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女人作为情人,在感情的投入中,总是希望自己的纯真付出得到应有的回报,然而女人一旦发现自己舍弃一切投奔的是一场虚妄、被自己倾心所爱的男人在爱自己的同时,仍对另一个女人模范地恪守着做丈夫的责任,那么她最终是以悲剧痛苦地结束这场****之争。当国情和国法在情人的幽径上设立“此路不通”时,却又有很多女人争先恐后地落入****陷阱。
我就是这种悲剧女人。
N做贼心虚地陪着我治病,乞求我原谅他,嫁给他。
我说我养身要紧,治病要紧,我现在没有心思考虑结婚。
N却本事通天,弄来了我俩的结婚证,逼我尽快选择与他结婚。
我置之不理。我说,你再逼急了,我要告你。
一天傍晚下班,半路上一个又矮又胖的马脸女人拦着我,突然问:“你就是林鸟吧?”
我下意识的点点头。
她平静地说:“我是N的妻子,我想和你谈谈。”
情人和妻子相遇,注定是一个十分尴尬的场面。
我忍着性子听N妻说道:“N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这半年来他不但不回家,不管我和孩子,而且在外玩了好几个女人……”
N妻的话更加击碎了我对N心存的最后一点希望。
我的心里发慌,一时不知所措。
但我心里十分明白,N妻的出现,可以打开N对我保存的从未开启的密码箱。
N妻一边流着泪,一边给我讲述着她与N之间往日的故事……
N的妻子告诉我,N并没有与她离婚。
难道N给我看的离婚证、结婚证都是假的?
面对可怜的N妻,我真诚地向她说对不起,请她原谅。
我坦然地对她说:“大姐,我也是因丈夫花心而离婚的,深知家庭破裂给家人、特别是给孩子带来的伤害是无法估量和弥补的。因此,我向你保证,我马上会与N一刀两断的。”
女人面对女人的真诚,可以化解过去所有的恩恩怨怨。
N妻擦拭着眼泪,跪下来感谢我:“林鸟,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女人,一个漂亮能干的女人,你把丈夫还给我了,我真的不怨你,我给你叩头了。”
此时此刻,两个同病相怜的女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流泪。
第二天上班,N神情沮丧地将我叫到他办公室。
N说他知道妻子昨晚找过我。见我知道了一些他的假戏,我一直恨恨地沉默不语,他便跪在地上发誓:“鸟,过去我确实欺骗了你,但善意的欺骗是因为爱,我对你是真爱,如果失去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放心,我这次痛下狠心一定与妻子离婚,然后马上与你结婚。”
即使N此时离了婚,我也不会嫁给他了。我与他的感情,已是昨日的昙花,绽放过了就凋谢了。
因此,我心平气和地对N说:“我不会让你再继续伤害我,我更不能因为只顾自己的感情去伤害另外一个女人。”
说完,我泪眼朦胧,眼前一片迷茫。
不几天,报社传闻,是我一直在暗地里主动献身N、勾引N,逼着他要给我记者部主任职务,逼着他离婚,逼着他给我买一栋别墅与我结婚……
我气愤得无颜上班了。
这世道太不公平了:一个男人玩弄一个女人,男人的命运并不可怕,而这个被玩弄的女人,无论她如何洁白无辜,她的结局终究是凄惨的。她的贞操、她的尊严、她的价值会受到家人乃至来自人们的另眼相待。由此,一些被男人玩弄而且受过凌辱的女人,都不敢轻易与这些伤害过自己的男人抗争较量。她们的痛苦沉默与忍辱负重,是对那些伤害她们的男人有所顾及,害怕此事张扬开来,受到更大伤害的仍只是她们自己,于是,她们宁愿忍受痛苦,用沉默把内心的创伤和践踏的人格隐匿起来。
我就是如此。
我的心在流泪流血!
