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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楼门街的自杀旅馆

阿姆斯特丹旅馆的女主人塞莉斯汀从侧面玄关的账台走了出来,训斥着从三楼慌慌张张跑下来的男招待。

只见她用巴黎人特有的心直口快喊道:“保罗,你慌什么慌!”

男招待保罗是典型的巴黎人,瞪圆了眼睛说:“我给三楼十四号房送早餐过去,但是门紧锁着,怎么敲都没有人答应。”

“三楼十四号房间?……嗯,哦,哦!住的是英国绅士迪拉先生,应该还在睡吧。保罗,走,一起去看看。”

“这讨厌的英国人是怎么了?”女主人塞莉斯汀边咋舌边撩起裙摆走在前面。说起来也挺奇怪的,每天都早起的认真的迪拉先生,今天早上这是怎么了?希望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种不祥的预感掠过她的心头,终于来到了三楼十四号房的门前。

果然,他们几乎快把门敲破了,屋里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因为房间从里面锁上了,女士取下自己的发卡插入钥匙孔中挑开门闩,再用自己的备用钥匙将门打开。

与此同时,女主人发出了恐怖的尖叫声,倒在了身后保罗的怀里。屋内呈现一片恐怖的景象。两位发现者根本没来得及进屋就被眼前的光景吓得逃着滚下楼了,并且立即通知了附近的警察。楼门街警署莫巴警官直接带着他的部下赶到了现场。在全身抖得像果冻蛋糕一样的塞莉斯汀夫人的带领下,一行人踏着“噔噔”响亮的足音飞快地来到了三楼。

“他死了!他死了!”

一九〇六年十月八日上午十点左右。

在巴黎的楼门街上有一家阿姆斯特丹旅馆。旅馆虽更换了主人,但是保留的原有的名称沿用至今。英国珠宝商布鲁斯·迪拉先生从南非来到巴黎,入住了这家旅馆,这是三天前的十月五日的事情了。迪拉先生是来巴黎销售南非产的钻石的,那些已经切割好的钻石还有未加工的原矿石都简单地用纸包着放在身上的口袋里。随意安放也是最安全的携带法。他就算是在睡觉的时候也不会脱掉外套,也就是说钻石日夜都不离身的。

房间是在三楼面向街道的十四号房,房间有两扇窗户对着楼门街,可以看到街道上来来往往的景象,房间很宽敞、漂亮。布鲁斯·迪拉先生不会法语,所以几乎不太出门。巴黎的秋天云层很厚,而且经常会下那种带着泥的黑雨。迪拉先生经常会坐在吸烟室的一角,和旅馆的男主人荷兰人米尼鲁·邦·德鲁·维鲁德用荷兰语混合着英语谈论着关于南非的荷兰岬的话题。邦·德鲁·维鲁德平时的话比较少,但是和这位布鲁斯·迪拉先生似乎很投缘,两个人经常在一起闲聊。布鲁斯·迪拉还会把随身携带的宝石收藏品拿出来展示给邦·德鲁·维鲁德看。这位阿姆斯特丹旅馆的男主人原来也是位宝石商人,对钻石特别有兴趣和经验。

前一晚迪拉很早就睡了。正好那天三楼除了十四号房的迪拉外就没有其他的客人了。一夜无话,却说八日早上,早餐还是固定的“大陆套餐”,就是咖啡加面包卷。男招待保罗和往常一样的时间把早餐送到迪拉的房间门口,但是怎么喊、怎么敲都没人答应。后来发生的事情就是前面所讲的,从侧面账台里走出来的女主人塞莉斯汀扯着嗓子训斥着保罗,到两人上楼发现了现场。

阿姆斯特丹旅馆是一栋老式的建筑物,无处不体现了怀旧式的风情,窗户护栏都是一根根的铁棒。布鲁斯·迪拉是被用来捆扎窗帘的粗绳套住脖子挂在护栏的钩子上吊死的。面部发青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双眼无神,瞪得圆圆的面向床铺对面的墙壁,瞪大的双眼仿佛在凝视着什么,呈现出一副非常恐怖的样子,仿佛在暗示是因受到某种无法表达的恐怖和惊吓而自杀的,连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的莫巴警官都不由自主地将脸转向了一边。不用怀疑这就是一起自杀事件。但是到底是什么自杀动机或者说非自杀不可的理由让他死的决心如此强烈,为了让自己上吊时腿部不着地,他先弯曲膝盖然后用绳子将脚踝和大腿绑在了一起。因为挂钩的位置比较矮,网很长,一般如果身体太长就会碰到地面而不能达到自杀的目的。

