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唯独对那件事情没有记忆呢?”方焯澪提出了问题的关键。
“我也感觉很奇怪,当时的你和现在的你看起来无论是外表,还是气质,都大不相同。这巨大的变化,就好像不是一个人似的。”墨子袖
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却发现弥然坦然地面对着他探究的目光,眼中明亮澄澈,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面对两人的疑问,弥然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解释:“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听他们说,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那里是一个完全不同于这里的世界。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去想都是徒劳,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连怎么到这里来的都不记得了?”墨子袖有些惊讶。
“是啊。”弥然点头,“我身体里的力量也是又来才知道的,一般来说不会丧失记忆。直到上次和你们比斗之前,域领队让我用出我真正的力量。最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我还是按照他的话去做了。结果,当我进入冥想状态时,我就渐渐失去了意识。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我仔细回想过好几次,却还是想不起来我到底做了什么。”
“既然这样,你又为什么要来呢?你明明什么都想不起来啊!”墨子袖不解地看着他。
“正如我刚才说的,我确实对那件事一无所知。但是,这所造成的一切毕竟都是因为我,我不能就这样不管。更何况,我知道自己的力量很是强大,强大得让我都有些畏惧。我害怕我对你们的同伴做了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就急急忙忙赶来了,现在你们想要打我也好,骂我也罢,我都不会有一句怨言的。”弥然垂下头,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弥然……”墨子袖见到这样的弥然,知道他并无恶意,而明知道伤害你对方的同伴还冒着被报复的危险赶过来,反而让墨子袖有些不知所措。面对一个伤害了同伴的人,他有可能会愤怒,会恨他,会想要加倍的讨回来;但如果是眼前这个少年的话,他还真的有些下不去手,甚至连一丝生气的情绪都升不上来。
他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他也是个受害者啊。
他的眼睛清澈干净,笑容天真诚恳,这样一个少年有谁不心生爱怜?
“弥然,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你,我们不会追究的。”方焯澪替墨子袖回答了他,“不过你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原谅了你,并不代表蓝水月也原谅了你。要说原因的话,这次因你而受伤的人毕竟是蓝水月,而不是我们。所以,想要说些什么的话,就到蓝水月面前去说吧。”
“您的意思是让我见她了?”弥然的语气中带着惊喜,“她现在在那里?我一定会好好向她道歉的!”
“她现在应该醒了吧。”方焯澪看了一眼时间,“子袖,把这孩子带过去吧,蓝水月生性善良,一年更改不会怪他的。”
“好的,我这就带他过去。”墨子袖也不禁对这个叫做弥然的少年心生好感,便礼貌地替他打开门,道:“弥然,请跟我来吧,详细情况我会和你在路上慢慢说明的。”
“真的?谢谢你!”弥然跟着墨子袖走出了书房,临走前还不忘对方焯澪鞠了一躬,这才轻轻带上门,和墨子袖一起向蓝水月的病房走去。
病房内,蓝水月还在睡着,南宫澈坐在她的病床前,脸上竟然出现了不被察觉的点点温柔。
“如果你见到我这个样子,一定会说我的脸抽筋了吧……”南宫澈为蓝水月掖好被子,头低了下来,额角抵着她的发丝,轻声喃喃:“这样才像你呢……水月,你要快点好起来啊,你不知道你身边的人有多担心你么……所以,就不要再给我们添麻烦了,好不好……”
好像听到了一般,熟睡中的少女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嘴角微微向上扬起。
“叩叩叩。”墨子袖轻轻扣了扣门扉,“南宫澈,有人来看蓝水月了。”
“额……”南宫澈迅速回头看去,见墨子袖似乎没怎么注意这边,才像松了口气般起身:“子袖,你说的人在哪里?让他进来吧。”
墨子袖起身进了房间,向身后招了招手:“弥然,你可以进来了。”
“弥然?”南宫澈自语道,“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有点眼熟呢?”
“对不起,打扰了。”弥然从门外探进头来,“请问,蓝水月在吗?”
“你是那天比斗台上的……”南宫澈刚开了口,墨子袖就制止了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她还在休息,先不要打扰她了。”南宫澈回头看了一眼蓝水月,“有什么话的话,我们先到外面去说吧,这里不太方便。”
弥然跟着南宫澈来到屋外,南宫澈为蓝水月带上了门,一下将弥然抵在墙上,右手钳住他的肩胛:“你害得蓝水月差点死掉,现在还找上门来,到底是何居心?!”
“我没有……只是……”身材娇小的弥然被南宫澈这样一抓疼得直皱眉,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急得语无伦次。
墨子袖拿下了南宫澈的手,把他带到一边:“澈,你也太冲动了吧,他只是个受害者而已啊!”
南宫澈冷冷地拍开他的手:“你们最好现在给我解释清楚,否则我今天是不会让他进门的。”
墨子袖揉了揉被南宫澈打疼的手,认命地把事情经过全部说了一遍。
南宫澈沉默地听完了墨子袖的讲述,过了好一会儿才问:“这件事,水月知道吗?”
“我不清楚她知道多少,不过这些事情,还是留给某个人亲自告诉她比较合适。”墨子袖耸耸肩,“怎么样,现在可以让弥然进去了吧?”
“水月现在还在休息,就这样进去打搅她不太好吧?”听到墨子袖的解释,南宫澈也彻底放下了对弥然的成见,“不如我先守着她,等她醒了,我再叫弥然过来。”
“那个……”弥然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让我进去陪着她呢?我想亲自守着她,等她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