N为了澄清自己的清白、正派,他大权在握,公开站出来说话了,在报社改革动员大会上,他独断专行,以正人君子般的领导身份,公开批评我生性风流、业务水平低、不胜任编辑记者工作,将我发配到广告部。
他利用手中的权力和亲信,肆意诬蔑我、整治我、迫害我。
我在报社呆不下去了。
我想辞职,但我一时没有更好的出路,我不得不含泪忍悲地委屈着自己上班。
报社的人都对我避而远之。因为N凭借着岳父的权势,在报社任社长兼总编已经10年了,尽管他从不读书看报,对国事天下事一窍不通,尽管他以权谋私、贪污挪用公款,但又有谁奈他何?更何况在长达10年的“家长制”的统治中,他任人唯亲,他的许多亲戚都在报社工作,外人戏称报社是“N家公馆”。
广告部的工作就是以各种手段到处拉广告,用Q主任的话说:“中国12亿人,一天骗一个人,一辈子也骗不完。”仅上个月,报社与某经济协会举办一次评比颁奖活动,卖了1000块奖牌就赚了40万元。
一天夜晚,纪委的两名办案人员找我秘密调查N在这次评奖活动中的经济问题。
我将我所听说的评奖数额和我所知道的N在郊区的一栋别墅、他出差虚报费用、他贪污公款、玩弄女人的事如实说了。
办案人员还告诉我,N不仅贪污挪用公款,而且长期在外包养着两个情妇。
据说,报社的人为了自己的饭碗、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攀附有权有势的N,都明哲保身,把自己封闭在自我的茧壳中,昧着良心说假话,作假证。
N得知纪委在调查他的消息后,他的第一反应断定是我举报了他。
N开始打击报复我,不仅开除了我,而且在报纸上公开宣告我是因违法违纪被开除的。另外一名与我关系要好的记者也被迫下岗了。
一些人谴责我这种不循规蹈矩的女人却又听不到我的倾诉,一些人轻视我而又不公正地评价我。
我异常痛苦气愤,而又无处伸冤控诉。此时此刻,我郁闷气恨得真想自杀或杀人。不久前,北京有一个只有初中文化的女记者,因为与报社总编发生婚外情当上了总编助理,当主编另有新欢而抛弃她时,她一怒之下将总编活活捅死,而后自己也因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我能步她的后尘么?
岁月无情,每天都在抹去许多自生自灭的生命痕迹。
有的人为温饱而疲于奔命,或徘徊,或郁郁不乐,有的人甚至绝望、沦丧、堕落、随波逐流。
我,现在既无工作,又无固定收入,回家,家已破。房子被N收回后,我不得不再租房子栖身。
我的内心充满了飘零感和落魄感。饥饿和寒冷加速促使我走向精神崩溃的边缘。
男女之间,相爱也许没有更多的理由,但是分手总是有很多的理由。
修佛的人常说冤亲平等,有爱就有痛,爱愈深痛愈切。
但如果一个人放弃了自己的自尊都无法挽回感情的时候,一味地沉迷痛苦之中,那只能是徒然伤悲。
当我无法主宰自己命运变数的时候,我只有理智地面对现实。
据报道,北京某报总编挪用公款100万元被判刑15年;南方一家杂志社社长兼总编长期包养一名模特,被妻子发现后,因不满妻子的揭发,将妻子活活掐死;Z市********为了保全自己、保全家庭、保全官途,竟残忍地杀害了与自己深恋了3年的女记者;L市电台的一名女记者在暗访中得罪了本台台长的情妇,她被电台解聘了。记者不服,为给自己讨个说法,她到法院申诉,一审二审都败诉,她的精神崩溃了,只得流落他乡。
这一桩又一桩的悲剧,令我心有余悸。
我不得不提防着N对我的再次报复。
一天凌晨,N慌慌张张地找我,哀怜地说:“当时我顶住压力,出于同情心,特招你到报社当记者。现在报社又有人到检察院告我,看在你我昔日的感情上,希望你对我俩的事和别墅的事守口如瓶,最好是你现在就离开武汉,我给你钱。”
我听了以后,更看透了他的本来面目,更看不起他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人,我愤恨地说:“都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而且你给我造成的伤害还不够吗?”
他觉得我太不通情理、忘恩负义了,他恼怒地伸手打我耳光,但手还没碰到我的脸,我一手抓掉了他衬衣上的扣子。
我的反抗更加激怒了他,他下意识地用双手狠掐我的脖子,我挣扎了几下,就不能动弹了。
这时,他看到床边有一卷塑料绳,就顺手拿起绕过我脖子交叉着勒了一下,见我不能动弹了,就把我的衣服脱光,造成遭遇奸杀的假象。
幸亏我女儿醒得及时拯救了我。
我到派出所报案。
警察来我的住处勘查了现场,作了口述笔录后,就不了了之。
我后来才知道,N的姐夫是法院庭长,表哥在公安局工作,弟弟在省直机关工作,他的关系网太复杂太坚硬了,难怪这么多年没人敢招惹他。正如他当初在我面前吹嘘的:“我没有政绩有关系,没有能力有金钱。谁敢把我怎么样?”
N又死皮赖脸地纠缠我,骚扰我,四处散布我的流言蜚语。并威胁我怎么还有脸活着,我还能活多久。
他的声音,如同是从深山峡谷墓穴中发出来的,阴森碜人,令我毛骨悚然。
N就像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凶手,时刻威胁着我和女儿的生命安全。
我心慌意乱。
谁能安抚我无法倾诉的悲哀伤痛?
谁能保障我和女儿的生命安全?
谁能让我过一份安逸的好日子?
谁能擦干我的泪水帮我从凄苦绝境中重新站起来?
谁能与我携手为女儿而活,对得起女儿,善待女儿,深爱女儿?
谁也帮不了我啊,自己与N这段不光彩的末日感情,只有自我了断。
为了摆脱眼前的痛苦,也为了逃避N对我的迫害与“追杀”恐吓,我必须离开所有认识我的人,以及我深爱着的武汉,包括曾经我爱我恨的人和爱我恨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