“真让人惊讶,”跟随莫巴警官一起来的另外一位警察发自内心地感叹道,“自杀的决心很强,最痛苦的是用撕成条的布绑住双腿后还站了起来。”

警察在自杀者的口袋和行李中都没有发现那些钻石。尸检的医师也得出了和莫巴警官相同的结论,除了自杀没有其他的解释方法了。这样,不可思议的英国人自杀事件就暂告一段落了。

又过了两周。正当人们慢慢忘记迪拉事件时,又出事了,这次的主角是女主人塞莉斯汀的男性法国朋友卡鲁娃路,同样是三楼十四号房,以同样的方式自杀了。就在两天之前来自布鲁塞尔的珠宝商瓦尔汉氏来旅馆投宿。虽然说旅馆的主人都吩咐过不能让瓦尔汉知道关于迪拉自杀的事,但是他还是从和迪拉同一时间投宿的比利时人口中得知了此事,此男是瓦尔汉的本国同胞。这事谁知道了都会觉得不舒服。瓦尔汉吵着要求立即换房,还威胁说本地又不是只有这一家旅馆,瓦尔汉的态度非常强硬,这让女主人塞莉斯汀不知道如何是好。不凑巧的是当时旅馆客满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塞莉斯汀只好硬着头皮向住在二楼一个房间里的自己的朋友卡鲁娃路解释并拜托他能看在朋友的面子上和瓦尔汉掉换房间。卡鲁娃路对发生在十四号房的事情也有所耳闻,多少都会感觉心里不舒服。虽谈不上讨厌,但还是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最后碍于与女主人的交情答应了下来。就这样,瓦尔汉搬到了二楼而卡鲁娃路搬到了三楼十四号房,这是星期五的事情了。第二天,星期六的早上,卡鲁娃路就被发现吊死在和迪拉事件中相同的窗户铁栏杆的钩子上。更巧的是和迪拉自杀事件一样也是发生在从周五晚上到周六早上的时间段里。

仍然是双腿弯曲折叠的姿势,为了防止挣扎的时候腿会伸开,脚踝和大腿用绳子绑在了一起,因为死者个子很高,所以膝盖处几乎都擦到了地板。面部发青、表情恐怖等其他的特征几乎都和布鲁斯·迪拉死时一样。

“好像有一种力量在暗示着什么。”尸检的医师这样说道,“就好像站在高楼上向下望时就有想从上面跳下的冲动,站在铁路边看着飞驰而来的火车时就有想躺在铁轨上的冲动一样。前面发生的事情对人的心理影响,无论如何都有想模仿的冲动。”

不用说,又是自杀,一定是自杀。现场的警察也就形式般地问了问前后的情况,然后就下了结论。只有莫巴警官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的样子,仔细地查看了家具、床铺、地板,还在墙壁上敲了敲,不用问这些地方都没有什么疑点,调查也就到此为止了。这一天,来这里投宿的客人大部分都更换了旅馆。

女主人塞莉斯汀的心情一下沉到了悲观的谷底。

“这家旅馆算是完蛋了。”说着就抱头哭了起来,“全完了,这样不吉利的事情一直发生,一定会被认为是不祥的,再也不会有人愿意来这里投宿了。呜,呜!如果有人能在三楼十四号房住一晚,我将付给他一百法郎!这个人一定要是绝对不会自杀的人……”

这是塞莉斯汀根据眼前的情况想出来的对策。实际上,阿姆斯特丹旅馆的三楼十四号房因此非常不幸地被人称为了“自杀室”,并且很快被那些喋喋不休的巴黎孩子们传开了。现在需要找一个意志坚定的人来住进这间“自杀室”里,用事实来证明这间房间实际和人命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想留住客人的脚步这就是当务之急的事情了。虽说事情紧急,但是现在已经发出了每天一百法郎的悬赏,唯有等待英雄的出现了。附近的男士们都在犹豫着,谁都不愿意做这个英雄。

