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本来就与惠妃商量好的,今日一唱一和的。
皇上听到惠妃如同他们之前商量的一般,点出了今日的主旨,不由得也把目光移向自己的儿子,想听听看自己的儿子究竟有什么要说的。
但是让皇上失望的是,自己的儿子并没有接惠妃的话茬,而是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惠妃说话一般,自顾自地问他道:“父皇,今日传儿臣入宫所为何事?”
皇帝汗颜,小的时候把这个儿子送到了云雾山上,长大了之后才接他回来,这父子之间怎么说也有一些生份,尤其是这个儿子从小的时候以自己还十分亲近,这些年长大了之后,却与自己越来越疏离,仿佛在父子之间隔着一层无形的东西一般,阻隔着他们父子。
这些年来,这个孩子虽然在自己的身边,但是对自己却是愈发的恭敬,就像是君臣一般,倒不像是父子。
老皇帝年纪一大把,也非常的向往天伦之乐,所以总是想接近自己的儿子,无奈自己的儿子性格实在是太过于冰冷,他又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一向是享受惯了人们的顺从和服从。
在儿子这里碰了两回钉子之后,就不再主动地接近雨玉轩了。
雨玉轩又是一拱手,“父皇要使叫儿臣上来,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儿臣府中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就不打扰父皇赏花赏舞的雅兴了,儿臣告辞。”
眼见自己的儿子抬脚就要离开,老皇上终于忍不住出声:“等一下!来陪父皇看一会惠妃的舞蹈。咱们父子之间又有好几天没有见面了,父皇实在是念你念的紧。”
雨玉轩抬头看了一眼,看到惠妃虽然一副恭顺的模样,却是拿眼睛偷偷地在打量自己,雨玉轩心里不由得冷笑一声。看来今天这哪里是赏花宴,明明就是一出鸿门宴。
“惠妃娘娘的舞蹈儿臣欣赏不了,还是父皇一个人慢慢地欣赏吧!”
“你给朕站住!既然你不想看惠妃跳舞,那么我们父子就来谈谈正事吧!你说你前两天从怡红院里带出来的那个姑娘,是不是就是惠妃口中所说的那个小百合。”
雨玉轩淡淡的回应道:“我的府中从来就没有什么小百合,若离是我的小师妹,她只是被歹人掳走,然后又被怡红院里的嬷嬷给看上了而已,现在儿臣已经把她找了回来。”
皇帝也愣住了,怎么和惠妃所说的不一样呢?惠妃可是告诉自己说,太子殿下出入于风月场所,然后对怡红院里的姑娘一见钟情,不顾众人的反对,就把人给掳了回来,况且还不花一分钱。
现在民间都在传着,说太子殿下强取豪夺,不配为将来的皇室继承人。
虽然说自己也不相信惠妃所说的什么强取豪夺,但是,惠妃所说的和太子今日所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完全就不是一个版本嘛。他们两个确信自己讲的是同一件事情?
老皇帝瞪了一眼惠妃,吓的惠妃一激灵,差点跌倒在地上。
然后老皇帝把视线转移向了自己的儿子,询问道:“这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你的叙述和惠妃告诉朕的完全不一样。”
雨玉轩冷笑了一声,看了看惠妃说道:“父皇还真的是相信你的枕边人呀!世人口中的小百合姑娘原本是儿臣的小师妹,与儿臣一同在云雾山中修行。前段时间到京城中来探望儿臣,不料却被歹人掳走,沦落到了这个怡红院之中,儿臣找了她许久,最后听说这小百合姑娘的容貌与儿臣的小师妹有几分相似,所以才报了希望去看一看。结果发现这传闻中的小百合姑娘,竟然真的是儿臣的师妹,儿臣自然要将她带回府中。”
“儿臣的小师妹本来就不是怡红院里的姑娘。也不是货物,要任由客人们打量出价竞相争买。儿臣只是带回自己的小师妹,又为什么要给怡红院出银子。况且怡红院是否与歹人勾结,儿臣已经听从小师妹的劝告,不再与他们计较。难道还要允许他们狮子大开口,向我们皇室威胁吗?”
