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了,小薇一面了解着这具身体原主人的事情,一面拼命着寻找着所有可以修炼的可能。然而,后者一无所获。
“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吗?”小薇喃喃自语。
“当然不会没有办法,”景青端着精致的午餐和一碗参茶,笑眼盈盈地进来,“见小姐这几日忙着看书,青儿自作主张,给小姐端来了。”
将一双筷子塞进小薇的手里,“再忙也得吃饭不是?”
忽略她景青这个身份,这体贴可人的丫鬟实在叫人恨不起来,小薇不得不承认她的演技可算是精湛到毫无瑕疵。
见小薇拿着饭碗却不动,也不说话。‘青儿’无奈道:“小姐,修道也是要讲机缘的,不是谁都能像六少爷那样逆天之行的,我看你还是别强求了。”
哼,说是劝我别求,可却偏偏露出点儿什么,给出那么一点点的希望。景青啊景青,你这又是想把我往哪里带啊。
“说下去。”
“啊?小姐,乖乖嫁人不好吗?要知道那条忐忑之路可不好走。”好笑地看着她那副苦口婆心的摸样,心底却越发期待。
见我不为所动,一副铁了心的模样,‘青儿’叹了口气,道:“既然小姐坚持,那青儿也不好阻拦,只是听说六少爷其实当初也是没有慧根的,后来不知怎么地,被山上的老神仙看对了眼儿,赐下了灵丹妙药,这才走向了那条长生之路。”
而这里的六少爷不是别人,正是宁采臣。
“你当真要如此?”宁采臣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已经半个时辰的二姐,心中既是无奈,又是疑惑。
这丫头好像自从前几天被兰若寺带回来后就不一样了,现在又想着要修仙,莫不是被夺舍了?
可那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我为何要帮你?”带着一贯的冷酷与淡漠,此时的宁采臣和当初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我知道凭着着单薄到近乎于无的血缘关系,在你看来算不上什么。但,如果我们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呢?”
“怎么你也是…”话还未说完,小薇就被掐住了脖子,来不及赞一句好快的身手,只听那如寒风般刺骨的声音,轻轻地吐出两个字:“蛇妖”
哦,天呐!这还是我认识的老实姐夫吗?
“不、不…”艰难地讲话却让脖子上的手,越发地收紧,开来他是来真的了。这不是演习,重复:这真滴不是演习。
“我…穿……穿……穿越!……咳!咳!咳!“
终于,我,获救了。
我大口地呼着新鲜的空气,却意外地看见他还是一脸阴鸷的摸样,我连忙解释道:“我也是穿越来的,我没有恶意,只是想修仙,活到我原来的时代,那里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完成。”
人说半真半假的话,最容易让人信服,只是我却不知道,在没有遇到聂小倩之前的宁采臣,根本就不算是个‘人’。
回复我的,只有一声不屑的鼻音,他粗鲁地拽着我的胳膊,一脚踏上飞剑,转瞬来到了那座幽深古刹的某个僻静的地方。
轻松地用定身术把我固定在某个地方,只听那个比夜色还阴森的声音道:
“没有哪个现代人会随便和人下跪的。就算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却也是不一样的。你不是想知道我是如何能修炼的吗?那就好好看着。”
哎!小薇在心底大呼冤枉。诚然,但凡有气节的古人也只跪天地君亲师,可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人格和尊严摆在那里,除了大到这辈子都还不清的恩情,谁会向另一个人下跪呢?
可你知不知道,这本就是我欠了你的,姐夫。
然,再定睛去看,眼前却换成了调情的戏码?
“公子,深夜徘徊于此,不寂寞吗?”
咦,那女人的手怎么能摆在那里?
“是啊,小生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莫非小姐也是如此。”
哼,穿那么暴露干嘛,秀身材啊,一定不安好心。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来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莫负春宵啊。”
靠,这么不要脸!宁采臣,千万别上当!
“是啊,我只怕被鬼魅,迷住了眼。”
哇,怎么越凑越近,分开点儿,不行太近了!
“可惜,太晚了。”
就在那四片唇差一点就合到一起的时候,那妖冶女子眼睛划过一道绿光,借着那副薄唇欲吸取那看似充盈的阳气。耳边传来了,那熟悉的呼喊:“阿紫,不要,放过他吧。”
可是,究竟是谁不肯放过谁?
一个算不上很长的吻,可小薇却亲眼目睹了,那妖精,从刚开始的沉迷,到清醒恐惧,在他的怀里剧烈地挣扎,直至挣扎无效被吸干了阴气真元,最后被榨干到连一滴鲜血都不剩,化作一具干涸的蛇形尸体。
看着他熟练地取下了腰间的黑葫芦,收走了那妖精最后的妖灵,小薇只觉得被一大桶冷水,浇了个透心凉,然而在看到了他将目光放到了远远赶来本想救‘人’一命的红儿身上时,小薇却觉得自己骨子里都在瑟瑟发抖。
“怎么,姑娘,你也睡不着吗?”