又过了两三天,卡米卢巡警听说了这件事后来到了阿姆斯特丹旅馆,他是莫巴警官的部下,曾因为调查自杀事件跟随莫巴警官来过两次。

他站到了女主人的面前,扭扭捏捏了半天才说道:“尊敬的塞莉斯汀夫人,说实话巡警的工资非常低。所以可以说我很穷,非常穷。我相当勇敢,曾在非洲的斯物布阿兵营生活了七年。对于什么幽灵、恶魔我一点都不害怕。我可以住进十四号房间,但是每天一百法郎的报酬是真的吧?”

女士吻了下巡警两边的脸颊,叫道:“哦,我的勇士!我的救世主!”双方一拍即合,卡米卢巡警从当晚开始就成为了阿姆斯特丹旅馆的住客。男主人邦·德鲁·维鲁德佯装不知情、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倾斜了下酒杯。自杀事件的接连发生导致客源不断减少,男主人也就只有成天无所事事地喝酒了。

可怜的女主人塞莉斯汀这一夜都没有合眼。一晚上不知道跑到三楼多少次,每次都在十四号房门口竖起耳朵听,直到听见健康而响亮的鼾声才安心地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开始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天亮了。

卡米卢巡警大口地喝着咖啡,非常精神,咚咚地敲着桌子。

“太棒了!”他叫道,“这比巡警的工作好多了,一晚上能赚一百法郎,就像做梦一样。柔软的床铺,好吃的早餐,还能赚钱,说是在工作也只是需要伸直了手脚躺着睡觉。这样的生活如果能一直继续下去就好了。”

阿姆斯特丹旅馆的十四号房昨晚有人住了,而且这个传奇人物直到今天早上还是活着的,这样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瞬间就在附近传开了,也让人们都睁大了双眼。迷信家们一边悲伤地用手在胸前画着十字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哦!

但是今天还只是星期四。星期五的晚上也住在里面,而且星期六的早上还能活着从十四号房里走出来,这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

“星期五是恶魔日。我们就静静地看着这个住在十四号房的傻瓜,一定会在半夜时突然发狂,忍受不了死亡的诱惑而自杀的。这个房间里住着的恶灵会给这个家伙的脑袋里注入死亡的念头。”

女主人塞莉斯汀开始急躁起来:“这个房间完全封闭,门和窗户都用钉子钉死了。如果只有那里面住着恶魔的话就好了。我在这个建筑物里面住了二十年,其他的房间里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一切都引起了大家的纷纷议论。

“那个英国人突然发了疯自杀了,变成了幽灵就如同空气般留在了十四号房。虽然房间是封闭的,幽灵还是能自由地进出其他的房间。女主人就是为了能卖掉旅馆后离开。”也有这样的社会传闻。

事实上隔壁的古董商里汉弗表示如果价格合适的话可以考虑买下旅馆,还专程来找他们商量价格,最后被女主人的一句话给拒绝了。她跑到警察局找到了前晚在“自杀室”里睡过的勇敢的卡米卢:“星期五的晚上,再在那个房间里住一晚。还是给你一百法郎。”

卡米卢非常高兴地拍着腿表示同意。

“我知道了,我的女士。只要每天付给我一百法郎,您让我住多久我都乐意。”

星期五的晚上到来了,卡米卢意气风发地来到阿姆斯特丹旅馆。女主人塞莉斯汀精心准备了晚餐并且配了一瓶葡萄酒。卡米卢巡警感到非常高兴,感到自己特别幸运。终于到了晚上就寝的时间,卡米卢上楼到了三楼的十四号房,直到次日星期六的早上他的尸体被人发现了,和前面两起自杀事件的状态完全一样,他也挂在窗户的铁钩上。

