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快便发现艾莉莎不见了。
李龙下令并焦急地寻找着她的身影。
嬷嬷的女儿从树丛里慢慢的走出来,哭丧着脸。
「艾...艾莉莎她...她被那个坏女人小雪带走了。」
源伯忧郁的说:「这下可糟了...,妒心的女人是最毒的。」
李龙震惊,顿时感到一阵揪心的痛楚,他无法想像艾莉莎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
右护双手拨开杂草,果然土壤印下她们两人的鞋印,他顺着走了几步,推敲出大概的方向。
「头头,我先带人追过去,」然后他对男女伺说:「前面一排的十个不论男女,跟着我走。」
「你们快追上,别耽搁,我随后到。」李龙催促道。
「头头,您有伤在身就别...」源伯欲阻止。
「别拦,我要去救她回来。」
冬阳明亮高挂,寒风冷冽吹拂,树林中四周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
已看不到前面右护他们的身影,李龙明显感到自己的脚程速度慢了很多。
他忽然惊觉脖子后面迅速开始麻木,...这...可恶!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被吹针了。
有人趁他带伤落单,又为了艾莉莎的安危心急如焚,失去了平常的谨慎敏锐,轻易地中了冷暗器。随即感到浑身无力,头也晕眩起来。...这针有麻醉剂!...糟了!他几乎站不住。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湛蓝的双眼微睁着,咬住下唇,他努力抗拒药效,身子摇摇晃晃。
然后,他渐渐地失去意识,躺倒在草丛中。
「行了,趁他们还没回头找人,快带走。」
艾莉莎怀疑地看着小雪,嚅嗫地说:「...我以为妳要带我去上将的官邸。」
小雪微微一笑,用眼神示意她看后面。
在她身后出现了两个陌生男人,他们的脸上有一副怪异的神色。
「今天天气真好喔。」其中一人说话,带着轻浮的笑意。
小雪友善的态度突然消失,她斜睨了一眼,说:
「妳不会是不想解决妳闯下的祸吧?」
艾莉莎颤抖的脚走了几步,一扇厚门板在她身后阖上了。
小雪冷蔑的表情。「我就不相信那有如天之骄子的男人还会要妳。」
这栋建筑内部很宽敞,面面爬满青苔的墙壁,到处是阴森昏暗破败,阳光从布满灰尘的玻璃窗穿透出微微亮光,空气中充满了陈年的霉味。
艾莉莎惶恐不安,两手紧张地互搓着。...是要她在这里等上将来吗?
发现一些装在玻璃罐中的人体部位,贴着大大标签,上面记载了奇怪的医疗步骤等。
墙边有药品柜和橱子,一张大台子上头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测量仪器。
这里是废弃了至少三十年的疗养院,过去素以虐待病患和进行不人道实验而恶名昭彰,有不少鬼魅环伺的传言。
稍后,走进刚刚那两个陌生男人,艾莉莎不知道他们的意图,愣愣地呆站着。
两男人东张西望,眼神充满紧张,似乎感觉到此空间里有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一男人害怕地吞了口水,「为什么要挑这个地方?我还宁愿在外面的草丛里。」
另一男人说:「别抱怨了,速战速决吧。」声音颤抖。
艾莉莎看着那男人闪着色迷迷的眼神盯着自己边解扣,不由得畏惧地一直往后退。
此时她才恍然明白小雪邪恶的意图,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怎样的危机。
求饶有用吗?跑得过两个男人吗?当真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陷入无比的绝望之中。
「...有个女孩,她是人是鬼?」男人惊恐地指着。
闪出一个女孩,个子娇小,一副冷傲的姿态,接着手脚开始飞快移动,从地板向后滑行,一直滑上了墙壁和天花板,倒爬上医院的墙壁和天花板。
吓得两个男人连滚带爬地夺门而出。
然后她双眼发直地瞪着艾莉莎。
...是许娇娇。艾莉莎怕得僵住了。
一个男孩的身影忽隐忽现,脸庞在微微日光下愈发清晰显露,看得出来是一副中学生的模样。
他用手臂圈住许娇娇的颈脖,将她的头往后拉曳。
「放开...,我只是要吓吓她。」
她烦躁地甩开他,同时从天花板一跃跳下来。
「我不许妳吓她。」
「恐怖片都这么演的。」
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艾莉莎想看清楚他的脸,认真地盯着,...那是张清秀熟悉的面容。
她先是惊讶,「学长!你是教会我游泳的学长!」随即纳闷的问:「可是,你怎么会在这儿?而且...你好像...」死了?怎么会?她双眼睁大,一手捂住嘴。
他轻叹了口气,脸上闪过一抹苦笑。「那天一考完试,我便急着去市立游泳池找妳,没想到...在路上被酒驾的车撞了...。」
她眼眶在转瞬之间汇满了泪水,缓缓摇头。「...怎么会?」眼泪不断滴落。
「别哭...。」他心疼地哄她。
许娇娇露出扭曲的微笑。「这叫『人有旦夕祸福』。」
「许娇娇妳怎会在这儿?」
「我本来是跟着小雪,...后来便跟着妳们来到这里。」
「这里...好毛喔...。」
所有摆设的家具外观看起来都灰灰脏脏的,对面是幽暗的走廊,在走廊的转角处冰冷的地板上还躺具干瘪的动物尸体。四处有黑影晃动,模糊影像,整个是鬼影森森的感觉。
有种正身处在惊悚恐怖片里场景的感觉。
「他们肯定还守在门外等,妳不能从这扇门出去。」学长说。
「那我要从哪儿出去?」
正思索着如何安全的离开之际,不可思议的神奇现象在他们的眼前发生了...
