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咚咚咚咚咚——
白光如刃，迸射而出的瞬间，由上往下，霎时间横贯过前面五棵大树，切入地底去了。
效果非常之好，文鲸情不自禁吹起一声嘹亮的口哨，打心底涌起一股子舒舒服服的满足感。
而后他就在那里又蹦又跳，配合着刀法剑技，跟玩连招似的，尽情凭想象恣意发挥着。
玩了片刻，再回过头来，忽然看见老师盘膝席地而坐，正摸出一只葫芦喝着小酒。
这本来也没什么，只不过文鲸发现，这个时候，在老师身后不远处，竟然又多出了另一个黑人。
嗯？
这是嘛？
文鲸眨了下眼睛，又蹦跶着跑了回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老师笑道：“来，尝尝这个，瑶池玉液，滋补身体的好东西。”
“哦。”文鲸接过葫芦，扬起脑袋喝了两口，递还回去，又反手拽着袖口，缓缓抹过嘴角，一双眼睛却虎视眈眈地盯着对面凭空多出来的那个‘人’。
说是‘人’，也不尽准确，实际上那浑身上下一团漆黑的家伙，只是一只以正常人身高、体型为蓝本，精工制作而成的木偶。
“它叫‘小牧’，”昊天塞上葫芦塞子，将酒葫芦收了回去，方才和颜悦色地站起来，介绍道：“是仙缘境内用于陪练各类实战技巧的人偶，你可不要小瞧了它，这家伙除了仙术之外，更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与其对练，你未必就能占到多大便宜了。”
“陪练人偶？”这玩意文鲸确实是第一次听说。
“嗯……准确的说，是‘陪练人偶加强版’，”昊天详细解释道：“为了增强陪练效果，我将它整体实力较同阶段略调高了三分之一左右，虽然只是给小孩子玩的玩具，不过好在能够自动升级，你要嫌一个人练功练着无聊了，找它玩玩，没准还能获得新的感悟呢。”
“……”
‘给小孩子玩的玩具’八个字，着实打击到文鲸了。
“要玩吗？”某人一脸贼样，转过脸笑眯眯地问道。
“好啊！”某人显然是受刺激了。
于是做师父的那个，赋予小牧‘仙缘境·第三阶’的陪练实力，接着又丢了一套专门的‘练功服’给文鲸，随后一边溜达开去，一边好似看笑事一般调侃道：“这家伙挺好玩的，你慢慢玩。”
文鲸接过练功服，无所谓地撇了撇嘴。
练功服的样式，类似武术套装，胸前一字扣，胯下松裤腿，只不过，听昊天的说法，这套衣裳材质特殊，隶属‘法器’一类，也是可以收回身体里面的好东西。
收不收回倒没什么关系，重要的是，它在对攻击的抵御方面，性能更优于寻常衣裳，对穿戴者能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
文鲸听起来觉得玄乎，穿好之后又特意伸手摸了摸，除了感觉到如丝绸般轻薄柔软之外，实在看不出来这套衣裳还有什么别的好处。
待他这边差不多收拾停当，对面的‘小牧’忽然十分智能地问了一句：“我已经准备就绪，能开始了么？”
“……开始吧。”要不是那家伙彻头彻尾看起来就是一具漆黑如墨般的木偶的话，文鲸真要怀疑它是不是哪个人装扮的。
话音未落，对面的小牧已拔足狂奔，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自己飙射而来！
手脚非常之灵活，一点没有寻常人偶那般呆滞与迟钝。
小牧的速度很快，快到让文鲸情不自禁有些吃惊，下意识地，他抽出长刀，与此同时，又往旁边横跨出一步。
这个时候，小牧已经冲杀而至，从文鲸身旁掠过的瞬间，手中寒光一闪，一柄长钩犹如毒蛇吐信一般，沿着诡异的轨迹探过来，狡黠地避过他手中长刀劈斩开来的弧光，勾起他的腰带……
不好！
文鲸暗叫一声，根本还没来得及有第二个反应，整个人就被小牧一甩手臂，往半空中抛掷而去。
紧接着，小牧大步流星，一跃而起，往着文鲸摔落的方向追扑过来。
文鲸心中一凛，连忙收刀换剑，以期正面抵挡小牧的攻击。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小牧却忽然收了长钩，紧接着伸出左臂，准确无误地遥遥指向文鲸的前胸——
唰！
噗噗！
瞬息之间，两声闷响，一声是文鲸被‘浮光’洞穿身体的声音，一声是‘浮光’击中地面，发出的震荡。
“……”
文鲸整个人蓦然化作飘逸的幻象，又再度凝实。
这里原本就是精神世界，他倒不怕真被谁夺走了性命，只是……没想到这个小牧比真人还要狡猾，而且看样子似乎真的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他输得虽然没什么不服，不过却郁闷啊！
其实，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也可以使用仙术‘浮光’的……我为什么没用呢？