和前面说的一样,墙壁里钉入了非常结实的铁钩用来支撑挂着重重窗帘的铁棒。勇敢的卡米卢巡警就是用结实的绑窗帘的绳子一头挂在这个铁钩上,一头套在自己的脖子上吊死的。面部颜色和生前判若两人,呈现出青黑色并且浮肿,双眼无神,瞪得圆圆的,面向床铺对面的墙壁,呆滞的眼神仿佛凝固了一样,一副恐怖的样子。仿佛暗示某种无法说明的恐怖和打击才是导致自杀的真正原因。同样这次也毋庸置疑地被认定为一起自杀案。而且自杀的动机、原因或者说是非死不可的理由都无比强烈。证据就是,卡米卢巡警像坐着的时候一样双腿弯曲,用毛巾将脚踝和大腿绑在一起,很细心地计算过绳子的长度,不让自己的腿碰到地面。因为铁钩的位置比较低,而绳套比较长,如果按照一般的做法就会使脚落地而无法达到自杀的目的了。

虽然是个人出来赚外快,但是连看守的巡警都自杀了,这下引起的骚乱就更大了。报纸上都用醒目的大标题报道了巴黎中心的“幽灵旅馆”、“自杀室”等。多次的尸检也没有发现任何的暴力痕迹和疑点。果然是这个房间里住着的幽灵控制了睡在里面的人的意识,诱导他们一步步走上死亡之路的。还有两三家报纸公开悬赏征集最能解释这些连环自杀案的理由,不仅是在巴黎,在整个法国乃至欧洲大陆都成了讨论的焦点。之前还是只有附近的人才知道的楼门街的阿姆斯特丹旅馆,一夜间就变成了巴黎人的视线焦点。一时间,巴黎人的话题都集中在这个“自杀室”上了。一样的是在做广告,但越是宣传,就越没有来这里住宿的人。买卖无法进行了,女主人塞莉斯汀欲哭无泪只有干着急,因为这事与灵界有着密切的关系,也只能从这方面想想办法来提高人气了。当时正好灵魂感应学、灵界通信等都非常盛行,所以这方面的研究者、女巫等相关的人物都被请到了阿姆斯特丹旅馆的十四号房来,试图与存在于这个房间中的幽灵进行对话,不用说,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似乎没有人能够接近这个神秘的真相。在这期间每天都有新的事情在发生着。这是一个政治的季节,报纸的大部分版面都在报道着关于发生政变的新闻。“不可思议的自杀室”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渐渐被公众淡忘了。

这里有一位了不起的笨蛋—名叫里卡多·加里波基的医学院学生。

此人是一个贫穷的年轻人,在这座大巴黎城里也没有什么朋友。他从农村里出来,为了拿到一张医生执照而拼命学习。

以前那个脸蛋圆圆、面色红润、气势威严的女主人塞莉斯汀如今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面色清瘦,容易焦虑愤怒,还常常以泪洗面。这时里卡多·加里波基悄然站到了她的面前,忐忑不安地向女主人表达希望能得到允许来调查“自杀室”的疑团,并且收费便宜。刚开始的时候,女士不停地摇着头根本连听都不想听他说,最后由于他不厌其烦地充满自信地请求并表示对胜算非常有把握,终于勾起了女主人微弱的好奇心和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感觉,同意了他的请求。塞莉斯汀还代表这位勇敢的青年加里波基向楼门街分局的莫巴警官提出了申请。

