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者任其枯。榮者任其榮。二邊都不犯。一劒自風生。莫逐前時行處行。榮上座。却向甚處行。上馬見路。
覺上座下火
不憂念起。唯恐覺遲。覺亦是病。何藥可醫。都放下莫思惟。精金入火自光輝。
宗侍者下火
我此一宗。得之冣難。得之猶易。傳之為難。難難。城西白雪陽春曲。今日分明為一彈。擲火把云。急著眼看。
理大師下火
理既如是。事作麼生。當機一喝。拂袖便行。如斯參到無參處。正好全身入火坑。
海維那下火
心徑綠苔生。海門紅焰起。四十四五年。只行到這裏。只這裏猶未是。勝熱婆羅門。火聚刀山。看你海維那。逢場作戲。
逕水頭下火
以火劃一劃云。只者一逕。踏著便是。幾回撥水求波。幾回撥波求水。夜半三更洗面時。無端摸著娘生鼻。摸著後如何。全身跳入火坑。要你無風浪起。
源侍者下火
攢簇不得底病。哺咀不及之藥。志源侍者。惟己自知。舉世良醫。不知落著。源侍者。自知底。都拈却。把火入牛欄。一著高一著。
印上座下火
去即印住。剔起眉毛眼卓竪。住即印破。上下四維都屬我。去住還同印破時。澄潭不許蒼龍臥。正恁麼時如何。天寒只宜向火。
選塔主下火
塔中主。誰委悉。眼卓朔鼻脩直。相共行不相識。謾道今年七十七。(以火打圓相云)還見麼。根選圓通。斯為第一。
石谿佛海禪師語錄卷下(終)
新添
降魔圖序(并引)
佛出世之初。魔外熾然。有千子鬼母。種類甚多。噉人子女。天上人間患之。佛於是。取其最愛之子。以琉璃鉢覆之。母既失子。啼哭徧尋。佛呼其來。指兒還之。鬼母役所部諸兵。將盡神力。鉢不能動。佛問。汝之愛子。與人之愛子。同耶異耶。鬼母悔謝禮拜。發願。自今已往。見人之子女。猶我之子女。或有求子女者。我當副彼所禱。纔發心已。鉢自揭開。抱子而去。
法高一丈。魔高一丈。但邪正殊途耳。傳云。微有念生。即陰界所攝。魔宮鬼窟。雜處其中。昏昏長夜。合眼做夢。靡所不至。佛悲怜之。以大智光明。如日懸空。破彼幽暗。悉使開眼見明。捨邪歸正。畫師筆端三昧。幻出降魔圖。有深旨焉。觀此圖者。倘能頓見善惡邪正之念。未形之前。則孰為佛邪。孰為魔耶。苟或未然。亦宜自警。淳祐乙巳。重陽後十日。虎丘住山老僧。石溪心月。書于致爽。
書遯齋居士題後
昔之高人達士。如王逸少陶淵明。未甞不入吾之保社。本朝東坡山谷諸大老。又出入游戲者也。書樓遯齋居士。豪放奇偉。襟韻灑落。莫年隱居飛來峯下。四海禪衲。重跡戶外。心月以枌榆之舊。復來冷泉。始終相與厚甚。居士戲笑怒罵。皆成文章。獨所題海上人世繫。於身後始得快觀。思居士。而不復見。其絕塵之韻。尚於此彷彿焉。淳祐庚戌。立夏日。石溪心月書。
滄洲叟。觀于苕溪之漁灣精舍。
時淳祐辛亥。中春丁巳。
開光明藏疏
大光明藏。橘洲曇少雲。秉史筆。勾索佛祖機緣。摭而為書。使學者。詳其旨歸。於宗門非小補也。然後人傳寫。爭寶之。而真贗相半。四明明禪人。校定元本刊行。須得同志之士。與賢士大夫。相助發揮之。重說偈曰。
佛祖親傳真命脉。橘洲筆底發淵源。郁乎光燄十萬丈。只貴知音一印傳。
寶祐乙卯。自恣日。徑山石溪 心月 書。
示無象
靜照禪者。過海訪此。未久。動容瞬目。吐露不凡。因作頌見示。可敬。倘跂步前哲。不患不與之把手同行也。僧問趙州。一物不將來時如何。州云。放下著。僧云。一物不將來。放下箇什麼。州云。放不下。擔取去。僧大悟於言下。且道那裏是這僧悟處。試著意看去。切不必理會得與不得。宜以悟為則。所謂不患不與前哲。把手同行。當立地以待搆取。照宜勉之。乙卯孟冬。徑山老比丘心月。
山偈奉餞九江純禪者歸東林受業
靈隱 石溪 心月
年來佛法帶誵訛。十卜干千不較多。寄語東林略擡手。看伊眼腦是如何。
淳酉中秋。書于靈鷲一峰。
靈隱老石溪。偈送純禪者。詞語出人意表。墨光輝耀今昔。佛法誵訛處。具眼腦者辨諸。
育王 德明 拜書
石溪十卜千干。後世千干十卜。不是佛法誵訛。祗是千干十卜。 魯山 德儒 九拜
溪聲廣長舌相。晝夜時時流布。不是眼裏聞知。誰識者箇章句。 天童 雲岫 書
御書傳衣菴記
徑山興聖萬壽禪寺住持。石溪師心月。來見其里人。前史臣楊棟于餘杭普救寺。出書袖中請曰。心月蒙恩。宣賜 御書。勒之翠珉。乞文為記。臣棟讀其書曰。心月師掩室。掩室師松源。嘉泰壬戌。松源將亦寂於靈隱。時掩室住雲居。千里而遙。群弟子紛然。拈所傳衣。莫知所付。乃問四眾曰。沒量大漢。為什麼擡脚不起。又曰。開口不在舌頭上。有語即授衣。南北山禪衲千數。無一契者。乃囑徒弟宗禮曰。留寘吾塔所。三十年後。當有的孫。來住此山。可以付之。
