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道了声谢，顺势接过言墨手中的花篮，拨弄着排列整齐像是插花一般的草药，都是新鲜的成熟期半月莲，虽说现在她已经用不着这玩意儿了，但留给阿兴用到时正好的。
“前个儿，我同父亲有些失态。”
听着言墨清朗的声音，左夏抬起头来看到如玉般的公子抿着双唇，偏琥珀色的眸子波光盈盈，满是歉意。
“此番前来，也是向左大哥赔罪。”
言墨抱拳同左夏一躬身，以示赔罪之意。其实他与父亲不同，他明明知道左夏不是什么邪魔外道，却还是晕了头。当冷静下来之后，父亲也觉得不妥，大长老对此人的态度明显优待，所以这次除了送草药，还是向左夏示好，希望能得到对方的重新信任。
“若以后有什么用得到的墨的地方只管开口，墨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言墨一改往日的模样，言辞诚恳、圆滑，一副外交手段。只是左夏在他故意板直的唇角上看出了端倪，言墨的这话定是言越江所教，言墨毕竟欠了火候些学出了话语却学不出那番老练，微微僵直的唇线努力的不往上翘去。
左夏笑着摇头，言墨看在眼里以为是对方不相信他，顿时大急，绕过左夏冲到她面前，又开口道：“若是左大哥你信可以去问父亲，父亲是这样交代我的。”此话一出，顿时漏了陷。
看着言墨焦急的模样，左夏决定还是不逗他了，道：“好，我知道了。往后要是再有用得着你的地方，绝对不会客气。”
将花篮往上提了提，像言墨示意。
看左夏面带笑意，言墨总算是放下了心，看左夏满意他摘的小花，一时又兴奋起来。献宝似的说道：“为了这些小花我可是提着灯笼在我的院子里找了一通，差点将我自己给烧着了。左大哥，你若还想要我就去别的院子寻寻，讲不定还能找到更多。”
“暂时就够了，这东西还需要做些处理。短时间内是用不着了。”
言墨摘取来了脱水晒完之后大约能有个半斤，若给阿兴做个初步训练只要得当，应该用不着这么多，左夏也不打算大范围的搜集这玩意儿，太招摇。
“喔。”
言墨略有失望地应着。他摘着东西还摘出道来了，几寸高几寸长的适合还真没有比他更了解的人了。
正巧阿兴提拉着一木桶从隔壁屋子出来，这陌生的面孔让言墨转移了低落的心情。
“你是谁？怎么在大哥的屋子里！”
言墨反应极大，一手指着阿兴的鼻子，几乎没跳起脚来。谁都知道言暄的尽暄阁除了一名丫鬟，任何人都是不得入内的，作为言暄弟弟的言墨自然也知道这个规定，如今看到阿兴这明晃晃的陌生人，言墨自然惊愕。
阿兴刚吃力的拎着木桶从练功房出来，被言墨的一咋呼，险些将桶里的脏水洒了出来，阿兴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将木桶放稳至脚后，正好将桶内污物挡住，才低声回道：“小的是负责少爷起居的小厮。”说话间语气不卑不亢，恰到好处。
“左……大哥，你换了下人？”
言墨将脱口而出的半个音咽下肚子，小声的问道。
“恩，以后就是阿兴负责我的院子了。”
“那……那尽忧呢？”
尽忧的来历他也是知道的，这个曼娜族深受言暄喜爱，若是往后言暄醒来发现身边的人换了，那该如何是好。
“杀了。”
左夏挥退了还在保持回话状态的阿兴，淡然的回答道。对于尽忧之死，左夏丝毫没有准备隐瞒，此女于言暄可能是禁忌，而于左夏真的是杀起来丝毫没有负担。况且，大长老似乎也没有意思叫她闭口不谈。
看着从左夏嘴里吐出的这两个轻飘飘的字眼，言墨惊的叫一个面无血色，阳光照在他的肩膀上才给他带来了些温暖。他一张嘴开开合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尽忧已经死去，他再说什么也是枉然。而且他在第一眼见到左夏，就知道此人并非善类。
“你过来坐，我有事问你。”
左夏将脚下的那颗千疮百孔石踢到一边自生自灭，带着言墨进了阿兴收拾干净的屋子。
“喔。”言墨搓着自己微凉的手指，平复下左夏惊人之词带来的惊惧。
“在这之前，言暄是何等级水平你可知道？”
见左夏问及巫道上的问题，言墨打起精神认真的开始回答。
“初入扶正期，当日晨会正是因为在前天突破了筑基大圆满升入扶正，大长老才特许大哥为每月一次的晨会掌会。”
这机会在他们这些弟子眼中是极为重要的，这代表你在家族中的地位以及受长老们关注的程度。所以当言暄在晨会那日迟到，本就内心愤然的言家子弟当然不会放过。
“你是什么阶段？”
左夏心中琢磨着自己往后还是要在别人面前抛头露面的，修为等级肯定不能露陷，她决定将金丹中的能量模拟正常修巫道之人，在体表形成循环。
“筑基中期。”言墨深感惭愧，他在这个阶段已经滞留了三年，与天才般的大哥相比，他果真渺小的像是一粒尘埃。
左夏可不知道这几个阶段有什么差别，她只是想知道扶正初期应该在体表留多少量的金丹巫力。
“两者差的多吗？”
“什么？”言墨有些跟不上左夏的思路。
“扶正和筑基。”
当然差很多，筑基和扶正就像是一条分水岭，筑基之后才能算的上是正式踏入巫道修炼，筑基之前都算是新手期。而新手期的修炼者们体内的巫力不过是一条小溪，每次修炼都是开阔这条小溪的宽度，而扶正期的修炼者小溪已经聚流成了湖泊，两者差距不可相比。
听言墨所言，左夏放弃了从言墨身上去找答案，如果有个同样阶段的人能让她试验一番那就好了。
“左大哥，你问这个是不是？”
言墨突然想起左夏脚边的那颗千疮百孔惨不忍睹的石头，他可不相信在言暄的院子里会有这么一颗造型奇特的装饰石，言墨将疑问小心地问出口，心里已经打起了鼓。难道才不过两日，左夏竟也能修炼巫道了？
“修炼上的一些问题，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阶段所以想问问你。”
左夏坐在凳子上心不在焉的说道。言墨唰的站起身，惊讶的在左夏身上乱摸，左夏也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立马将言墨喝止。这小子是不是有恋兄癖，不像正常人啊。
“修炼巫道了，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言墨那一摸不是瞎摸，一般来说若是修巫者举手投足间会略带青木力，躯干四肢强有力过旁人，而且像左夏这种初修的身体的暴露点应该更是多，青木力吸收进体内还不会藏，自然一直发散在体外。可左夏浑身上下完全没有巫力的浮动，还有身体完全就是普通人啊。
“这还看的出来？”
左夏一愣，言思规没同她说过这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