“从那以后,十四号房的钥匙就交给了警察保管。规定未经允许谁也不能进入那个房间,所以第一步我们必须先得到相关部门的允许。”女士陪着加里波基去了警察局。

在这之前,对这个有问题的“自杀旅馆”也曾经有过观察研究。

巴黎楼门街的阿姆斯特丹旅馆是一座古老的十八世纪风格的小型建筑物。正如照片上一样坐落在楼门街的一角,每一层都有四扇对开的窗户,是一座用白色石头建造的五层建筑物。这种低矮的屋檐下有几个房间,窗户并排开着的建筑风格在巴黎的商业区经常能见到。隔壁是古董店。虽然不是开在上等的区域,但旅馆历史悠久,非常安静且价格适中,因此在经商的旅客中非常有名。如果走出大道还有好几家金碧辉煌如同宫殿般的旅馆。但是相比之下,阿姆斯特丹旅馆周边古老风情的房间和便宜的住宿费都是非常吸引人的,这些都是过去的风光了,如今的它成了巴黎人、整个法国甚至全欧洲都知名的被称为“自杀室”的“三楼十四号房”。原来旅馆的主要客源有来自比利时的安特卫普、荷兰的阿姆斯特丹的宝石商人,两地的宝石业繁荣,特别是后者独占了全世界的钻石市场,因此大部分的钻石中间商都会投宿阿姆斯特丹旅馆。说到这里就要提一下了,旅馆男主人米尼鲁·邦·德鲁·维鲁德出生于荷兰,以前在钻石店干过活,如今旅馆的事情全部由和蔼可亲的女主人塞莉斯汀一人在打理。女主人是个性情中人,略为丰满且非常喜欢说话,是典型的巴黎小市民的形象,阿姆斯特丹旅馆的招牌家庭菜就是夫人自己站在灶台前亲自指挥的。她在前任丈夫死后继承了一点点遗产的同时还继承了这家旅馆的经营权,后来没过多久就和运送钻石来往于巴黎和安特卫普间的一名常客认识并结婚了。这位挤进了女士肥满心脏缝隙,并把她和那一点点财产一并收入囊中的就是米尼鲁·邦·德鲁·维鲁德。他成为了阿姆斯特丹旅馆的男主人,而且什么事情都让女士去打理,他对这样的状况感到非常满意。他生性懒惰,每天干什么都慢吞吞的,整天躺在账台旁边的椅子上抽着黑色细长的雪茄。拿着廉价的葡萄酒瓶,像鱼喝水一样还不断吐着泡泡。他在结婚后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每天都会到巴黎最高级商店街上的名为纽都拉贝的珠宝店门口,垂涎欲滴地看着橱窗里面摆着的各种漂亮的钻石,这成为了他唯一的乐趣。一旦回到店里就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显得非常冷淡。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着,不论是当年旅馆的繁荣时期还是如今突然不幸地被判定为“自杀旅馆”。

女士陪着加里波基去了警察局。

里卡多·加里波基是一位“哲学家兼热血将军”,总之就是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但是这样的名号并不能使人放心,警察们经过激烈讨论和商讨后,终于答应如果非要坚持的话就让他试一试。他单身一人踏入令人恐怖的“自杀室”,这不禁让莫巴警官捏了一把冷汗。既然已经答应了,事前就要做很多准备工作。加里波基只能苦笑着接受了医生们的各项仔细的检查。只要能想到的与此相关的检查都被要求执意要做,精神方面是否有些许的不正常、能否忍受妖怪等比较强烈的刺激、身体是否健康、是否会有想死的念头、是否对灵界的诱惑抵抗力薄弱等,换句话说就是是否有自杀的倾向,所有的全部被医生们否定了,加里波基青年被证明是少有的非常健康的人,还被证明是可以充分信赖的大力士。结论书上是这样评价他的:这样一位年轻人就是为了和“自杀室”里的鬼怪作斗争,揭露真相而生的。还有一件要去做的事是,立刻在十四号房里安装一部可以直接和警署连接的直通电话。必要的时候,一瞬间就能呼叫莫巴警官。给转接处也下达了严格的命令,只要拿起听筒就立刻连接警署办公桌上的电话,电话那端也就立刻响起销魂的电话铃声。只要电话一响,警察就会立即带上武器赶到旅馆。万一莫巴警官不在的话,那么正好在现场的刑事也会按照既定程序采取行动。这样的劳师动众,里卡多·加里波基只能报以微微的苦笑:“不需要这样的劳师动众,没有关系的。我自己心里有分寸的。我会自杀吗?完全不必要的担心,放心吧,请让我去十四号房吧,直到找出事情的真相。塞莉斯汀夫人答应事成后会给我报纸上承诺的奖金,那样我就能和我的乔吉特结婚并且过上幸福的日子了。正是为了这笔奖金我才会有这样的念头的。另外我还有自己的推理,为了证明这个我想要去进行实地的考察,我一定会把这个不可思议的“自杀室”的秘密揭开的。”