迨淳祐丙午。心月。自虎丘被 旨。繼其席。開堂之日。宗禮慧淵。從眾中出。捧衣宣言曰。師翁密有懸記。付囑如是。心月嘆曰。昔二十四祖。師子尊者。四世而傳二十有二人。然必以傳衣定正嗣。餘皆傍出。大陽延禪師。老無的傳。一日謂浮山瑯琊二師曰。吾道非遠即覺。對曰。吾二人皆有父母矣。大陽垂涕。乃以皮履布裰。遺浮山曰。汝為我擇人付之。後得青華嚴。大振曹洞一宗。彼顏面不覿尚爾。吾甞依師于此。聞舉鐵酸饀。作麼生咬。吾擬對。師云。不是不是。心疑之。辭歸鄉。再來而師已矣。今得此。豈偶然哉。受衣之翌日。宗禮忽書偈別眾曰。吾事畢矣。端坐而化。事由是播傳。往往聞 天上。心月自遷徑山。即挈衣與俱。結茆藏之。以俟來者。壬子七月。菴成。內臣宣 上旨。以 御書傳衣石溪四大字。賜臣僧心月。臣僧懽抃。得未曾有。茲欲紀述之。以詒無窮。
臣棟曰。此 宸翰也。敢不謹記。昔夫子作春秋。吳用夷禮。則夷狄之。而世傳古篆。嗚呼吳延陵季子之墓者。以為夫子之所書也。夫季子所行。豈盡合於聖門。而聖人與之者。亦曰吳之賢人云爾。 殿閣風清。優游泮奐。肆筆而遂及此。與孔子之意。寧有異哉。雖然竊有感焉。佛生於葱嶺之西。無羲黃堯舜禹湯文武。以為之君師。無易書詩春秋。以牖其知覺。無五禮六樂。庶政百度。以節其情養其體。乃能自用其智之所及。謂宇宙之內。四體之中。有一事焉。至貴至重。名之曰寶。於百千萬眾。默付一人。次第傳授。以入中國。年歲浸久。支分派別。各有源委。綿綿延延。未甞斷絕。夫所謂一事者。口不能道。而得者。心自知之。不得者。不敢與。如月所敘無義語。是其機指也。其有棄民業。而學之者。癡坐飽餐。而不知求此事。則其徒相與。非而咲之。有劬身苦心。盡老而不得。則泣涕懊恨。往往以身為膏。無罪而節解。彼豈不知愛其身哉。以為吾學此事。而不知此事。虗枉此生。其痛憤之心。甚於然身截骨也。未暇問所學之是否。為人弟子。不當如是邪。易曰。聖人以此洗心。退藏於密。曰此者必有其事。曰密者。必有其處也。孔子曰。逝者如斯夫。又曰造次必於是。曰斯曰是。又必直指一事。明矣。孟子曰。若孔子。則聞而知之。夫子五百年之間。所聞者。謂何而知何事乎。韓昌黎亦曰。堯以是傳之舜。以是者。以何事也。況乎吾聖人之言。則又明白快截。無有所隱。非若無義語之善遁。然而彼之一事。其徒之傳之也。如彼此之一事。則誰當求之。誰當知之歟。由是觀之。則夫雲章之。所以被乎此者。其亦有以愧天下之為學者。不能求其師之所傳為何事。而皆不以為非。不能知其師之所傳。為何事。而皆不以為耻。書外之意。不言之教。是豈可以蠡測管窺哉。吾 君之賜大矣。又不可以不記也。徑山以游火中微。石溪至賣衣鉢。買粮飽其眾。期年償山門逋。六十萬緡。明年創大覺傑閣。數斥餘衣供役。景象復振。
師俗姓王。世居眉青神之瀨。姥母楊氏。臣棟之族也。寶祐三年。四月壬午。朝散大夫。集英殿修撰。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宮。賜紫金魚袋。臣楊棟謹記。并書。
中奉大夫。試尚書工部侍郎。兼同修國史實錄院。同修撰。兼資善堂翊善。建陽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賜紫金魚袋。臣蔡抗篆額。
小師 臣僧 正知 立石
雲頂演和尚送石谿出關見雲居掩室和尚法語
道人行處。寸草不生。眼觀東南。意在西北。也是家常茶飯。有般漢。恰似殺人了。及乎推勘。硬不肯招認。忽然業鏡一照。冤家見前。當時口似匾擔。若也未能如此。不免挑囊負鉢。撥草瞻風。閉目藏睛。三二十年。向鬼窟裏作夢。不然。被無知阿師教壞。喚鍾作甕。鼻孔遼天。弟子與師。俱陷王難。
月侍者。相從既久。一日謂予曰。近聞衲子輻湊雲居。亦願効瞎驢趂隊。可否。予謂之曰。僕雖在先師會中。與渠友善。但見其喫飯屙屎。鼻直眼橫。而不知其為何人也。汝若具眼。行自辨之。嘉定戊辰。季秋。紫雲演老書。
石谿未離雲頂行脚。未到處。要須到。既見雲居。開口不得處。要須道。執侍半年。如矢在弦上。知而不自發。至於龍袖拂開。如箭在的中。發而不自知。雖然早年見松源于北山下。是此話已行。若謂開得口後。方有此錄。腦後猶欠石溪一錐在。寶午夏五。住徑山。偃溪(黃聞)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