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看似结束了,其实才刚刚开始。随着鼓楼货运大码头上冷面虎势力的消失,码头上出现了类似于权力真空的现象,最初的一二日时间,力夫们还沉浸在一种狂欢的状态中,不曾想到狂欢之外的东西,但第三日上,就有人陆陆续续提出要效仿冷面虎在码头上收钱的做法,其中最热忱的是刘胜,认为此事马上就要实施起来,多收一日的钱就是一笔可观的数目。
所有此类的建议都是在孟宁面前提出来的,一方面他们现在确实已将孟宁当成了首领般的人物,在另一方面他们也知道若得不到孟宁的首肯,没有孟宁背后力量的支撑,凭他们这些人是几乎不可能做成此事,即使勉强做了,也必不长久,说不定还会惹来这样那样的横祸。
在这样的情形下,因为有着他们平日里想也想不到的利益摆在面前,所以每个人都在孟宁面前极力鼓动着,恨不得孟宁变得比他们还热切才好……而对于孟宁一直保持沉默的态度,他们宁可相信孟宁是在这上头做了更多的考虑,而不是有着反对的意思。
在孟宁这边,力夫们这样的想法也是早就料到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的,正如刘胜所言,多收一日的钱就是一笔可观的数目……这种诱惑对一般人来说几乎是致命的,他也很能理解。
但他确实不能照他们的意思去做,这当然无关乎什么“贫贱不能移”这一类的道德高度,仅仅只是一个底线问题,按照他的想法,如果自己成了一个泼皮混混,这辈子基本上也就毁了……而在另一种考虑中,他也未必看得上这码头上所谓可观的黑钱,他完全可以利用眼下这资源赚到更多更干净的钱。
一切都在他的朦胧计划中……经过这些时间的酝酿,有些做为计划中商业方面的步骤已经十分清晰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按着这些已经变得清晰的步骤一步步去走,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总会发生,或许会被打乱,或许只要作一些必要的调整,但那些都是以后的事了,至少在眼下,他可以试着走出第一步。
一整日的时间几乎是包围在力夫们的鼓动中,直到黄昏回家的时候,孟宁才明确地告诉了他们自己的态度。
力夫们的反应无疑是错愕的,另外还有沮丧和不甘,明明伸手就可以得到的利益却只能看着,他们简直无法理解孟宁是怎么想的……所有的人都试图用更有说服力的话语来说服孟宁,直到孟宁反问了他们一句:“我们这样做跟冷面虎赵大头他们有什么区别?”力夫们这才哑口无言了。
没话说不等于被说服,满腔的热火被冷水浇下来,滋味总不是那么好受,呈现出来的也就是闷闷不乐的情绪。孟宁便笑道:“别太丧气,相信用不了半个月,咱们就能靠这个码头发上一笔横财的。”
“真的?”
“原来孟兄还有其他发财的门道……”
“早知道孟兄有别的打算,我们也不想着这腌臜的事了……”
孟宁拍着他们的肩头,“我这发财的门道,第一步叫钓鱼。”
“钓鱼?”
“是的。”孟宁肯定的说道,河面上的风撩起他在这个时代依然是短发但其实已经有些长的头发,有种别样的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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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楼货运大码头的力夫打垮冷面虎一帮人的消息其实在当夜就传到了各水陆码头的各帮派耳中,这些江湖社会的人士对这种消息总是有着比他人更灵通的渠道,除了知道这事情本身外,他们也很快了解到北兵司在其中所起的作用,以及孟宁此人的能量,用他们的话说,这是个硬扎的人物。
刚开始时,对于与孟宁这位新出道人物结交的事情上头,他们尚处在彼此间观望的态度,但几日后很快有人前去拜访了,于是其他码头上的首脑人物也都陆陆续续地到鼓楼货运大码头上与孟宁见上一面,客套一番。
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条道上的人,信奉的也都是多个朋友多条路的这样一个信条,攀一攀交情总是没有坏处的。
但孟宁的回应却让他们十分的迷惑不解,无论是在他们前来拜访还是孟宁之后的回拜中,这个还俗和尚总是一再强调他并不想在这条道上混,与冷面虎的争斗只是不得已的行为。
对这样的话语他们自然是不怎么相信,不过,各方面的消息很快证明了姓孟的所说的话大约是真的,十来天过去了,鼓楼货运大码头上果然没有收份子钱之类的事情发生,而孟宁一帮人依旧干着原先力夫的活计。
各个码头上的人物因此议论纷纷起来,无非是说这孟的是个傻子守着聚宝盆还干着苦力活之类之类的,在这中间,更多的是各种各样的盘算,看看自家能不能将手插到这利益中去,如果要插手进去,应该怎么做……于是新一轮的拜访开始了,与前一回纯属礼节性的拜访不同,这回完全是为了利益而来。既是如此,出手也就大方起来,携带来的礼物也都是一些价值不菲的物品,从吃的到穿的都有,还有人直接送银钱的,更有人不知从何处打听到孟宁喜欢吃夫子庙一带的点心,特意嘱人购了带来……争着抢着与孟宁套近乎。
在这些人的盘算中,大约是要接管这码头,孟宁这一关是一定要过的,人家虽说不在这条道上混,不想把持着这码头,但不等于说就甘心让别人来把持,毕竟他们赶走冷面虎也是付出各方面的代价的……因此无论如何还是要尽力套套近乎,给些好处的,事实上已经有人明的暗的开出了价码,就等着孟宁接受。
对于这些人开出的价码,孟宁既不说接受也不说拒绝,对于这些人到访时送上的礼品,孟宁则随手分给了各位力夫们,一些小吃之类的干脆就带回家中,让陈慧珊欢呼雀跃一番。
事情就在这么一种微妙的平衡中拖着,这些人开出的价码有渐渐高涨的趋势。力夫们这时也差不多明白了孟宁所谓的钓鱼的意思。
“孟兄实在是不得了,早就看清了这一步,原来这就叫钓鱼……”
“可不是,价码渐渐高上去,到手的就是好大一笔钱啊……”
“听孟兄说现在已有人开到一万多两的价码了……”
这样说着,不过还是有人在惋惜,“要是自己做就好了,一年下来就是三四万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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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宁他们打垮冷面虎一帮人的事在稍后的一段时间里也传遍了鼓楼一带的大街小巷中,当然也传到了周大娘和陈慧珊的耳中。
周大娘听到这个消息,先是有些吃惊,随后心思里就有几分暗自高兴的样子,自己相中的上门女婿,能有这种强横的能耐,往后她们这一家再也不用担心有外人欺侮这样的事情出现了……孟公子在外头强横些好,只要在家中对女儿宽容些就好……事实上,孟公子对珊珊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到哪儿找这样的女婿……
而陈慧珊对于这消息的反应就不一样了,她相信孟宁打过架,那天她也看到他脸上的淤青了,但对他能带人打败坏蛋这一事实持严重怀疑的态度……坏蛋总是很凶的,他连她都怕,怎么可能打败坏蛋呢?
俩人也分别向孟宁证实过此事,在周大娘是关心的意思,在陈慧珊则完全是好奇了,而且在孟宁面前明显流露出不信的态度。
“哼,你能打得败坏蛋?”
“呃……”
“你那天是不是被人打败了逃回来的?”
“这个……算是吧。”
“那你就是青城四兽了!”
“……”
孟宁这时候的心情,差不多是发誓一定要打一回陈慧珊的屁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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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迟了……就不说抱歉之类的,还是赶紧上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