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莎自知此刻无法逃脱,只好站的直直,尽可能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
这男人全身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而他正用阴沉的眼神从上到下打量着她。
「妳是谁?」他边问边走过去,接着举起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浑身冒起鸡皮疙瘩,一时回答不出来。
李龙湛蓝眼睛温柔的看着她说:「她是我心仪的女人,」然后瞥向他,「希望没有冒犯到你。」
他在说什么?艾莉莎的脑中冒出一堆问号。
长发及腰的年轻女子站在墙边,表情僵住了,仿佛被意外甩了一耳光。
上将顿住,看着放在艾莉莎肩上的自己的手,慢慢拿开。
李龙大步走来,走到艾莉莎身边,手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并带离。
上将审视地看着他们,似乎认为艾莉莎只不过是个平凡的女孩,没有拥有倾国倾城的容貌怎可能掳获住美男李龙的心。
「不是要妳在房间等我吗?」
「我...担心...时间。」感受到那男人的目光令她有点紧绷。
与上将拉开一小段距离后,李龙挑起她的下颔,倏的吻住了,温热的舌滑入她的口里动情的吸吮着。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无意识之下被动的承受他无礼的吻。在众目睽睽之下,李龙热烈的拥吻艾莉莎,毫无顾忌的表现出对她的充满爱恋。
大家一脸吃惊。这似乎是场即兴演出。
长发及腰的年轻女子背过身,脸色很难看,仿佛遭到背叛,恨恨地站在角落里。服伺他一年了...自由的进出我的房间...他却从没这么对我...
上将豪爽地笑说:「原来你们首领是个多情之人!那我今日就不便打扰了,记得有什么进展要尽速通报。」
准备暂时撤兵,长像斯文的青年上将恢复冷酷的表情示意下属整队,接着个个迅速将枪枝整齐的举高上肩。他带着一团武装戒备的亲卫队离去,走出大门时还闪现了几分狡猾笑意。大厅顿时解除了杀气腾腾的压迫感。
结束亲吻,他感觉到她的颤抖,他的头往后退开等待着。
你...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怎么可以...夺走我的初吻?ㄧ阵委屈翻上来。
艾莉莎好半响才找回意识和声音,大大的双眼盈出泪水,她哭喊着:「竟然夺走我的初吻,你太过分了!李龙,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初吻?为什么这么生气?只不过吻一下,有必要这么激动吗?有多少女人垂涎他的美色,爱慕他崇拜他,若是被他这么对待肯定喜极而泣...没想到她竟是这般反应。他楞楞的看着她。
不只是李龙,在大厅目睹的每个人都无法理解。她怒气冲冲地往大门走。
「我载妳回去。」
「不用,我要源伯载我回去。」
「...,源伯,去吧。」
「阿沐,你在家吗?我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无法联络到她...」
于是沐风急急地从奶奶家骑车赶回来,牧杰也从家里开车过来,两人走进空无一人的客厅,接着打开黑暗的房间,显然艾莉莎还没回家。
牧杰和沐风两人露出担心神色。
牧杰把脸贴着玻璃窗,看着窗外车来车往的初冬夜晚景色,愈晚愈寒冷,都十点多了,还不见人影,对一个平常循规蹈矩的女孩来说,很不寻常。
「你怎么不强拉她上车呢?」牧杰咕哝着。
「我...」
「该怎么处理这种状况?又找不到马来,不然就杀到他的总部去要人。」
牧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考着可行的办法,上次是有马来指路,这次独自摸索有些困难度...
沐风走到冷清客厅伫立半响后郁闷地走回自己房间,几乎到了坐立难安的地步,不禁有股冲动想用拳头把窗户打破。她在做什么?是否出事了?该报警协寻吗?