加里波基一副不辱使命值得信赖的样子,意气风发地进了阿姆斯特丹旅馆,在三楼十四号房布好了自己的阵。这天是星期一,从那天开始每天白天两次,傍晚一次,莫巴警官不厌其烦地给勇士的房间打来电话:“喂,你好,是加里波基吗?你还好吗?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吗?”“我非常好,一切平安无事。”电话里传来加里波基不慌不忙的声音,“夫人对我照顾得很周到,而且还有年代久远的葡萄酒,托您的福,我都长胖了。”

日子在平静中一天天过去,女主人塞莉斯汀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慢慢放下去了。每隔三四小时女主人就会用心地给加里波基变着花样送去一些吃的和喝的。加里波基一整天都在读他带来的那一堆书。早上女服务员到房间来打扫的时候,他会到楼门街去散散步。回来的路上一定会顺便去警察局见见莫巴警官。加里波基非常得意地谈笑着,仿佛一切的秘密都已经被揭开了似的。

“喂,你好,是加里波基吗?今天是星期五了,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啊?”从电话里传出了卡多·加里波基快活的声音回答着。“我非常好,一切平安无事。”到了第二日,星期六的早上,如果能突破前一晚,那么一切就都该结束了。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但是一种不安向女主人塞莉斯汀袭来,看着从三楼跑下来的男服务生保罗慌慌张张的样子,她不禁吓了一跳,从玄关侧面的账台跳了出来。

“又……保罗!”

保罗嘴唇发白,一字一句地说着:“好像又发生了!刚才去十四号房送早餐,门被闩紧了,而且敲了几次门都没有人回答……”

“哦,神啊!”坚强的女主人发了狂似的狼狈地带着保罗急速跑上了楼,来到了十四号房门口。屋内一片寂静。把门打开踏入屋内的同时,女主人发出了恐怖的尖叫声,并倒在了身后保罗的怀里。这种恐怖的场景已经是第四次呈现在她的面前了。两位发现者赶忙通知了莫巴警官。接到电话后,警官立刻带上部下赶到塞莉斯汀的身旁。女主人歇斯底里地喊着:“他死了,加里波基,他死了!”

十四号房内有古老的装饰,墙壁上钉着牢固的铁钩,铁钩上挂着悬挂厚重窗帘的铁棒。英勇的里卡多·加里波基就是用捆扎窗帘的粗绳套住脖子,挂在铁钩上吊死的。他面部发青,双眼无神。这一起不用怀疑也是自杀案了。加里波基如同坐着时的姿势,双腿弯曲,脚踝和大腿被绑在了一起,绳子的长度也正好不会使腿碰到地面。正如前面多次提到过,铁钩的位置比较低,而且绳套比较长,一般人的身高站着会脚碰到地面,那样就达不到自杀的目的了。

与警署连接的直通电话也被从室内把线切断了。晚饭时送来房间里用来切烤肉的锋利的小刀掉在了地板上。在刀口上还挂着电话线外皮的布屑。

至今为止的四个人全部都是在星期五的晚上,在三楼十四号房里自杀的。

“自杀?”莫巴警官这次也是第一次认真地思考起来,派巡警在十四号房门口看守,同时紧急请求巴黎警察厅的上司米歇尔·杜弗朗斯来现场看看。

调查科科长杜弗朗斯赶到了阿姆斯特丹旅馆,莫巴警官正蹲着看苍白而沉默的加里波基的脸,嘴巴里小声地自言自语着:“这不是自杀!绝对不是自杀!”

身后响起了刚走进房间的杜弗朗斯的声音:“哦,如果说不是自杀的话……”

“啊,喂!米歇尔·杜弗朗斯!”莫巴警官转过身来,兴奋地飞奔了过来,“这绝对不是自杀。我相信这里一定潜伏着恐怖的犯罪活动。”

越过杜弗朗斯的肩膀,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警视厅派来的法医学博士贝鲁琼,他用沉默肯定了莫巴警官的话。