昏暗的四周陡然明亮起来,天花板上的几盏日光灯恢复了照明功能。墙面没青苔,不见破败,地板上干瘪的动物尸体愈发膨胀,能动能站地活了起来,那是只可爱的小糜鹿,灵巧快速地向东跑,消失在走廊尽头。
现在男孩的身影清晰得有如真人,那些模糊影子也逐渐地清晰起来。
仿佛穿越时空,还是眼前的一切只是幻像?
许娇娇皱着眉,一副困惑的古怪表情。
她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有模有样的比划了一会儿,可是什么动静也没有。
「巫术竟然失灵,我可不想被困在这种鬼地方。」她说,语气中夹带戾气,边说边走远。
「学长,...我好怕。」艾莉莎发抖不已。
他靠近在她耳边低语:「别怕,有我在。」声音轻柔。
「笨蛋!先换上他们的服装。」许娇娇闪出,身穿护士衣,丢出两件衣服,又闪掉。
两人迅速换上医护人员的衣服,艾莉莎竭力镇定,不能显露出恐惧,跟着学长战战兢兢地穿过走廊,那儿有站或坐着好几个病人,同样有着散乱的头发,和两眼空洞无神。
他用手肘轻轻推艾莉莎,或跩着她走,引来几位好奇的病人侧目。
她觉得很虚弱很想吐。
有个坐在柜台里的护士长,眼皮没抬,似乎在专注地看文件。
她匆匆看了一眼。
护理长忽然迅速地站起来,朝她瞪眼怒视了一下。
她脸上瞬间刷白。
幸好学长伸手揽着她的肩膀,支撑着她继续往前走。
她被吓得有些僵硬地缓慢移动脚步。
必须寻找其他通往外头的路。他们来到幽暗的走廊,左右两边似乎无延续的路,短短廊道隔了几间房。一间一间的单独房间,这些病患只有编号、没有名字。
她抖着手试着转开其中一间的门把,胃紧张地揪成一团。
里头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简陋的空床,她畏惧地环顾这个房间。
许多虐待病人片段的恐怖影像,在她脑海中快速掠过。
例如强迫将幽闭恐惧症患者关在狭小的空间内,或是将一大堆老鼠丢到有恐鼠症的患者身上等。
如临地狱的惊恐,她感到全身血液仿佛冻结了。
走出房间,他们很快转到下一条走廊。
走没多久,有种深深的不祥感觉涌上她心头。
不停的警闪着危险讯号。
顿时,周围陷入一种异常的寂静,出现一个穿着医生袍的男人,半白年纪,一脸严肃的站着,目光凌厉地盯看,有股迫人的气势。不用告知就知道,他是这间恐怖疗养院的院长。
「手术是神圣的,是不容亵渎,而且是充满了希望。」他说,语气冷淡而严厉。
艾莉莎赶紧低下头,回避他的眼神。
「治疗扰人疾病,要透过不断的研究。」
「以毒攻毒,将伤害恐惧降到最低。」
「改造是为了迎接更美好的未来。」
每一句都让人心惊胆跳。
她惊骇地望着──他们正要施以未经麻醉与肌肉松弛的电痉挛疗法。
有个男病患头部装着固定的限制仪器,被几个医护人员强压制在单人床上。
他极度害怕,疯狂地嘶喊:
「不...不要杀我呀!...拜托...谁来救救我!...」
他双眼瞪大,嘴唇沾血,脸颊不断抽蓄。
在此空间里真实、残酷、暴虐地上演,病人饱受痛苦的折磨。
她吓得浑身僵硬,强烈的悲伤情绪,心痛得想要掉泪。
「走吧,我们救不了的。」学长小声说。
是呀,我们力量太渺小,太脆弱,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助的祈祷!
两人缓慢地移动脚步,继续往前走。
哀号声,绝望的哭声,冷酷恶劣的笑声,不时在四下回荡着。
「呜呜呜...」
「...救命...谁来救救我!呜呜呜...救命!」传来一道道微弱但清楚的求救声。
在附近的房间里找到了发出求救声的女孩。
她因为患有幽闭恐惧症,被残忍的关在狭窄的柜子里。
救出了女孩,三人警戒地走在昏暗寂静的走廊上。
许娇娇又闪出。「你们刚去哪儿了?」她面无表情地问。
「妳这样闪来闪去的,我们没被鬼屋吓死,也会被妳吓死!」学长嘟嚷道。
艾莉莎惊魂未定的抚着胸口。
「恐怖片不是都这么演的吗?」看到他们身边多了个女孩,她冷瞟着。「妳都自顾不暇了,还有余力救人?」
「...我不忍心。」艾莉莎歉然说。
她左右瞟一眼,冷声说:「我们先离开。」
艾莉莎在许娇娇身后半走半跑地跟上,好喘,她努力平息呼吸。
走下阶梯,有道门挡住去路,好奇的打开门进入。
里面空间宽敞,浓黑的雾气弥漫,空气中有股死亡、腐败、尸臭的气味。
「这里是...停尸间?」艾莉莎绷紧神经。
此处阴气特别重,凝聚了被杀害的冤气,他们真切地感受到来自坟墓的呼唤。
雾气中,院长赫然矗立在他们的眼前,就像个阴魂不散的厉鬼。
他面露狰狞犹如魔王夜叉,手指着艾莉莎如雷的咆哮:
「妳最怕黑暗!为了克服妳的恐惧,我要将妳囚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艾莉莎终于忍不住惊恐地尖叫出声。
霎时,她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