「欸,有辆车停在门口,开车的人好像不是李龙,有个女孩下车了...是艾莉莎!」
沐风在玻璃窗瞥一眼后,便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去找艾莉莎,她开了门进来,有些畏畏缩缩的。
艾莉莎看到沐风,感到自己的脸颊很烫,好像被他看见了她刚才做的坏事,根本无法正视他的眼睛。
「我回来晚了,很抱歉。」她低头,想赶快躲进自己的房间里。
「妳不解释一下吗?」沐风质问,语气明显带点怒气。
「我好累,想睡了。」她回避着。
沐风一把抓住艾莉莎的手肘强迫她转身面对他。
艾莉莎震惊的迅速眨了眨眼睛,目光跟他相对。
他说:「叔叔很担心妳,妳长这么大了应该懂事,为什么要做让他操心的事?」是肯定句,充满责备。
她的心不断地下沉,她想甩开他的手,可是他抓得很紧。
「我有道歉了,...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她心虚地垂下眼眸。
「阿沐,别这么冲动,你会吓到她的,有什么事好好说。」牧杰在一旁紧张的。
「我本来也想好好说,可是她对自己放纵的行为竟然一点都不想解释,那我们这些为她担心的人算什么?」
他努力控制想要对她发脾气的冲动,想轻声说却克制不住自己而低沉的咆哮起来。
「妳不是跟我说会早点回家吗?他用甜言蜜语迷惑住妳了?妳完全不清楚他的为人,竟然还敢单独...」他继续指责。
「不要再说了!我爸都不管我了,你凭什么管?」她的怒气一下全涌了上来。
他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几秒后松了手,俊脸上闪现难过的表情。想不到她竟然会这么说,血液冲上脑门,沐风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往后退,然后很快转身离开,大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被他讨厌了,怎么办?艾莉莎气恼自己口快,但也来不及煞车了,她只能后悔着。
「阿沐他是真的很担心妳,」牧杰叹了一口气,说:「不过,已经这么晚了,有什么事都明天见面再说吧。晚安。」
牧杰离开了,客厅空荡荡,她关了灯,拖着沉重的脚步进入房间。
艾莉莎的爸爸哪能睡得着,他在房间里,两眼失神的坐在床缘上,听到客厅传来一阵怒气冲冲的声音,没有出面干予。好像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知道会有这种状况的来临,自从他的家庭开始不平静。他其实是害怕的,知道有个风暴正在悄悄酝酿着。
沐风的妈妈则躺在床的另一侧,背对着丈夫,她也无法平静做任何事,甚至入眠,睁着双眼沉思。
这晚,沐风睡得不好,翻来覆去地,试图思考却整个混沌想不了,只觉得一阵心烦。他翻了个身打算回到睡梦中,却很难再睡觉,望着天花板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和夹杂其中的汽车轮胎声。
翌日游泳活动。社员集合全到齐,独缺沐风。
「阿沐呢?」晓蓝问。
「他有跟我说他先过去了。」牧杰回答。
这座室内泳池长50公尺宽25公尺8条水道,左手边是男厕、男更衣室和男淋浴间,右手边则是女淋浴间、女更衣间和女厕所。地方宽敞洁净,灯光明亮舒适,社员都很喜欢这里的环境设备。
沐风健美的身形一直泡在泳池里,仰泳和自由式交换的游了一遍又一遍,似乎在努力试图消除内心的烦躁感。
「阿沐──」晓蓝大喊:「起来了,不要再游了。」她已经等得不耐烦。
沐风动作敏捷的一跃上岸,潮湿的头发遮住了眼睛,他用右手拨了拨前额的头发,露出俊逸的脸庞,他抓着一条白色运动毛巾,视线落在泳池另一池畔交谈的那两个人。
「所以妳是担心马来才跟他在一起啰。」
「他们有掌握了他可能的踪迹,应该已经确定他是跟许娇娇在一起的。」