“不过,儿臣倒是在怡红院里遇上一位非常有趣儿的公子,这位公子身着一袭紫色衣衫,口口声声地称自己是我们当朝国丈的外甥,并且辱骂儿臣是王八所出,儿臣也闹不清楚,到底他到底是不是咱们国丈的外甥,又闹不清是哪位娘娘这样的有这样的表哥。既然人家号称来头很大,是国丈的外甥,儿臣也就不敢过于为难,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心里总是隐隐的替父皇觉得生气,毕竟把儿臣骂成王八生的,那父皇岂不是王八?这至于是哪个国丈的外甥,而这国丈又是哪一位娘娘的父亲大人,儿臣就不知道了,还问父亲明察。”
这件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吗?这件事情原本就是惠妃在自己的耳边念叨了好几遍的,而且又说是自己的外甥在怡红院里的所见所闻。
所以雨玉轩口中所谓的紫衣公子又是国丈的外甥,那显而易见的,这位所谓的国丈大人,很明显的就是惠妃的父亲,而那位紫衣公子很明显就是我们惠妃娘娘的表哥。
这位紫衣公子辱骂皇上是王八,实属是大逆不道。如果皇上追究下来,就连惠妃大概是也脱不了干系的,所以惠妃一听事情竟然是这样的,顿时知道自己被父亲以及自己的表哥联手给隐瞒欺骗了。
不过也说不准只是自己的表哥先欺骗了自己的父亲,所以两个人才联起手来到自己面前哭诉。上告自己的冤屈。想让自己先下手为强除掉太子,这样的话,他们的罪行就不会被人揭发出来了。
但是他们也不好好的想一想,自己只是一个妃子,皇上可以喜欢自己,也可以不喜欢自己。今天她还受宠,说不定下一刻,不得皇上的心意,立马就会被打入冷宫,他们实在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惠妃吓得连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陛下,陛下,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是受了父亲和表哥都蛊惑,以为太子殿下强取豪夺,不希望太子殿下有此恶行,引的民怨沸腾,所以才会好心的劝告皇上。臣妾并没有二心呀!”
惠妃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皇上就更来气了。你说你们家的人,首先说他是个王八,然后又辱骂他的儿子,现在又联合起来欺骗自己的妃子,让自己的妃子颠倒是非黑白,差点就让自己以为自己的儿子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这戏弄来戏弄去,难道是把自己当做猴子一样在耍笑吗?
皇帝的脾气非常大,所以,最忍受不了别人戏弄自己,当下就愤怒地让人将惠妃打入了冷宫,然后把惠妃的家人都驱逐出京城,发配到边远的地方为奴为婢。
惠妃怎么可能知道就因为自己这几句话,就害得自己被打入了冷宫,并且就连自己的家人也没有逃过这一劫,通通都被皇上给发配到边远的地方做奴婢,伺候别人去。
想来自己的老父亲已经年纪一大把了,还要到那边远寒冷的地方去服侍别人,受别人的气,让别人差使奴役,惠妃的心里就忍不住的酸痛。
惠妃“扑通”一声把头磕在了地上,狠狠的磕了几下,顿时原本白皙的额头就变得鲜血淋漓,惠妃抬起头来,眼角含着泪水,声情并茂地求饶:“陛下!这件事情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理解错了父亲和表哥的话,请陛下如果要怪罪的话,就怪罪的臣妾一个人头上,不要连累臣妾的家人,臣妾在这里给您磕头了。”
惠妃只领教过皇上的温柔似水,却从来没有领教过皇上的暴怒无情。
这也是惠妃进宫以来,生平第一次见到皇上发这么大的脾气,要是往常的话,皇上就连对自己大声说话都不会,怎么现在一下子就变了脸。
虽然惠妃的心里着急,但是她的心里仍然有一丝的希望,觉得皇上多多少少是喜欢自己的,只要自己放低身段,好好的求一求皇上,他总是会饶过自己的。
但是惠妃不知道,能够做皇帝的人,心肠有多么的狠。何况她只是一个妃子,又没有做出什么贡献,皇帝自然是不把她放在心上啦,充其量也就是把她当做一个玩物而已。
喜欢的话就宠着她,不喜欢的话就一脚踢开,任她自生自灭,现在皇帝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别人欺骗自己,而惠妃恰恰犯了皇上的这个忌讳,难怪皇上要毫不留情的将她打入冷宫,并且株连全家了。
这只能说是惠妃太过于天真了,俗话说的好,伴君如伴虎,皇上拥有一切的生杀大权,坐在这帝王之位上,以一人之姿操控着全天下人的生死。又怎么会把一个人的生死放在心上呢!
况且惠妃也太不把自己放对位置了,她以为自己在皇帝的心中位置很重要,因为皇上平时很喜欢她,但是惠妃一点都不清楚,只要皇上绝情起来,她算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