阿方斯·贝鲁琼博士当时被称为侦探学之神,是法国国宝级的人物。此人留下的关于证物奇谈的文章已经有山那么高了,这起“自杀室事件”也是其中之一。正是贝鲁琼博士把现在被称为人体测定学的专门领域从一般人类学中分离出来的,现在该领域被确立为法医学的一个了不起的部门。如今被各国警察广泛采用的对有犯罪前科的犯人进行各个侧面的照相,并用卡片的方式分离保存的方法,也是基于博士在一九○七年发表的自己的人体测定学—俗称“贝鲁琼法”—而为人们所知。最值得大书特书的功绩应该是近代犯罪搜查学的一大革命性的发明—指纹学。事实上,阿方斯·贝鲁琼的出现引起了全世界警察事务和侦探术的大变革。更是对实际的侦查提供了科学的根据,从根源来断案。

而且他是一个颇具传奇色彩的人。博士在一八七五年首创了贝鲁琼人身测定法,没过多久他就任于巴黎警视厅鉴定科担任科长,一八八八年二月“贝鲁琼法”初次被确定为个人鉴定法,被全世界广泛采用。那个时期巴黎作为欧洲的政治中心的同时也是人间的垃圾场、犯罪的巢穴,贝鲁琼博士被委任为鉴定科科长的同时,犯罪分子都不约而同地隐藏了起来,从统计数据也能证明在犯罪的防止和拘捕上都有所提高,法医学泰斗阿方斯·贝鲁琼博士的研究活动都取得了显著的成果,研究深入了犯罪社会的恐怖中心。

阿方斯·贝鲁琼博士此时作为关键人物出现在阿姆斯特丹旅馆的三楼十四号房。

全巴黎的报刊都带着比原来更浓厚的兴趣,把聚光灯投向了楼门街这家小小的旅馆。

这次并非自杀案。不,是至今为止都不是自杀案。如果说不是自杀案那就是谋杀案了。“楼门街自杀旅馆”、“阿姆斯特丹旅馆的自杀室”等全部都该改成“杀人旅馆”、“杀人室”,旅馆因此名声更大了,但是不论怎样,对于可怜的女主人塞莉斯汀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怪事变成了犯罪事件,但是给她带来的麻烦都是一样的。情况甚至更糟。现在买卖虽然有所提高,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流着眼泪像忧郁狂一样陷入了沉思。

贝鲁琼博士直接指挥案件的侦查。

博士在现场拍了许多照片,被怀疑用来割断电话线的小刀被急送到鉴定科进行研究。博士对加里波基这位年轻人深感同情,嘴里不停地念着:“真是可怜啊,为了赚钱结婚而住进这里,真是太可怜了!”

博士静静地抱住尸体,莫巴警官从他脖子上取下硬的、深深陷进去的捆扎窗帘的绳子。

博士对比了颈部的淤痕和绳子之后,说道:“你看,宽度不一样。”

实际上,仔细计算了脖子上淤痕的宽度和绳子的宽度后发现,脖子上的沟痕比捆扎窗帘用的绳子要窄五毫米。

贝鲁琼博士解释道:“先用其他较细的绳子勒死后,等死者不能反抗时,再将其腿部弯曲,把大腿和脚踝绑在一起后挂到窗帘绳系成的绳圈上装成上吊死亡的。”

当时,有一位叫做巴里斯特的非常精明的人,他是美国非常有名的私人侦探社宾卡顿·AJC在巴黎的特派员。掌管思凯博街事务所,接受本部的命令处理一些国际事件,巴里斯特受到贝鲁琼博士的特别邀请,预先装扮成美国珠宝商人秘密入住阿姆斯特丹酒店。卢布拉法医对里卡多·加里波基的尸体进行的解剖进一步证明,他是先被勒死后再伪装成自杀的,贝鲁琼博士观察到旅馆隔壁的古董店老板里汉弗样子古怪。

以前在伦敦的哈顿·加顿的钻石珠宝商查路斯·朗庭来到巴黎后在塞纳河投河自杀了,随着调查的进行,发现怎么也不像是自杀,楼门街古董商里汉弗的名字渐渐地浮出了水面,正在这个时候警察厅的目光也集中到了里汉弗身上。在贝鲁琼博士看来像里汉弗这样的也只不过是小喽啰。这个恶党的真正首领人物应该是汉诺·山,来自法属印度地区有名的疯狂罪犯者。

