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沙尔又去亲吻安塔拉,说道:
“主公,族王之子马利克和沙斯已经先一步回返,向族王报告你在法札拉人家园的遭遇以及你与拉比阿、奥马拉之间所发生的事。他俩还会告诉族王你如何战胜了他们,并将那兄弟俩作为俘虏带了回来。我知道马利克和沙斯带着许多人回去,说不定你会在路上遇见他们,要你把拉比阿放掉,因为他是盖斯的岳父,盖斯见岳父被绑,心里定会不高兴。主公,我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我和你的父亲和叔伯们带着这两个俘虏回去,把他俩带到住家门前和帐篷之前转上一圈,让村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看看这作恶的兄弟俩的狼狈相,也好让阿卜莱及其母亲、婶婶大娘们幸灾乐祸。那之后,如果你与族王祖海尔以及部落头领们之间的关系重新修好,那么,你既已达到了目的,又让这种坏人受到了惩罚,岂不是一举两得?”
安塔拉说:
“就照你说的办!安拉助你成功!我打现在起,不再与他们和好。”
随即,安塔拉把被绑在马背上的拉比阿、奥马拉兄弟俩交给了巴沙尔。
巴沙尔带着他们穿旷野、越荒原,边前进边呐喊,每喊一阵,便让安塔拉的父亲舍达德及叔伯们用鞭子抽那两兄弟一阵,以解心头之恨。他们一直行进至基拉德家族居住区。
安塔拉、阿尔沃带领骑士们稳步前进,不急不躁,无忧无虑。当他们行至距家园不远的地方时,忽见面前烟尘飞扬,弥漫天地。一个时辰过后,烟尘散去,闪出一哨人马,布满整个原野,人人身着锁子甲,个个手持长矛利器,无数面旌旗在他们的头上空随风飘扬,数不清的矛头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宛若天上的繁星落到了大地上。
原来那是阿卜斯部族的骑士队伍,在族王祖海尔的率领下,正扬鞭赶往法札拉部族大地,以便探看安塔拉等骑士们的出征情况。跟在族王身后的是他的儿子们以及阿卜斯部族的大批精悍骑士。
前面谈到马利克、沙斯看到安塔拉将法札拉部族的十名壮汉斩于马下时,安塔拉对他俩说:“你们离开这里,让我击退这支马队吧!”马利克、沙斯见安塔拉处境危险,于是先一步返回家园,向父亲祖海尔报告了安塔拉的情况,然后说:
“快去助安塔拉一臂之力吧!如若不然,他将面临战死的危险。我们离开他时,他杀死了十名法札拉人,随即大批敌人骑士向他冲来。”
族王一听,认定安塔拉有丧命之险,心里不胜难过,又问详细情况,他们便说在拉比阿的住处发现巴沙尔被囚禁在地窖里,如何将巴沙尔救了出来。族王听后,勃然大怒,随即带领大队人马出了村庄。
村里人见族王率大队人马出征,整个村庄立即沸腾起来,叫喊声震天,妇女们因安塔拉失踪而批打自己的脸面。安塔拉的母亲泽比白高声哭喊道:
“孩子啊,怎么没有人帮你啊……”
继而捶胸顿足,恐怕儿子安塔拉出现什么意外。
阿卜莱披头散发,泪流如注,哭声令人心酸。基拉德家族的妇女们都在为安塔拉落泪,哭喊声不绝于耳。
族王听到哭声,立即朝妇女们走去,对她们说:
“你们镇静一点儿,不要大哭啦!安塔拉本领过人,一定能够胜利,敌人一定会被他征服!”
说罢,率领大队人马,扬鞭飞驰而去。只有盖斯留在村里,他说:
“我不去,我不想看我的岳父受折磨遭屈辱的情景,尤其是他落在了安塔拉的手里,而安塔拉又把巴沙尔从他的手里救了出来。我知道安塔拉一定会羞辱拉比阿的。”
族王率领的队伍在原野上飞速前进,终于在那个地方遇上了安塔拉,飞奔在大队人马前面的是沙斯、哈里斯兄弟俩,二人并驾齐驱看到安塔拉满面笑容回返,立即上前祝贺安塔拉平安返故里,然后问情况如何。安塔拉向他们谈到弟兄们的情况,说到如何削飞侯泽法的马头,怎样杀掉他们的若干骑士,怎样驱散他们的人马,但并没有抢财富和劫持妇女。
见族王祖海尔骑马走来,安塔拉飞身下马,上前亲吻族王的手和脚,族王祝贺他大获全胜,凯旋归来,如愿以偿。族王说:
“安塔拉,凭安拉起誓,我为你返回、从敌人手下挣脱出来感到由衷高兴。平安是最终目的,尤其是在征服了敌人和对手之后。不过,你的衣服染上了永远抹不掉的血迹,只要那个部落有男女存在,就会向你讨还血债。”
安塔拉说:
“族王大人,我该怎么办呢?难道我应该向他们低头,让他们把我杀死?拉比阿兄弟想轧我的骨头,要我的命。主公,凭安拉起誓,我没有做过分的事。”
随后,安塔拉边走边把发生的情况向族王讲了一遍。当他们临近村庄时,族王问安塔拉:
“拉比阿兄弟俩在哪里?把拉比阿的情况说给我听吧!你说他们被俘了,被绑在马背上,是吗?”