牧杰点点头,思考了一下说:「我想,那里无法接收和发送讯号是为了保护机密不外泄。无法联络妳是很糟糕的事,最好还是别再单独跟他在一起了,我们也很关心马来,但是更担心妳。」
「嗯...。」
牧杰先过去跟沐风谈话,在开口之前先打发了晓蓝:「妳不要老在阿沐身边晃,去看看新社员的学习情况。」
等晓蓝不情不愿的走开后,牧杰就站在沐风身边小声的说着。
「...这就是艾莉莎解释的原因,所以别再生她的气了。」牧杰温和地说。
他似乎还在生气,硬用一种事不关己的口吻说:「那是她的事吧?不需要跟我说,我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艾莉莎慢慢的走到他们两人之间,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沐风的脸色,暗自祈祷他睡一觉后就忘了昨晚的事。自己活该找骂的,不然就让他再骂骂直到气消。
她鼓起勇气,把梗在喉咙的歉意说出口:「对不起,昨晚我不是故意要那么说的。」
仅是一瞥,沐风随即撇开视线,「不用道歉,妳没说错。」他的口气冷淡。
她感到有些难堪,有些想哭。她宁愿他像昨晚一样发怒。
「没事的,我很了解阿沐,他很快就气消了。」牧杰安抚的说。
真的吗?艾莉莎怀疑的在心里问。
「你们在聊昨晚的事吗?艾莉莎妳昨晚去哪里了?不要让我哥哥为妳这么担心...」晓蓝突然出现,她声音响亮。
「我不是叫妳去看看新社员吗?干嘛过来,去,去。」牧杰催促着。
「哥,拜托,别吵,我刚已经有去看过了,而我现在有话想跟阿沐说,我要他明天载我去玩。阿沐,好不好?难得的假日陪陪我。」
没等沐风说话,艾莉莎就急急转身离开,她不想听到他的答覆,感觉心里有某个角落在隐隐作痛。去游个几圈...
活动时间将结束,社员都换好制服在等社长发号施令。
手机铃声响了,艾莉莎掏出手机,萤幕上显示:李龙。
看到这个名字就想到昨晚跟他的那个吻,艾莉莎豪不犹豫地立刻伸手按拒绝来电...,生气。
在放学时,手机铃声又响了,艾莉莎掏出手机,萤幕上再度显示:李龙。
艾莉莎还是豪不犹豫地立刻伸手按拒绝来电...,还在生气。
一会儿,铃声响起,艾莉莎掏出手机看,萤幕上显示收到了新简讯:
「宝贝,还在生我的气喔?李龙。」
对!你太欺负人了!想到那个吻,又羞又怒。心情变得奇差无比。
「看一些漫画或去看看卡通,不要让自己有时间胡思乱想的。」牧杰说。
「要好好准备期末考呢,哪能再这样打混下去。」艾莉莎故作开朗地说,怕自己的眼泪会不听使唤地掉了下来。
她开朗的语气让他松了一口气,牧杰轻碰她的手,发现她没畏缩,于是牵起她的手。
慢慢来,总会有进展。他露出愉快笑容。
这个晚上,艾莉莎终于把潜藏在心底深处的疑问盒打捞上岸,正在找个适当时机,聚在一起又能安静对话的时刻。
而这个严肃话题似乎对年幼的妹妹不好,于是艾莉莎等妹妹用餐完离开饭桌才打开。
「爸爸,我有话...」试着微笑,却掩饰不住她的紧张。
「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要增加零用钱?还是?」
「不...,」她顿了一下,「是我想跟妈妈见面,她在哪?」
爸爸和阿姨睁大眼睛对看着,表情很紧绷,举止也有些僵硬不自然,似乎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他们为什么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难道是...妈妈已经再婚了,另外组了家庭所以不方便跟我见面?她以为自己已经做了最糟的预测,也有心理准备打算承受这个结果。
她平心静气的,轻轻放下筷子,目光在爸爸跟阿姨之间移动,还在等着。
爸爸的目光落在盘子上,阿姨默默收拾剩余菜肴,两人都不发一语,气氛怪异。
「没关系的,什么都可以说,我年纪不小了,应该要让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