汉诺·山是法属印度地区的长官,个子非常高,一副杰出的运动型绅士派头。虽说是土著人,但是性格亲切,深得州民的信赖,之后在巴黎出现了一个绰号为L'Araignee(蜘蛛)的人,巴黎人只要听到这个名字就会吓得发抖,此人是个天才残暴惯犯。

这位长官曾有一次出去猎象,在追赶的过程中遇到了意外,大象像发了狂似的用鼻子将他卷起,悬在半空中不停摇晃,而且他的身体不停地被撞击在树干上。他虽然没有死,但是不论对于他本人还是世人,也许这样死去会是更好的结果。结果这次巨大的打击后,汉诺·山再也无法站起来了。

汉诺·山身体像卷起的坐垫,变成了一团皱巴巴的肉块,被送到了法国医院里医治了几个月。经过医生的全力抢救终于保住了一条命,出院后的汉诺·山再也不是原来那个为人们所识的好男人、好长官了。再生后的汉诺·山腰背如猴子一样弯曲,是一个让人不忍再看的残疾人,是一个怪物。眼睛、鼻子和嘴巴全变形地挤在脸上,脊背像折叠了一样的弯曲,像绳子一样细的双手长长地垂在身体两边,跛脚八字形分开像青蛙一样。

同乡的人都知道应该同情这样的人,但是每当看到变得像怪物一样的汉诺·山时就会忍不住厌恶起来。如今自己这样令人自卑的身躯,加上同乡特别是原来争先向自己献媚的那些女性如今的态度,更让汉诺·山自暴自弃起来。这场灾难不仅毁掉了汉诺·山的肉体,同时也完全改变了他的性格。这时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以前为人所知的汉诺·山长官已经死了,新的汉诺·山诞生了。面目全非的畸形的汉诺·山内心开始发狂,憎恨那些拼命救治过他的医生,讨厌这个世界。因此他背井离乡来到了巴黎。

他来到巴黎最大的目的是寻找名医再进行手术,至少希望能把弯曲的脊背治好。但是人们都感到恐惧,没有一个医生敢接这样的大手术。汉诺·山感到自己的命运就到此为止了。愤怒、绝望、憎恨渐渐地侵蚀着他的大脑,他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同时在另一个世界里,新的汉诺·山以其他的身份出现了。作为恶势力团伙的恶首,他的地位不断提高,这个狂人头脑里蹦出的狡猾凶残的犯罪计划瞬间转换成了巴黎的恐怖源。绰号为蜘蛛的汉诺·山到底在哪里,没有人能知道。

汉诺·山眼里看到的正是前面说的那些来阿姆斯特丹旅馆投宿的荷兰和比利时的宝石商。里汉弗旁边开起了一家古董店。之后他为了不引人注意花了很长的时间打通了一条通往三楼十四号房的秘密通道,在房间的墙壁上开了一个秘密的门,可以自由地进出。

到了深夜,当十四号房的客人熟睡时,他带上数名部下将其勒死,夺走他们身上的宝石和其他财物,再将死者的双腿弯曲并挂在窗户的铁钩上,伪装成自杀的模样。从第一位死者布鲁斯·迪拉到里卡多·加里波基,都是这样被杀害的,而且都选择在星期五的晚上,可能是因为在西欧人的迷信观念中认为星期五是不吉利的日子,这更增添了“自杀室”的怪异感。

当然这事旅馆的男主人米尼鲁·邦·德鲁·维鲁德也参与了,他作为旅馆的内应和犯罪集团串通一气。

他让女主人塞莉斯汀卖掉旅馆,表面上让里汉弗来购买,实际上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让“自杀旅馆”的计划能顺利进行。

巴里斯特怀揣科耳特左轮手枪和手电筒,假装躺在三楼十四号房的床上熟睡—墙壁的一部分几乎没有声音地滑开了,出来了几个黑人。

外面的走廊上,杜弗朗斯科长、贝鲁琼博士、莫巴警官及警署的一班人马正等待着。在一阵打斗声、枪声、嘶喊声后,警察逮捕了九人,其中有四个是里汉弗的手下,但全都是些小喽啰,没有重要人物汉诺·山的身影。

杨源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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