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多敏的屋里是关了房门用的晌午,多敏也是个心细之人只说:“今日咱们主仆同桌若让那些生事之人看了,定会去大娘那儿告状。到时我是无关紧要,可这不分尊卑的罪名又要加给嫂嫂了。我看那五嫂也是个醋缸子,定会给嫂嫂难堪。”
想来多敏这孩子心思缜密,处事也自有一套。吃过晌午多敏的生母四福晋便过来,芯兰先是与四福晋闲聊了几句借说回屋休息便带着铜铃往回走。
“我看四福晋也是个柔弱娴静之人,你说四福晋会不会在这府中受了不少欺负?”不由的芯兰怜惜起这府中的女人来。
铜铃一听赶紧伸手拦在芯兰嘴上,害得芯兰差点往后一仰好在铜铃先将手扶在了她的腰上,铜铃四下瞧了一眼:“姐姐怎的越发让人担心?今日王妃当众训斥了你,连我都听闻如今这府中传的话也不好听,只说五爷娶回了个不懂礼数目无尊长的继福晋。这话怎可说得?安亲王府的福晋岂会在自家受欺,姐姐往后说话可得想明白再说。”
“瞧你,如今连在你跟前儿都讲不得真心话,这王府我可是越不想呆了!”芯兰这才到这时代几日,这不能说那不能做,如今她竟快忘记了昔日男女平等的世界里,自家能说能做的还有哪些。回屋的路上芯兰只想着如今该是时候想法子让玛尔珲休了自己了。
半路上遇了个丫头,不冷不热的对着二人说了句:“少福晋,奴婢是领了田嬷嬷的话带少福晋去自个儿的院子。”
也是了,昨夜的新房本就是玛尔珲的屋子,这会儿也该去属于她自己的屋了:“走吧!”对着这一家上下老老小小的各式脸色,芯兰也再懒得跟谁客气既然人家都没个好脸色,她只当是没见着也不去招惹了谁。
“嫂嫂!”才进了院子还未来得及看清这里的布置便听得佟瑷的声音,放眼望去便见着她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被蕴端推着越荡越高。
未料到她自己的院子竟还有这么个好东西:“可抓稳了,蕴端也别推了当心把你姐姐摔下来!”
“哦!”蕴端倒是听了话便停了手。
佟瑷这头却不乐意了:“你还真给我停下了?算了反正我这弟弟就是个呆子!”
“我不是呆子!是嫂嫂让我别推的。”蕴端嘟着小嘴委屈了起来。
这时佟瑷却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好了好了!懒得说你。我找嫂嫂去!”说着赶紧跑向芯兰:“嫂嫂去哪了?等你好半天了。”
芯兰不曾想佟瑷竟会在她这儿来:“方才在九妹那儿用了午膳,佟瑷这会儿是专程来找我的,吃过没?”
“用过了,我是来找嫂嫂去赶集市的,嫂嫂可有空?”佟瑷直说明了来意,倒让芯兰一惊,她来这里少说也有十来日,先是整日被关在国舅府的冷僻院子里,后来便坐着轿子进了安亲王府,外头的街市,长的是何模样她都不知晓。
许久都未得到芯兰的回应,佟瑷赶紧做出失望的模样:“哎!本以为嫂嫂也是不喜在府中憋闷之人,看来我还是自个儿去好了!”
这时蕴端刚跑了过来,以为佟瑷真要走慌忙跟了上去:“姐姐等我!”
“等等!谁说我不去?”芯兰心下一急,这大好的机会怎可放过。
“就是去了?”佟瑷好似明知结果如此,眼中得意之色尽显,只可惜此时的芯兰哪还能考虑这些。
铜铃却只见了芯兰两眼发光,知晓今日这一趟芯兰是必去不可:“奴婢这便去禀了王妃!”如今王爷不在府上,王妃便是主事之人,芯兰要出府自然也是得请示的。
“等会儿!嫂嫂如今还是个新媳妇儿,大娘准她出门才是怪事,早前来时我便准备好了嫂嫂只管换了衣服跟我出去便是!”佟瑷一脸神秘拉着芯兰便往屋里跑。
蕴端此时确乖乖的站在原地不敢跟进去,剩下铜铃在一旁还摸不着头脑赶紧对着蕴端一欠身:“奴婢进去看看!”
