的床头灯。床上铺着一张大大的印花棉被,看上去很软,很轻,巨大的粉色花朵图案显得有点夸张。床头并排放着两个枕头,中间都轻微地凹陷,这意味着有两个人近期刚刚在这里睡过。

两个人!我有些不高兴了,不,是非常得不满,对女人的不满,对那个可能存在的男人的不满。

我任性地跳到床上,蹦来蹦去,存心搞破坏,又小心地不留下脚印。末了,我在阳光照不到的床角上坐下来,观察对面巨大的衣柜。

巨大,一点没错。很宽,是五个门组合起来的柜子,很高,起码有两米高,很新,跟这个出租屋的其它家具有点格格不入。我猜想这是她自己买的,或者她特意让那个男人给她买的,我猜她很喜欢漂亮的衣服,也有很多漂亮的衣服,那些衣服一定装满了整个衣柜。

我对衣柜里的东西充满了好奇。于是,我从床上跳下来,开始试着打开衣柜的木门。我是一只猫,柜门的把手高高在上,我站起身子也只能够到半米多高的地方,所以我只能用嘴巴去撬柜门的一侧,没用,撬了半天,柜门还是严严实实地关着。我又用前爪试着去扒拉柜门,爪子划在门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能开一条小小的缝隙。

这可怎么办?要是能用牙齿就好了。我在屋子里四处转悠,终于在客厅的一角找到了一条细细的绳子。我用牙齿叼着绳子回到衣柜前,用前爪当作手,把绳子小心地对折,再用牙齿咬住并在一起的那一小段,这样,就做成了一个简单的绳扣儿。然后,我小心地用两只前爪相互配合,把绳套儿套在柜门的底部的一个小角上,再用力蹬着地面,弓起身子努力后退,尝试用绳扣拉开柜门。

居然成功了,最左边的柜门打开了,已经打开的这个门是对开的,所以我轻松地用头挤开了另一扇柜门。

现在,我看到了这两扇柜门后的东西。柜子分为上下两层,全部都是衣物,上层高度不大,里面放着棉被、床单什么的,还有一些折叠起来的裤子;下层比较高,一根木质横杆上挂着一排晾衣钩,吊着许多衣服,大多是上身穿的外衣什么的。最下面的柜底堆着一些内衣,我走过去闻闻,一股淡淡的汗水味道,看来女主人比较懒,那是一堆没有洗过的内衣。

如法炮制,我又打开了第二组两个柜门,里面也全部都是衣服,各种季节的衣服堆在一起,或者混乱地吊在里面,看不出明显的分类。这种杂乱的情景让我不满,她应该算是我心中的女神吧,我的女神怎么能这样不修边幅?我有点生气,真的,但我还是打算原谅她,因为她可能是我的女神,我对自己说,而且我只是一只猫,没有权利对人类的行为做过多的点评。

最后的一个柜子是个单门的,靠近墙角。我正打算如法炮制打开它,却忽然听到了门外客厅里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

我犹豫了一下,马上做出了反应,迅速关上了已经打开的柜门,闪身躲到了床底下。我知道她看不见我,但我不确定她是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如果她是跟别人一起回来的,那个人会看到我,所以,我必须躲起来,直到确信她独自一个人。

果然,客厅里传来的是两个人的脚步声,还有对话。

“咦,我给你汇了那么多钱,怎么只租了个这么小的房间?”一个男人的声音说。

“给你省钱嘛!”女人的声音总是那么嗲,这一回,我有点不喜欢她的这种腔调了,因为她不是对着我说,而是对着一个男人在说,这让我很不满,甚至有点嫉妒。

“嘴巴真甜。”男人说。

客厅里又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没一会儿,声音就来到了卧室里。

“看,床都给你铺好了,你的枕头。”女人继续嗲声嗲气地说。

“哎哟,不是昨晚有人睡过的吧!”男人说,但声音听上去并不生气,好像是在开玩笑。

“要死啊你,没良心的,亏得人家这么细心!”女人假装生气的声音也嗲嗲的,连我这只猫都能听出来,她的生气是假装的。

“好了好了,我没良心,一会儿好好给你补补我的良心,哈哈,就怕你不要呀。。。”男人的声音里夹杂着油油滑滑的调子,让我心中反胃。

“就怕你不行,哼!你坐了一路飞机,累了吧,去洗澡吧,我下楼买点菜。”女人说着,声音正向门外飘移。

“记得买瓶好酒啊!”男人的声音似乎已经在洗手间里了,嗡嗡地传来。

“还不忘喝,酒鬼。”这回女人的声音低低的,并没有那种嗲气,这种陌生的声音让我一时还不能适应,躲在床底下愣了一会儿。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我竖起耳朵,再次倾听周围的动静,洗手间里传来沐浴的声音。我放心地从床底下出来,又看了一眼没有打开的衣柜柜门。

我没有再去尝试开柜门,而是跳上双人床,踱到两个枕头边,分别闻了闻枕头上的气味。

“狡猾的女人!”我心中想,枕头上的味道都很新鲜,对于一只猫来说,这太明鲜了,而且那味道分明属于两个人,一个属于女人,跟她的那堆内衣上的味道有点像,另一个属于男人,有一种让我厌烦的烟草味儿。

“愚蠢的男人!”我心中又想,然后忽然发起愁来。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屋来的,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出门去!

作为一个有着人类思想的猫,我当然能想像得出一会儿“补良心”的种种恶心画面,我虽然也有着猫的好奇天性,但却不打算让自己经受那种可怕的折磨。

如果我忍不住从床底下冲出来,一口咬掉那男人的命根儿可怎么办?

我必须出去,马上,现在。

刻不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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