文鲸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还是因为初学不习惯，不太能将这一技巧得心应手地应用于实战当中。
好，既然知道了问题所在，接下来就努力改正吧！
“再来！”文鲸不服气地嚷嚷。
“好。”作为‘陪练’的小牧倒是随叫随到。
于是两人再度厮杀在了一起。
第一天，文鲸输多胜少，不过好在他善于从失败中总结经验教训，尽量不断修正自己疏漏或者技艺方面的不足之处，并且为了对付小牧，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还特别向老师另要了两种武器：一柄长枪，以及十二只一套的飞刀。
累了就打坐冥想吸收天地灵气充盈自身，精神状态恢复之后，又跳起来与小牧再大战三百回合。
到第二天，文鲸已经开始逐渐能够扭转败局了，一直厮杀到晚上，他发现胜利的天枰渐渐倾向于了自己这一边。
“喝！哈——”
两道人影彼此纠缠中，文鲸大喝一声，整个人倏然一矮，机敏地避过小牧迎头连番扎来的长戟，从旁抽身而起的同时，手持战刀，由下往上一记斜撩，照着小牧腰腹狠狠斩了下去！
与此同时，小牧手中的长戟倏然化作一只中型盾牌，整个人瞬间收势，借着‘持盾防守姿态’往后猛退。
饶是如此，文鲸那一刀切割过去，仿佛削铁如泥一般，照样将对方的盾牌一刀两断，并顺手斩断了小牧一条左臂。
作为陪练人偶的小牧不会流血，当然更不知道疼痛，左臂被斩断的瞬间，他已往后暴退，并借此机会，伸出右臂，一指‘浮光’从旁偷袭了过去。
对于它的这套把戏，文鲸似早已见怪不怪了，抢在千钧一发之际，滑步侧身避过，再往前暴突之时，手中忽然换作一柄长枪！
长枪、长戟、长棍，这一类武器，别的好处没有，就贵在一个‘长’字上面。
文鲸并没有系统学过任何枪法，只不过‘拎枪就刺’这种最基本的攻击手段根本就不用学，谁拿着枪都会，他看小牧用得多了，自然也晓得依样画葫芦。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牧的移动速度与攻击速度渐渐被文鲸强压过去，对于这一连串正面袭击而来的枪法，倏忽间他竟然避之不及，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戳成了筛子。
一胜！
“哈哈！我又赢了！”文鲸可得意了，大笑道：“小牧，你已经连输六次了啊！”
“是的，已经六次了……”小牧化为虚影，又重新凝实，黯然叹道（小牧哪来的感情？这里，还包括下文，关于这方面，皆纯属于文鲸心理作用）。
“不过，”它突然话锋一转，又似乎诡计得逞一般，坏坏地哼笑道：“连输六次，我可以升级了！”
“呃。”
就说话这功夫，文鲸亲眼看见小牧左手腕处，在原本三道白圈之外，又迅速新长出一道白圈来。
虽然大家都没说，可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来，小牧左手腕处那一道道白圈的数量，直接就相当于它实力的阶别。
白圈三道，等于‘仙缘境·第三阶’；
白圈四道，自然就等于‘仙缘境·第四阶’。
它升级了！
“要继续吗？”坏小牧果断坏笑道。
“要！”文鲸脸色一黑，咬牙逞强道。
“等一下！”
抢在又一轮战斗重新开始之前，昊天突然叫停，然后正准备俯冲过来的小牧就非常听话地乖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接着，师父向徒弟招了招手：“你过来一下。”
“……”文鲸走过去。
“来，坐。”盘膝席地而坐的昊天十分悠闲地拍了拍身旁的草地。
文鲸面无表情地坐下来。
“相信经过之前的交手，你也已经十分清楚了，小牧虽然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可它的弱势在于不会和我们一样，通过不断地练习，能够在战斗中不断地进步，而它，除非达到特定的条件，否则实力是不会有任何提升的。”昊天把玩着手中的杂草，轻笑道：“在这一点上面，于你有利。”
“嗯。”文鲸低着头，依然面无表情地瞪着面前的杂草。
“一直练习会不会觉得很无聊？”
“还好。”
“开始一直输，翻不了身那会，很难受吧？”
“……”文鲸默然，脸色有些发僵。
“我们来玩点彩头，怎么样？”昊天似笑非笑地侧过脸，望向旁边的少年：“现在距离这回训练结束，还剩下三天，三天，我要求不高，你只要能连败小牧三次，我给你一个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宝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