红儿一愣,像是被什么迷惑住了,却任皱着眉,好像很焦急的样子。
“过来呀,乖,我来给你找个伴儿。”
红儿像是什么也看不到了,真的像木头人一样,听着宁采臣的每一句吩咐。
“真是个乖女孩儿,睡吧,睡着了,就再也感觉不到痛了。”
柔顺地窝进宁采臣的怀里,檀口微张,仿佛羔羊一般,任人索取。
直到这时小薇才看到,原来他的眼睛里也闪着一道光,黑色的光。原来真正被魅惑的,却是那些个妖精。这是怎样的邪术啊,难道这就是他修炼的方法?
就在红儿也被吸取阴气,快要枯竭的时候,她的主人来了。
漠然而又强势地带走了红儿,却在刚想对付宁采臣的时候,感受到来自小薇的超高阶威压,因为怀疑而悻悻离去。而宁采臣呢?他就那么自顾自地走了,清朗的月光也化不开他眼睛里的黯淡,而我孤零零地独自站在这里一个晚上,只觉得前路:任重、道远。
第二天黎明
定身术的法力总算消散了开去,我握了握僵硬的手掌,活动了一下全身,小指随着心意一动,一把不怎么起眼却连重生都伴随着灵魂跟在我身边的匕首握在掌心。
可看着它,却又让我想起了跟随我出生入死的本来还有一把剑,只是现在没有了。不,将来还会再有的,我一定能把它找回来。
如无数次猎杀一样,精准地听着猎物迅速地靠近,然后来到计定的位置上,等待着给对方致命且绝杀的一击。我微笑着看着倒地的猎物,暗喜换了一副身体的自己至少这些本事还没忘记,以后再不济至少还可以打猎挣灵石,有钱能使鬼推磨不是?这可能省不少功夫。
可我怎么看,都觉得好像哪里不对?这金色的狮子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这、这不会就是当初被小白吓走的那只狮子吧?越看越像。可当我听见仙儿师傅找来的声音便再也顾不得了。背起,(不,换了副身子背不起)拖起那狮子就忙着躲起来。
记得那狮子后来是被仙儿师傅找了回来的,可现下却被我杀了,这岂不是改变‘历史’?那、会不会…?
我已不敢再多想,只顾逃跑,却不知迷了路,撞上了一堵大神。紧接着被人当抹布一样随手塞进屋子里,只听一个属于老妇人的声音扭捏嘀咕着:“真是麻烦!”
然后,就是一阵听令哐当的翻东西的声音,正当我以为她快要把房子拆了的时候,只听这破房子的另一头居然传来姐姐的声音:“龟夫人,小倩来看你……”只是还未等她说完,那老妪就将一大块刚找出来的不明物体抛了出去,然后转身对自己粗声粗气道:“收了东西就给我滚,今儿没工夫搭理你们。”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曾经的一幕这样诡异地上演,耳旁还听见姐姐,隐约对当初的自己说“走,去下一户。”
良久,在我反复纠结到底该如何开口,最终只憋出一句“Hi”之后。
“怎么,我们需要用英语交谈?”龟夫人穿着一身土褐色的粗布一副,可眉宇间却是一副属于上位者的风华。
“不,当然不。”虽然说这冷笑话,可小薇却没忘记姐姐说过,对方来头不小。
“也罢,我的身份不是现在的你可以揣度的。”
她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看着对方的眼角的笑意,抬头纹也跟老虎似的勾勒出一个‘王’字。我决定有什么说什么,不再胡思乱想。
“那、那您这是…”
精气神很好的老太太,皱着那张算不上讨人厌的脸。“小丫头,这里的事,我不便与你多说,我只告诫你两件事,你的存在正是由于过去的存在,如若过去都不在了,那就得再从头开始,这是小天为你设下的一个环,而走出这个环的路却只有正确的一条。”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要知道泄露天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再送你一句,很多时候你明明知道答案,却经常被过程所欺骗。”
过程、欺骗?我在心里反复念道着这两个词儿。
“那第二件呢?”
“什么?”
“你说要告诫我的第二件事啊。”我一脸无辜。
只见龟夫人一瞬间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当然,这第二件事嘛?就是刚才我送给‘你’的这件礼物,其实很贵的,你得付我些本钱。”
“什么?”我不可思议地一蹦三尺高。
“丫头,别急啊,婆婆我可不会随便为难人的。”
小微觉得这句话更不可置信。
“哎,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替你泄露了天机,这不是得付出些代价嘛。你看我这都一把年纪了,经受不起那天罚之责,你就勉为其难,代劳一下吧。”说着不给我机会,捉住我的右手一拍,一道鲜红色的印记被打入了掌心。
我只觉得手心一烫,仿佛有什么东西烙在了灵魂上,再一睁眼,龟夫人已然不见了,与她一同消失的还有那金毛狮子,只是后来却发现它已经回到仙儿师傅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