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焯澪大师……”墨子袖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算了,还是我来说吧。”玉琅琊摇了摇头,“子袖,有些事情,你也知道得不是很清楚,还是由我这个当事人把事情都告诉你们吧,全部。”
“焯澪大师也许还不知道,我和子袖早在来到星罗学院之前就认识了。在那之前,我曾经在皇都停留过一段时间,我和墨子袖,就是在那时候相遇的,那时候他也是孤身一人。那个时候,墨子袖还要和我一起进入北斗皇家学院,只是我拒绝了。”
“我们在那里停留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而让我们下定决心离开离开皇都的,是一次差点让我们丧命的突发事件。”
“我们在皇都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少年和一个黑袍人,他们两个戴着面具,丝毫不肯表露身份,只是不停地追杀我们,我们险些丧命。在大难不死之后,我和子袖被逼无奈,才离开了皇都,来到了冰岛郡。而那个时候,差点将我们杀死的那个黑袍人所用的力量,就是和弥然差不多的能力,只不过,那个人的力量更加邪恶,也更加恐怖冰冷。”
“弥然用的也是那种力量,据调查,那种力量不属于沧蓝帝国,而是来自这片大陆的其他地方的人所用的驭灵之力。后来我才知道,那种人掌握的是一种非常稀少特殊的力量,现在这个王国中掌握驭灵之力的人,几乎都和黑暗教会有些牵连,他们或从别国过来因为无处可去而被教会拉拢,或被黑暗教会的神秘力量所吸引而聚集于此。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称号,叫做驭灵师。”
“而我的身世一直没对大家说起过,其实,我是皇都人,我是在光明圣廷长大的。”
玉琅琊话音刚落,墨子袖就惊讶插嘴:“光明圣廷?!那个可以和皇家平起平坐,不,甚至比皇家成员地位还高的圣廷吗?你既然是那种地方的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是的,我的确是光明圣廷的一员。”玉琅琊点头承认,“而且,我就是在光明圣廷中出生的。我还有一个弟弟,叫玉无涯。现在,他的身份是北斗皇家学院战队的领队,域无涯。他应该是进入皇家学院之后,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就改了名字。”
在玉琅琊的口中,墨子袖听到了一个故事。
玉琅琊和域无涯曾经是亲兄弟,他们一起在光明圣廷长大。而圣廷的教皇,是他们的老师。
光明圣廷以光之力为主,而教皇在两个孩子慢慢长大的时候欣喜地发现,两个孩子都有很好的潜质,都是圣廷中难得一见的天才。而玉琅琊更是被发现拥有着圣廷中最纯净的力量,也就是圣光之力。
在他十二岁的时候,他体内的圣光之魂觉醒了,那是最纯净高贵的力量,他也因此被整个圣廷看重,成为了地位仅次于教皇的人。圣廷中都把他看作是教皇的继承人,他也因此分外努力。
玉无涯曾经很崇拜敬仰他的哥哥,虽然他也是一个天才,可是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赢过玉琅琊一次。正当玉无涯向着哥哥的脚步一步步走下去的时候,他最敬爱的哥哥却突然在十五岁那年选择了离开圣廷,无论他怎么哀求,他最亲爱的哥哥还是离开了那个地方,离开了教皇,也离开了他。
他还记得玉琅琊临走的时候曾经和他一起坐在草地上,他一遍遍抚摸着玉无涯的长发,眼神中满是这个年龄不应该有的关爱和不舍。
最后,他站了起来,伸出了手。
无涯,如果我必须要离开这里,你愿意和哥哥一起吗?
他展开最完美的笑容,弯下腰,等着弟弟的答复。
我不知道……哥,你怎么了?突然在说什么胡话?玉无涯伸手想去拉哥哥的手,哥哥却突然把手收了回来。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好吗?
三天?
对。
为什么?
因为三天之后,我就会走。
走?去哪里?
不知道,但我会离开这里,离开光明圣廷。
玉无涯还想再说些什么,而玉琅琊已经走了,他坚定的背影显得玉无涯的喊声和挽留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最后,玉无涯还是痛苦地选择了留下来,他也一直相信,哥哥会回来的,一定会。
可是在那不久之后,教皇被正式软禁了起来,玉无涯在绝望之际想到了哥哥。他去找过一次玉琅琊,但当他千辛万苦找到玉琅琊的时候,他最爱的哥哥却再次拒绝了回归圣廷的请求。
哥哥,算我求你,回去吧。
不,我不能回去。
哥,你就这么不想回去吗?即使老师被软禁了,你的弟弟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你,你也不愿意回去吗?!以你光明圣子的高贵身份,一定可以让圣廷中的高层释放教皇的!
玉琅琊转过身,保持着沉默。
哥,你身为光明圣子,在圣廷需要你的时候,为什么不替圣廷尽自己的一份力呢?!
哥!
哥……
……对不起。
玉琅琊看着红了眼眶的玉无涯,还是叹了口气。
无涯,我再问你一次,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不会走!要走,你自己走就好了,你这个见死不救的……叛徒!
玉琅琊的身体微微一震。
之后,他拿出一张面具,在手中轻轻摩挲着,动作轻缓而温柔,就像在抚摸弟弟的头一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就回去吧。今后,你当我是叛徒也好,背信弃义也罢,我都不怪你。
玉无涯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的视线被泪水蒙住之前最后看到的,就是玉琅琊缓缓为自己戴上面具的动作。
玉无涯看到了哥哥的表情,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玉琅琊露出了那样的表情。
那是无比悲痛决绝,像是孤身一人进入深山,被野兽撕咬得遍体鳞伤的表情。
玉无涯怔在原地,却没有听见玉琅琊在出门之际,那一句轻声的低喃。
“不管发生了什么,你永远都是我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