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子离哥哥怎可能称呼她嫂子?赵淑娴不明就理地抬头,对上子若无奈的叹气动作,扫视房间一周,未能见子离身影。
“父亲,子离哥哥呢?”赵淑娴显得糊涂,明明她刚进来时狐狸精还在勾引子离,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嘴里说着话,赵淑娴的一双脚也没闲住,不断地蹬来踢去,仔细暖和住脚跟,也使得她只穿长袜和裙摆撕裂的事实更明显。
染黑的袜底和飞扬的裙摆,是道吸睛风景。
那头的霖王,老脸显得愤不住。
“子离根本不在房里,淑娴不需再闹,立刻随我回府!”除夕夜居然在亲家面前失礼胡闹,平南王是恨女不成钢,必须立刻将她带回府,继续待在霖王府怕要惹更多事端。
赵淑娴哪里知道父亲的心思,她满脑子是未来的夫君,那个笑起来有好看酒窝的男孩,可子离根本不在现场,到底跑哪去?
“父亲,就是这个狐狸精,她刚在勾引子离哥哥!”没有子离,赵淑娴拿跪地上的女孩撒气。她刚分明看见,那女孩和子离勾搭不清有乱王府风纪。
夏荷哆嗦得说不出话来,“郡主明查,奴婢绝没有犯上!”冤枉又如何,责罚一个丫鬟来消郡主的气是常事,夏荷不奢求有人为她求情。
她心里是静如水,多大的风波没遇过,夏荷早是习惯,对于责罚她更是习惯,碍于赵淑娴在气头上,表现得太平静要吃大亏,才维维诺诺的奴颜婢膝。
“还敢顶嘴!”赵淑娴气得跳起来,脚板碰到生冷的地板又缩回去,继续赖在椅子上,如果靴子在脚上她必要好好教训犯上的狐狸精。
靴子?气愤过后,赵淑娴忽的想起她没穿靴子,房间里的人,眼睛大都围着她的脚儿转,一个个道着不是。
瞧瞧父亲,胡子都吹到鼻梁杆上,定是气的。如果赵淑娴连袜子都没穿,脚儿给所有人见去,他大有不认亲女的可能。
当然那双被地面染得见不清绣样外加磨破几个洞的白袜还能算是袜子,还能起遮掩作用。
赵淑娴算是有了羞耻心,悻悻地蹲在椅子上,脚缩进裙摆不给人看,撕裂的那部分裙子也左遮右掩的塞到底下。
平南王吩咐过婢女为女儿取衣,但他们是在霖王府,霖王大长女不过六岁,没有合适的衣裳给赵淑娴穿,是得费上周折到别处找。
所以翠敏拿着衣裳过来时,又叫赵淑娴责骂一番,才可以侍候主子到里间换衣。
“子若,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大姨娘从未见过女孩儿蹲在椅子上,没规矩失体统,望是快点结束闹剧。
“儿子听父亲吩咐进来取画,恰是夏荷姑娘守夜,便使她帮忙。画才寻到,门被人踢开,后来发生的事情母亲都是见到,至于嫂子为何原因进来儿子是真不知。”子若手里握着的画表示他没说谎。
赵淑娴的胡闹叫他糊涂,霖王走来拿过子若手中画卷,确是他们席间讨论的春景图,拍儿子的肩膀给他压惊。
单是换外衣不必花费多少时间,加上赵淑娴心急结果,简单批上衣裳就走出来,丢翠敏在里间。夫人见衣裳都穿得歪扭的她,很担忧子离的亲事是定错。
有傲人家世是对子离的未来有益,而品德却是选良妻最需要在意的。
“淑娴,你进来时房里只有子若与夏荷二人;子离是和你一起离席的,他现在在哪唤他来回话。”霖王好心提醒她,房间只有一个门,他们就站在门口没见人出去,子离定是不在。
霖王府是讲规矩的,既然赵淑娴认为夏荷犯上,至少该找子离对证,等子离点个头再罚夏荷显得公正。
“所以,她勾引的是子若而非子离哥哥?”经霖王一说,赵淑娴是懂了,怕她将子离弄丢的事实被发现,赵淑娴将话题转移,“果然,子离哥哥品味没低到给狐狸精吸引去。”
想到子离还是属于她一个人,赵淑娴乐得合不拢嘴,缺根线的脑筋唯一想到的是脱身,没反应过来她是在冤枉夏荷勾引主上还顺道贬低子若。
夫人同六房姨娘都随平南王道子若房间寻女,贴身奴婢也都跟着,赵淑娴如此一说,直接是往大姨娘脸上掴巴掌。
尤其是夫人,大姨娘怎么都感觉她的目光是嘲讽。
由于嫡长子的地位,子离注定是一辈子凌驾于子若之上,对此大姨娘再恨都得忍让,多少气火憋住等爆发,如今连子离未过门的妻子都当众贬低羞辱子若,叫她这个当娘亲的如何咽得下气。
说到底夏荷是大姨娘贴身侍候的,论做子若通房都有资格,关键在于大姨娘愿不愿意。
因是庶子子若更需要好的妻子平出身,大姨娘早有物色,若儿子出了眼光低好女色的恶名,怕她属意的亲事是不成。
“既然是家事,本王不便参与,先是告辞了。”平南王暗自赞叹女儿此次的机慧,话题成功转移,他们没有留着看家丑的道理,直接告辞没人会再议论女儿刚才的卤莽。
其实赵淑娴想到的并不多,只要不问她子离哥哥在哪就成。
子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碍于赵淑娴身份且她许是无知,怒火是往肚子里咽,大姨娘心系爱子,见他的无奈忍让更是决意为他出头。
“夏荷,你来说。”王府的家宴注定是平静不得,大姨娘走到夏荷旁,表情冷淡,没有为贴身婢女准备后路的打算。
承认是你自己犯贱勾引主上,完全与子若无关,等你杖毙后,我定厚待你家人。大姨娘给的,分明是这样的信息。
在府中为婢,同样有月俸照顾家人。夏荷没敢抬头,眼睛满是倔强与对抗生命的勇气。