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你为什么要赎我?”花锦当日便想问林一诺这个问题,因为就她看来,那天林一诺、楚羿和王睿之三人一同踏进醉花楼,她就觉得这三人与其他客人不一样,既不贪色也不贪杯,只是端坐在那里听自己弹了一首曲子,不曾料想,林一诺一开口就是要赎下自己,自己当然也是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其实这些年来,自己攒的钱早就可以为自己赎身了,只是她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的,即使赎了身也无处可去,本想就在这醉花楼里耗尽青春,孤独老去。但既然老天安排她又再次遇到了王睿之,那么她便有了勇气重新生活下去。
“我只是觉得花锦姑娘你志洁气高,不应埋没在了那醉花楼里蹉跎岁月。”林一诺心中本就是这样想的。
这一句话说到了花锦的心里,感动的看着林一诺,她突然觉得两人即使才见了两面,一诺却如知心人般看的出自己的苦乐,强忍着泪水,花锦低下头来说:“林姑娘一片热心要救花锦出火坑,如今反被花锦连累至此,那尤公子品行恶劣,下流无耻,你我今日落到他手上,可如何是好?”
林一诺也是没料到这维权的下场会这么落魄,一想到那死胖子刚才流着口水、对着自己一脸淫笑的样子就想吐,但还是硬着头皮安慰花锦说:“没事的,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话音刚落,柴房的门被轻轻的推开,林一诺和花锦都很害怕,纷纷往墙边一缩,却见进来之人高大挺拔的身躯走近了他们,等林一诺看清楚了他的脸,忍不住喊了起来:“楚羿,你终于来了!”
楚羿为林一诺和花锦松了手上的绑绳,心疼的握起林一诺已被勒出淤血的手腕,责怪的说:“你总是惹祸!”手却是下意识的已经给她揉搓起来,林一诺已是习惯,倒是看的花锦不好意思了,原来林姑娘和这位公子……
“楚羿,我们如今被坏人害了,你怎么可以怪起受害人来?”林一诺并不觉得今日自己做错了什么,开始理论起来。
“坏人我自会惩戒,但你让我担心,回去后自然也要受罚!”
自动忽略后半句,林一诺兴奋的问道:“哦,你打算怎么惩罚那头色猪?”神采奕奕的看着楚羿,心想这男人文武双全,又出“国”留学了大半年,算是通晓古今了,想出来的馊主意应该会比自己的恶毒很多倍吧?!
一刻钟后,林一诺和花锦已是头发蓬乱、衣衫褴褛、一脸的泥土外加满身的番茄酱了(番茄是楚羿摸去厨房借来的),楚羿看看两人现在夸张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教你们的可都记得了,等会我一停顿你们便哭,哭的越大声越好。”
林一诺心里激动万分,自己本来就是学表演的,这还不是到了发挥长处的时候!而花锦平日在醉花楼也是强颜欢笑,擅长的很,心里想着,若能这次好好惩治那色心病狂的尤公子,为之前被欺负的姑娘们报仇便也跟着林一诺热血沸腾起来。
偷偷的将一诺和花锦带至门口,楚羿看到门口尚有两个当值的家丁站着,便叫一诺和花锦在花坛边躲好,自己则轻轻一跃,翻出了墙去。在墙边稍作整理,又大摇大摆的走向了尤府的大门。
“通知一下尤太傅,护国将军府楚羿有事求见!”楚羿一脸正气,家丁不敢怠慢,一人进去先行通报尤太傅,一人引着楚羿就要去客厅,这时林一诺拖着花锦的手赶紧从花坛边冲了出来,一头撞在楚羿的怀中,大声哭了起来。
家丁也被突然冲出来的两个人影吓了一跳,脏兮兮的,是什么人?
楚羿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怒喝道:“什么人,如此无理?没长眼睛么?”
林一诺嚎啕大哭着一把抱住楚羿的大腿,及其夸张的喊了起来:“大人,救救我们吧!民女是被尤公子强行掳回来的,求求你救救我们吧!”花锦也赶紧跟在一诺身后低低哭泣,真是楚楚可怜。
家丁一时没了主意,傻站在那里,今天是听说公子抓了两个姑娘关在柴房,只是何时被打的这么惨?还从柴房逃了出来?这,这怎么办?
楚羿看到家丁惊慌失措的样子,声音冷冽的对着林一诺说:“尤太傅一身清廉,门风甚严,怎么可能发生这种强掳民女的事情!你等刁民,不要随意污蔑!”刚说完,门口却是已经站满了围观的群众,都是之前王睿之去街头巷尾带来的百姓,大家一听说今天有人要惩治尤太傅那个作恶多端的儿子,纷纷表示不要盒饭不要铜板,自愿充当群众演员。
一时之间,太傅府门口闹得沸沸扬扬,一诺和花锦的装扮实在是有够惊悚,看的人触目惊心,这是得多狠的心哪,把两个弱女子打成这般模样,这尤公子真是禽兽不如了!
尤太傅赶到门口时,看到的就是这般难以收拾的场景,心里一惊,怕又是那败家子给闯祸了!
“尤太傅,楚羿今日拜访,本想与您商量上午皇上所提出征之事,怎知在门口却被这两个女子拦住了,说是要我救下她们,这人是您府里跑出来的,要不您老还是给大家一个说法吧?”楚羿一作揖,人往旁边站了站,留下尤太傅面对着惨不忍睹的一诺、花锦以及众多愤怒难遏的百姓,一张老脸杵在那里,已是满头大汗。
“去,把公子给我叫出来!”舍不得孩子,救不了老狼,这个时候,面对众怒,尤太傅也只能把那惹是生非的儿子给推出来了。
尤公子本还在想着晚上的美事,突然听到家丁来报说是门口围了很多百姓,要自己出去给个说法,心中不明白是什么事,想着以往闯祸老爹都给摆平了,今日怎么会闹得那么大?!
还没到门口,一诺和花锦的哭声就绵绵不断的传进了尤公子的耳朵里,慢吞吞的走到尤太傅身边,父子俩偷偷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今天的事不能承认,能装就装,不能装就赖,不能赖就找个人背黑锅,千万不能黑了太傅府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