“我叔父马立克和我父亲舍达德见我平平安安就放心了,他们带着拉比阿兄弟俩离开长寿谷踏上了回家之路。我叔叔说:‘我想把他们当作人质押在我手里,以便用他们换回他们从我女儿那里抢走的钱财。’”
族王更加生气,说道:
“凭安拉起誓,你没有疏忽你所安排的事情啊!不过,你不应该那样办,除非我已死去。你过去同他们作战,从来没有这样干过呀!”
正在这时,忽听基拉德家族住宅区传来喊叫声,妇女们的叫喊尤其声高。他们朝那个方向看去,只见大队人马从帐篷之间走出,很快分散开来。随他们走出的是一位穿甲衣的骑士,只见他身着绸衣,向他面前的人发出狮吼一般的喊声,那些人当中没有一个人能够向他走去。那些惊逃的人有安塔拉的叔伯们及他的父亲舍达德,还有基拉德家族的许多人。追击他们的那位骑士就是族王祖海尔的儿子盖斯。
[0195]盖斯发怒
盖斯为何追击他们呢?
原因在于巴沙尔离开安塔拉之后,与安塔拉的父亲及叔伯们一道带着被绑在马背上的拉比阿、奥马拉兄弟俩一路急行,回到了村庄,随即拉着这两个俘虏开始游街,穿行在帐篷群之间,人们不但粗言恶语咒骂那两兄弟,而且听凭愤怒的人们扬起手中的鞭子抽打他俩,巴沙尔同时高声喊道:
“这就是劫持民女、妄杀无辜、坏事干尽的人的报应!”
巴沙尔拉着那两兄弟游遍各处,招惹了各部族的妇女孩童、男仆女婢出来看热闹,前前后后,人山人海。对于齐亚德部族来说,那一天是他们最难过的日子。
当他们经过马立克门前时,被绑在马背上的奥马拉和拉比阿留心望去,但见阿卜莱站在帐篷门前,前额闪光,恰如晴天中的一轮艳阳。她已换了衣服,清丽鲜亮,笑得灿烂妩媚,站在同伴们中间,如同和露而种的天上碧桃,又像倚云而栽的红杏。她看见那沦为俘虏的兄弟俩,用大家都能听得见的声音说:
“凭安拉起誓,齐亚德人,你们也有这一天!拉比阿,你明知道基拉德家族有安塔拉支持,你仍然与他们为敌。你夺去了我的钱财,还想把我害死。你背叛了大家,所以安拉要给你应有的惩罚,让你这样狼狈不堪!”
奥马拉看到阿卜莱那羚羊般的顾盼眼神和娇媚表情,同时听到她那甜美阴柔的声音,在他的心中,所有那些都比****还甜。他为自己所受的惩罚感到忧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
“马立克的千金啊,你若能让我与你单独谈上一个时辰,即使让我立即入土,我也甘心情愿。你千万不要让那个野小子独占你的美丽容颜!”
“奥马拉,闭上你的嘴吧!”拉比阿说,“你眼看就要入土了,丢掉幻想吧!我们之所以遭这种磨难,就是因为你恋上了这个姑娘,到死还不回头。”
前面提到,盖斯没有跟着父亲及兄弟们外出,留在了村里。当他听到拉比阿兄弟游街,在基拉德家族门前备受折磨的消息时,自觉如同大难临头,立即飞身上马,手握出鞘宝剑,像雄狮一样呼呼哧哧地向着基拉德家族居住区驰去。来到人们聚集的地方,看到拉比阿的狼狈相及巴沙尔指手画脚高声呼喊的样子,怒不可遏,不胜烦恼。
拉比阿看见盖斯到来,哭着诉说道:
“堂兄弟们哪,遭野小子、奴仆的折磨,真是屈辱丢人,尊严尽失。主公啊,亲情何在?义气何在……”
拉比阿唠叨不止,盖斯更觉灾难沉重,眼前一片黑暗。盖斯把目光转向巴沙尔,气愤难抑,挥剑朝巴沙尔刺去,一剑刺中巴沙尔的左肩,幸亏巴沙尔命大,只是倒在了地上,但并没有生命危险。
盖斯以为巴沙尔命已休矣,定会沦为猛禽、走兽的美食,于是转过脸去朝安塔拉的叔伯们大声吼叫起来。那些人出于对他的父亲族王祖海尔的敬重而不是怕他,还是立即逃离他的面前。盖斯见他们远去,翻身下马,走去为拉比阿及其弟弟松绑,并对他俩说:
“你们快到我的帐篷里去,等我出一出心中的怒气,然后再去看你们。”
说罢,立即飞身上马,追击基拉德家族的人去了,一直追到他们四分五散在旷野上。就在这里,忽见族王祖海尔带着人马来了,他们夺路赶到盖斯的面前,族王喊住儿子盖斯,问道:
“你这是干什么?多么愚蠢,多么没有理智!”
随后,盖斯走到父亲面前,把拉比阿及其弟弟奥马拉被奴仆巴沙尔拉着游街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说:
“凭安拉起誓,我不把基拉德家族人羞辱一顿,不杀掉那个黑奴安塔拉,我就不在这里住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