铜铃跟进屋一看,芯兰已经脱下了外衣,再仔细了一看佟瑷手中捧着的男子的衣服让她差点没出一身冷汗:“小姐这是要做何?”
至此芯兰却仍不明白事情轻重与佟瑷胡闹:“我这不是在换衣服吗?”
“如今嫂嫂要偷偷的出门也只得这个法子,我早下了令方圆半里都不会有人来,只要绕过五嫂的院子一切便妥当了。”佟瑷一脸你太过大惊小怪的表情让铜铃险些没晕死过去。
“我的小祖宗,这可万万使不得,若是让人发现我家小姐往后的日子可要如何过啊?”铜铃急得直跳脚,伸手便去抢佟瑷手中的衣物。
佟瑷却一把将衣服收到身后:“这主意是我出的,谁要怪罪便来找我就是,我会让嫂嫂受罚?”仗着自己无法无天的性子,佟瑷还真没不敢做的事。
“好了,好了!我都不怕你还担心什么?等我出去你便守着院子不让任何人进来,若有人来便说我身子不适躺下便是。倘若是九妹来了直说实话也无妨。”芯兰脱下身上的衣服接过佟瑷手中的一件件换上。
眼看着两人主意一定,铜铃却在一旁急的再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一跺脚跑到院子门口瞅着有无来人过往。心中只求着芯兰玩够了便早些回来路上千万别让人发现了才好。
原本玛尔珲的院子在王府北侧,以玛尔珲的屋子为中心柯琴与芯兰各自的小院便居于北、南两侧。平日里此处来往踪迹繁多,今日佟瑷下了令才无人敢靠近所限范围。
柯琴将自己的亲姨娘王妃送回屋一同吃过饭,这会儿正是王妃休息的时辰,柯琴便也回自己的屋来了。走半道上却发现今日有些异样,才开口问了身旁的小遥:“今儿这路上怎一个人影子都没有?”
小遥倒也是个机灵丫头,听柯琴这么一说赶紧道:“奴婢这便去找个人问问。”说完便四周瞅了一圈后回头跑了过去。
见丫头跑开,柯琴自个儿便慢慢悠悠的往路上走,不多时小遥便轻喘着气跑了过来:“回少福晋的话,低下的人只说是方才十格格有令不许任何人接近此处。”
一听小遥的话柯琴却不满的皱起了眉头:“这佟瑷倒是越见被宠上了天!但是咱们王爷宠着也罢了,府里小姐少爷还少了?偏就给她小小年纪封了县主,小小年纪便魅惑众人大了还得了?”
“十格格年岁小模样又惹人爱,王爷贝勒们宠着本也没什么,如今这十格格的性子确实让人给宠坏了!”小遥赶紧附和着。
“哼!当年的事儿我还不知?也不知她是个什么转世竟能好好活下来还让府外那瘟神寻了回来,可见这丫头邪气的很!”柯琴见四下无人说出的话也越见难听,小遥却再不敢接嘴,就怕不小心让人听见免不了怕是丢了小命。
“诶?”柯琴突然拉了小遥藏在一方隐蔽之处,小遥也是突的吓了一跳险些跌在地上。
柯琴剜着眼斜睨了她一眼,随后又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前面:“你看那可是佟瑷和蕴端?奇怪,他们身旁那男人是谁?”
小遥赶紧站定了身子,猫着腰偷偷探出脑袋看了过去:“呀!那不是继福晋?怎的穿了身儿男人衣裳?”小遥眼尖一眼便认出了芯兰。
看着一大两小三人鬼鬼祟祟的出了院子,柯琴才走了出去:“我说这人突然跑这儿来下个劳什子话,原来是要来个金蝉脱壳!”
“少福晋,这事儿可是要去告诉王妃?”小遥赶紧问道。
柯琴哼笑道:“急什么?看样子是要出门儿吧?那便让他们好好出去玩玩。”说完柯琴眼中浮上一抹算计,这才心情大好的朝自己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