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在美人榻上小睡了一会儿。
未时，佟先生准时来到梅香院。
“年姐儿，今日我先教你刺绣。刺绣就是女红，是门手艺，学好了，学精了，将来的用处…”佟氏并没有说下去。
“是，先生。我定当好好学。”随后婉年吩咐水莲把需要的刺绣工具都拿来。
刺绣是婉年前世也不曾接触到的，也是最难学的。
“那你先随便绣个花或者叶儿，我看看。”
“先生…”拿起针线，婉年的脸“噌”的红了。她压根不知道从哪下手。
“绣的时候拉线力度要均匀，不要有的松有的紧。线拉的不能太松，线浮起来了不好看。也不能太紧，线拉紧了就看到针孔，绣出来的图也不平整。绣线的粗细应和针的粗细差不多，这样刺绣出来的线才能刚好把出针孔填满，绣出来的才好看。”佟先生说的是需要注意的地方，可是她真的不懂。急得鼻尖冒了汗。
“大小姐，奴婢找个样子给您，您照着绣。”还是水莲解了她的为难。
婉年真想骂爹，水莲找给她的样子，是喜鹊。天晓得多难绣。
佟氏笑了笑，不语。
她只能硬着头皮想着佟先生说过注意的方面，慢慢绣。
没有圆珠笔，连铅笔都没有，瞪着眼珠子挨个格子数着什么地方，什么颜色。心里还不断告诉自己，跟十字绣一样的道理。
看着婉年没有章法的女红，佟氏的眉头越夹越紧，等到婉年反应过来，她的眉头都能夹死个蚊子了。
“你当真一点都没有学过？”婉年摇摇头。她上哪学过去。她也想穿过来自带金手指好吗。
“来，我慢慢教你。”佟氏想手把手的教她，刚触碰到她的手。她惊呼了一声。佟氏这才看到婉年的手指头要成马蜂窝了。
虽然她不清楚徐府为什么到婉年十岁都没有请过先生。但是婉年这样着实让她心疼了。
“你以后别叫年姐儿吧。”
“啊？”婉年疑惑了。
“我看傻姐儿挺适合你。”没想到佟氏居然也会开玩笑。
“休息下，叫水莲给你擦点药。姑娘可是不能留疤的。”随后水莲拿了金疮药服侍她擦了。
“年姐儿，”佟氏顿了顿“出嫁的女儿都是会女红的，你若是将我教的都掌握了，我便教你双面三异绣。”她抿了抿茶，继续道：“所谓双面绣也叫两面绣，就是在同一块底料上，在同一绣制过程中，绣出正反两面图像，轮廓完全一样，图案同样精美。而我所说的双面三异绣是双面绣的延伸，绣面正反都有绣，但两面的图案、针法和色调都不同——异稿、异针、异色，故名：双面三异绣。府里的姐儿，没人会。你懂我说的意思吗。”
婉年很想说明白了，听懂了。
在徐府，她没有完全可以相信的人，包括水莲。不管在什么朝代，女子的地位始终是低下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说明白了，她徐婉年，父母随意可以买卖或者交换。在不能保证未来的前提下，平平淡淡的就好。她明白一个道理：枪打出头鸟。
况且，佟氏除了可以教她以外，居然是个木脑袋。如果婉年猜的没错，梅香院不只一个梧桐，半个时辰，姜氏便知道佟氏对她说过什么。她想做的，是在夹缝中求个安稳。
“先生，学生不才。”婉年面露惭愧。
“罢了，罢了。”佟氏当然不信她听不懂，话说的几乎露骨了。徐婉年，有点意思。
果不然没到半个时辰，月季来梅香院传唤她和佟氏。
梅香院，该抽时间整顿了。
正房里，华姐儿也在。
“佟先生，听说您会双面三异绣。”不是疑问，是肯定。
“是的，夫人。”
“您瞧，华姐儿也想学呢，而且华姐儿现在已经学会双面绣，如果先生肯教，徐府愿付您双份的银子。”姜氏眼睛闪过一丝精光“正好，年姐儿也能有个伴。”
“全凭夫人安排。”佟氏难掩喜色。钱，自古以来就是好东西。人人都爱。
“年姐儿，我叫你来有事想商。”
“母亲请讲。”姜氏想做什么。
“紫英，把人带上来。”紫英应喏。
再次回来身边多了两个小丫头，低着头，看不清面貌和表情。
“秋菊，夏花，还不见过大小姐。”婉年无语，一个梧桐不够再来两个？
“奴婢见过大小姐。”两个都尖嘴猴腮的。
“年姐儿还没有教养妈妈吧，李妈妈是府里的老人。是蒋外院管事家的。”还有个老间谍。
一个院子总共才几个人，除了水莲是不是全是姜氏的人。婉年还想整顿梅香院。自个儿不被梅香院整顿不错了。
说的好听是商量，秋菊，夏花，李妈妈。哪个问过她的意思？自认倒霉吧。“不知七妹妹什么时候到梅香院学习？”
“明个儿吧，晨省之后，你带她一起回梅香院。”简直是迫不及待。生怕双面三异绣让先她学了去。
姜氏真是她的亲生母亲吗，种种迹象告诉她，姜氏不是。
她也问过水莲，水莲吓得话都不利索，说夫人所出才是嫡女，如果不是姜氏生的她，她又怎么会是嫡出的？可是，姜氏目前做的一切都像是要监视她。掌握她的一切。
“水莲，你若忠于我，且只忠于我一人，有我徐氏婉年的一天，定不会让你吃半分亏，有我一碗面，也有你的。没有我的，抢我也会抢过来分给你。”婉年拍拍水莲扶着她的手，缓缓的说着。
“大小姐…奴婢何德何能啊？”水莲说着就要下跪。
“水莲，我身边只你一人，不对你好，对谁好？将来啊，我若嫁了出去，你愿跟随我吗？放心，我的水莲不会让她做任何的同房或者姨娘。要做就做正室。有了心仪的人儿，别藏着掖着的。”水莲坚定了目光，婉年后半句话听得她红了脸。
“大小姐，您说什么呢。”水莲撒起娇来。
徐府，水不浅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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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发飙双更，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